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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三三章 花圃重開,府衙對飲


更新時間:2025年08月06日  作者:偽戒  分類: 科幻 | 時空穿梭 | 偽戒 | 星痕之門 


入夜,戌時過半,城主府。

龍玉清站在東院的涼亭之中,目光驚愕且空洞的瞧著燈火通明的內堂,見愛妻正有說有笑的與女婢聊著,忙活著。

旁邊,那位名為翠兒的婢女,雙眸通紅的抽泣道:“殿下,自你走后沒多久,小姐就瘋了。楊家的大舅老爺,帶著家眷離開后,便徹底沒了音訊,再加上大將軍戰死落神山,這兩股急火攻心之下,小……小姐就變成了這般模樣。她整日都在重復著接你回來前的那一天,每夜都要張羅到亥時末才肯入睡,也總念叨著……明日你便不需要東躲西藏了。”

他靜靜的聽著婢女的敘述,雙眼圓瞪時,那內心無比心疼的情緒,便化作兩行熱淚自面頰上滑落而下。

如果說,這人間真的有愛情的話,那龍玉清無疑是極為幸運的,因為她的妻子真正詮釋了,什么叫患難夫妻,什么叫榮辱與共。

她愛著他,簡單而又純粹,即便你不是城主了,只是一位躲在暗房中的階下囚,這一點也從未改變過。

近一年的“死亡”,龍玉清在那間暗房中丟掉了很多東西,也看透了很多,想通了很多,他自問,自己已經對這人間的一切情感都麻木了。

但唯獨他與楊玲兒的這份夫妻之情,卻日益漸深,愈發濃烈。

他瞧著妻子瘋瘋癲癲的在內堂中為自己忙碌時,心疼的都快碎了。

龍玉清目視前方,臉頰上木然流著淚水,聲音沙啞的問道:“我走之后,這城主府的內院可曾有人來過?!”

“城中一些官員,士紳富商,都曾來過府上拜訪,但我都以小姐身體不適而回絕了,所以,他們都未曾進入過內院。”翠兒稍作停頓了一下,又立馬補充道:“哦,古皇傳人前兩日有來過。”

“來做什么?”龍玉清問。

“他是以神異之法瞬入院中,本來是想找您,但您不在……而后又看到小姐變成了這副樣子,便嘆息一聲就走了。”

“他沒說什么?”

“沒有。”翠兒搖頭。

龍玉清聞聽此言,只微微點頭,心里暗道:“他在帝墳中并未感知到我的存在,所以先行一步離開,但出來后……卻第一時間來找我,且也知道了玲兒瘋了,可卻在剛剛沒有告知我。或許,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吧。唉,朱兄確是一位重情之人,他從未忘卻曾經的舍命相助……”

“殿下,您說……小姐還會好嗎?還會清醒過來嗎?”翠兒哭著問道。

“會的,一切都會好的。”

龍玉清抬臂,用袖口擦了擦雙眼,低頭道:“去吧,你們都歇著吧,我來陪她。”

話音落,翠兒擦著眼淚離去,并暗中喚回了內堂中的紅姐,一同返回了下人房休息。

房內,燭火通明,楊玲兒手里攥著一把剪刀,瞧著擺放在腿上的華服,正準備修剪一些絲線。

“玲兒!”

腳步聲響徹,龍玉清邁步走入房中。

楊玲兒在熟悉的呼喚中,猛然抬頭,當她的雙眸聚焦在了丈夫的身軀之上時,瞳孔瞬間擴散,變得空洞、呆滯。

二人對視,室內一片靜謐,龍玉清瞧著她一動不動。

“刷!”

楊玲兒攥著剪刀,猛然站起,腿上的華服驟然落地,那鋒利的剪刀頭在劇烈抖動著。

“玲兒,我……我回來了。”龍玉清聲音顫抖的開口。

楊玲兒站在那里,足足呆愣數十息,那空洞的雙眸才逐漸恢復神采。

“啪!”

她猛然將剪刀放在方桌上,急迫的向前邁步,激動道:“你怎么今日就回來了啊?!誰去接的你?!是爹爹嗎?還是他手下的將領?!”

“這老頭子,明明都與我說好了,明日由我去接你,沒成想,這還給了我一個驚喜!”

“哦,我知道了,他定然是覺得明日自暗房接你出來,車架游城多有不便,所以便先一日接你回來,如此便可早有準備,明日自此這里偷偷出發,在穿過長街。”

這瘋癲之人,在情緒表達上都是很難自控的,所以她見到龍玉清時,表現的過于雀躍與歡喜,一連串說了很多話,雙手抓住對方的右臂時,也十分用力,且表情瞧著浮夸,雙眸充滿了執拗之色,甚至瞧著有點詭異。

龍玉清緩緩抬起另外一只手掌,溫柔握住楊玲兒的腕子,順著她說道:“岳父的思慮,自然是更加縝密一些的。我回來了,你便不用在擔心了……!”

“哼,誰要擔心你!”

楊玲兒流露出一副小女兒之態,拉著龍玉清道:“爹爹已經貼出了還你清白的告示,名日游城,你便可名正言順的重新接過城主之位。快來看,我為你準備了兩套衣裳,一套游城時穿,一套見客時穿。”

“這一年多,你消瘦了很多,但前幾日探望你時,我已偷偷為你量過了……嘿嘿,快試試,合不合身。”

她口中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,似乎無論怎么表達,也都無法釋放出心中這一刻的喜悅。

龍玉清對她百般順從,沒有流露出一絲不耐,只竭盡全力的順著她。

“咦,對了,對了……!”楊玲兒突然怔在原地,思緒跳脫道:“你提前一日歸來,是父親送我的驚喜;而我……也有一份驚喜要送給你。”

“什么驚喜?”

“快,快,你跟我來……!”

楊玲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拔腿就向后院跑去。

二人穿過后堂,走過雕梁畫棟的回廊,便來到了一處土壤濕潤,黏土外翻的一片院中空地內。

龍玉清瞬間就認出來,這里曾是自己的世外桃源,曾經也開滿了奇花異草,而小不點的娘親,也就是在這里當園娘的。

只不過,這以往百花盛開的花圃,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像是剛剛犁耕過的菜地,美景全無,只有松散濕潤的土壤,一壟一壟,縱橫交錯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。

“這里……?!”

他愣在原地,眼神費解的看向了妻子。

“那仙瀾宗逼迫父親向你賜下毒酒后,這城中就有一些沒骨氣文官前來進諫,他們聲稱……這花圃的存在,就恰恰證實了你荒廢政務,不務正業的紈绔之名。如今你已用自盡的方式謝罪,那大將軍就當鏟了這片花圃,向仙瀾宗表明忠誠之心,也向潮龍百姓證明自己的賢德之名。”

“父親雖沒有理會,但大哥卻向來謹慎,不想因為這一片花圃,就留下禍根,所以就只能命人將它鏟盡,令這里成為一片爛地。”

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啊?我聽聞此事,心中甚是不爽,這大帝他老人家,都尚有匠人的癖好?!那你酷愛養些奇珍異草,又有什么打緊的?”

“所以,咯咯……!”楊玲兒神色歡愉的笑道:“所以,我便又偷偷取出你匿藏在閣樓內的種子,重新犁地,將他們一粒粒種下。我本想著,等你在歸來時,這里的景色依舊,什么都未曾變過。但沒想到,老天眷顧,這不到一年的光景,你就回來了……!”

“那往后,你我便一同將剩下的種子種下,悉心培育,早晚有一天,這里會比從前更加繁盛,更加壯麗!”

說到這里,楊玲兒扭頭看向龍玉清,笑著問道:“好嗎?!”

龍玉清聽完她的話,早已是淚流滿面。

他與自己的妻子是青梅竹馬,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,他太了解自己的女人了。這些年,她養尊處優,平日里別說干農活了,就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會扶,但自從帝墳開啟,潮龍城風起云涌,突生巨變后,她仿佛一夜之間就變得成熟了。

她更會疼人了,也不再對自己大呼小叫,動不動就哭鬧作妖了,在家族巨變中,她慢慢學會了如何當別人的妻子,如何為愛的人,盡其所能的守護對方在意的東西。

涼風吹拂,龍玉清視線模糊的瞧著她,緩緩抬起手掌,撫摸著對方枯瘦的臉頰,鄭重道:“好,我們一起等待它的再次繁盛。玲兒,你是幸福的,因為在你眼里,這城中的一切都未曾變過,都是從前的模樣……一個人,如果能沉浸在最快樂,最幸福的歲月中,那……那蠻好的。”

他站在夜色中,緩緩抬起手臂,痛哭流涕道:“我龍玉清向天起誓!!!不論日后如何,我這一生……都只會有你這一位妻子,至死不渝,永不背叛!我會替岳父,替楊家所有人照顧好你……!”

“若有有違此誓,我定當受天道降罰而死!!迷失在輪回之中,永遠為楊家之人做牛做馬!”

他聲音沙啞而又真摯,甚至透著一股只針對自己的狠勁。

楊玲兒站在那里,呆呆的看著他,似乎有些出神。

過了好一會,她才笑著回道:“你今日怎肉麻起來了?!這夫妻……本就應該至死不渝,永不背叛啊!”

“對,對……!”

龍玉清也在淚眼朦朧中露出笑容,重重點頭。

一轉眼,任也約見四城城主的七日之約,便已到了時限。

這日清早,龍玉清洗漱過后,剛入內堂,就見到楊玲兒已經張羅好了早飯。

“快吃些早飯,而后我們便乘坐車輦去游街……!”楊玲兒如往常一樣,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,言語溫柔的催促著:“吃過飯,便去寢房換上新衣。”

“好,一切聽夫人安排。”

龍玉清已經習慣了妻子的這一套打法,反正就是白天起床就要游街,在城中轉一圈后,便返回府中,而后楊玲兒會堅持讓龍玉清去拜訪自己的父親,在府衙見文武百官。

不過,每到這個環節,龍玉清都會以身體不適,明日再見的借口來推脫,而到了第二日,這一切就又都重新開始了。

壞消息是,她已經瘋了,若想不繼續刺激她,那就只能哄著:好消息是,她的瘋有些另類,只沉浸在過去的某一天中,不會因為至親的一直不出現,而徹底崩潰,且龍玉清真有緊急之事時,也可找些借口搪塞,安撫住她。

他瞧著桌上的飯菜,彎腰坐在椅子上,輕道:“玲兒,昨夜你睡下時,父親命人來傳信。他說古皇傳人回來了,要商議五城之事,所以……游城儀式暫緩,待商議結束后,父親會專門找個時機,宣布我重接城主大位……!”

“昨夜來人?我怎不知?!”

“我不說了嗎,是你睡下時來的。”龍玉清心不慌,手不抖的回道:“放心吧,我傍晚前就回來,你準備的衣裳,我也一定會穿的。”

“好吧,此等大事兒,卻是要聽父親的安排。”楊玲兒點了點頭:“那你快些吃,莫要讓人家等急了。”

“好。”龍玉清笑著點頭。

楊玲兒向前推了推餐碟,與往常說的話一樣,重復道:“多吃一些這個青豆肉包,這個很香呢!”

“好好好,我知道是你做的,我都吃了,行了吧。”龍玉清笑瞇瞇的回著。

半個時辰后。

龍玉清離開城主府,乘坐車輦,來到了潮龍城府衙。

他剛一入內,一位新被提拔上來的文官,便抱拳稟告道:“吳將軍早晨便派兵丁過來稟告,這四城城主,于天明時分便在南城外扎營,率兵兩萬,且帶了不少高品門客,其中不乏五品。”

龍玉清聞聽此言,便皺眉問道:“他們具體的扎營之地在哪兒?”

“城外,興龍山下!”

“呵呵,興龍,好名字啊。”龍玉清冷笑一聲,點頭道:“你速去命人準備車輦,等古皇傳人一到,我們便去興龍山,會見四城城主。另外,通知吳將軍,出發時,不需命城中潮龍衛跟隨,只帶百余名近衛隨行便可。”

“四城城主,命四十萬大軍圍困我潮龍城,鬧得人心惶惶。他們這四個王八蛋,包藏禍心已久,此刻會見,必然是十分兇險,城主……還是謹慎為妙啊,起碼也要帶兩萬兵丁前去。”文官勸道。

龍玉清聞聽此言,頓時擺手道:“現如今的古皇傳人四個字,早已在九黎可抵百萬雄獅了。有他一人在,便足夠了!我若是率軍前去,反而會顯得膽小怯懦,上不得臺面。”

“就按照我的吩咐,速去準備。”

“……遵命!”

文官抱拳行禮后,便匆匆離去。

對于現如今的龍玉清而言,他肯定無法做到完全掌控潮龍城的軍政,畢竟在楊家精銳喪盡后,這文武百官早都死的死,逃得逃了,即便想行令,那也無人執行啊。

但他借著古皇傳人這四個字,卻也能令城中諸多勢力,俯首稱臣,并且逐漸掌握府衙的走向,提拔一些底子干凈的官員做事兒。

文官走了后,龍玉清身著華服,頭戴龍觀,腰板挺得筆直,且步伐也變得愈發沉穩。

他邁步走向后堂,想要再去見一人時,卻無意間撇到了那府衙正堂最中央,最寬大,也是最高的城主椅。

那把椅子,他自打成為城主以來,就只在“登基”時坐過一次,而后每逢大事,儀事時,他都會將這把椅子讓出來給岳父坐。

文武百官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妥,也習慣了抬頭就能見楊大將軍的心安感。

龍玉清路過那把椅子時,只身正步直的向前走去,并緩緩抬起左手,掌心自椅子的扶手上緩緩摸過……

不多時,他穿過后堂,走進了一間幽靜的雅房之中,輕道:“坐。”

潮龍城外,興龍山腳下。

白鹿城主坐在大營內,皺眉道:“呵,商議就商議,還非要挑選一處名為興龍的山脈。這會不會顯得太過諂媚了一些啊……!”

主座上,洞冥城主葉玄,低聲回道:“把該拿到的拿到,寸步不讓,那即便諂媚一些也不打緊。在這九黎天下,尊嚴是最不值錢的東西。”

“此話有理。”

虢郡城主微微點頭:“距離晌午,還有不到一個時辰。咱們打個賭吧,這古皇傳人會不會按時赴約,如是按時,他龍玉清會帶多少兵丁前來?!”

“那個幸運至極的廢物。”

白鹿城主輕道:“他生性膽小,懦弱,我猜,他至少要引五萬以上的兵馬,才敢出城……!”

“哈哈哈!”

眾人聞聽此言,都放聲大笑了起來。

“唉,當初這古皇傳人,為何來的不是我白鹿城啊!為何不給我舍命相救的機會啊!!!恨,大恨啊!”

晌午之時,剛過一刻。

龍玉清沉穩的站在府衙堂中,面色平靜的瞧著門外的艷陽高照。

周遭,十幾名文官武將,此刻早已經等的焦急了。

新被提拔上來的吳將軍,朗聲道:“這古皇傳人……竟如此不守時啊!這都晌午過一刻了,他還沒有出現!看來,這帝墳一行,真是讓他撞了膽色,根本就沒有將四城城主放在眼里啊。”

“莫要多說,這整座潮龍城之人的身家性命,現在全都在古皇傳人的肩上挑著……那他喜歡什么時候來,就可以什么時候來。”文官的禮儀彈性,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,竟沒有出言痛批,反而是內心向陽,一切原則都可以跟著強者走。

“他是有什么事兒,耽擱了嗎?!”

龍玉清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。

“刷!”

就在這時,內堂中陡然涌動出一股非常灼熱的氣息,緊跟著虛空激蕩,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。

眾人猛然回頭,親眼見到那人影愈發凝實,正是出場逼格拉滿的清涼府第一裝逼犯。

“臨時有事兒,耽擱了一些時間!”

任也看向眾人,笑道:“龍兄等急了吧!”

“有你壓陣,我有什么可急的?”龍玉清爽朗一笑,輕道:“倒是那四城城主,這會可能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壺茶了,估計茅房地板都要被踩碎了……!”

“他們已經到了興龍山?”任也問。

“沒錯,我們現在出發的話,大概半個時辰可以趕到此地。”龍玉清稍作停頓后,便問道:“我只召集了百余名近衛,朱兄,你看還需要準備些什么嗎?”

“不急,不急!”

任也身著布衣,擺手道:“他們為利而來,即便等到明年開春,也不會走的。”

龍玉清一聽這話,便疑惑的問道:“朱兄,那你的意思是……!”

話音落,眾人全都看向了任也,目光充滿了茫然。

殿內,任也背手瞧著龍玉清,似乎思考很久后,才輕聲道:“呵呵,我早晨尚未進食,這會突然有些餓了。龍兄,這府衙里可有酒有菜啊?”

這話一出,所有人都懵逼了,心說他媽的這四城城主都來了,且還要商議五城未來這樣的大事兒,你……你這就準備先開喝上了?

這也太不著調了吧?!

龍玉清眨了眨眼眸,回神道:“有啊,今日府衙人多,也開大灶了。我這邊命人去準備就是了……!”

“龍兄,你我飲酒,旁人不必在場。”

任也微微點頭:“讓大家都去休息吧,等我們吃飽喝足了,在去興龍山見那四城城主!”

龍玉清雖目露費解之色,但還是點頭道:“也好。那諸位便去后院用餐吧,等晌午過了再出發……!”

一群人只能強忍心中的疑惑,順著殿內后堂離去。

大概過了兩刻鐘左右,府衙灶房送來了四碟熱菜,四蝶涼菜,以及兩壺好酒。

任也與龍玉清相對著落座,輕聲招呼道:“來來,先用膳!”

龍玉清一邊給他倒酒,一邊笑著問道:“朱兄,我有些不太明白你的意思,我等為何要故意晚去興龍山啊?是為了給四城城主一個下馬威嗎?!”

“不是!”任也伸手接過了對方的酒杯。

“那是什么?!”龍玉清又問。

任也拿著酒杯瞧著他,問道:“龍兄,咱這酒還喝不喝啊?”

龍玉清稍稍頓了一下,笑道:“當然喝啊,來來,你我共飲此杯!”

“等一下,我怎覺得還缺一個杯呢?!”任也突然皺眉。

“缺?缺誰的?!”

話音剛落,任也抬手一翻,這手中便多了一個靈位牌。

“啪!”

他將靈位牌放在桌面上,指著旁邊的空位問道:“龍兄,你說這無字的靈位牌上,該寫誰的名字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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