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劉死了?!
不……不會的,這踏馬一定是幻覺,帝墳中一定有亂人心智的瘴氣。
任也大腦一片混亂,雙眸呆滯,心里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,可它偏偏就活生生地發生在眼前。
他全身染血,身上穿著眾人無比熟悉的華服,但……但頭顱卻不見了,就像是被人一刀砍斷了脖頸,且身軀正僵硬地對著眾人,仿佛在向他的這群兄弟,做著最后的告別。
不,這不可能!
老劉明明是福源極其深厚之人。在巨人市的星門中,他靠著自己的韌性、血性,以及智慧,最終得到了巨人傳承,成為了一位非常稀有的光明系神通者。且在進入潮龍城之前,他也才從一處非常遙遠的晝星秘境歸來。
數個月的星際旅行,孤身行走在浩瀚無邊的晝星,沒有朋友,只有無盡的廢墟與烈陽為伴。如此極危之地都沒能奪取他的性命,卻在這個鬼地方,只上個廁所就上死了?!
不,絕對不會這樣!
他回憶起與老劉一起經歷過的種種,內心情緒崩潰,臉上充斥著難以言明的麻木之感。
最好的摯友被人割去了頭顱,他整個人都是懵的,腦子是混亂的……。
“別……先別慌。”
寅虎回過神來,立即開口安撫道:“三品神通者,肉身即便遭受致命創傷,也不見得就會身殞。先別急……!”
“對,對。”
愛妃也回過神來,主動伸出玉手抓住任也的腕子,也不停地安慰道:“他說得對。老劉有生命之石護體,即便肉身潰爛如泥,可只要三魂七魄與神念不滅,就依舊可以復生。”
任也聽著她的話,只呆愣愣地瞧著前方,腦海中涌現出洶涌的記憶碎片。
清涼府爭奪人皇傳承,血戰峽谷道;巨人市的雙星閃耀;遷徙地的七家鎮;不老山的邊疆風云,反攻大乾上虞九地的壯舉……這一樁樁的事件,就如走馬燈一般,在他腦海中閃掠而過。
“先別急,讓貧道來看看。”
儲道爺從極度震驚中緩過了神,他雙手抬起,輕念咒訣道:“開我天尊八景宮——柱通九天十三府!”
“轟!”
一聲巨響,恐怖的氣息波動自儲道爺的眉心涌出,他在這一刻動用了自己獨有的禁忌之術,抬手呼喚出那根通體雪白的白玉棍,人就站在花海邊緣,一棍展開間,貫穿天地,只如一片赤芒之中。
白玉棍自平坦的寬闊空間內,直直通向了那一片赤紅的花海,棍體如仙物延伸之時,竟隱隱引動出了一片巍峨的仙宮異象。
“刷!”
緋紅之色散發著無盡的威壓感,瞬間便包裹住白玉棍,且只片刻間,就讓這件來歷未知的神物,劇烈抖動了起來,且氣息不停地衰弱。
“開!”
儲道爺雙眼血紅,雙手操控著遙遙玉墜的白玉棍,遙遙指響了那無頭尸體。
棍體氣息涌動,老劉的神念以此為媒介,轉瞬即逝的窺探了一下老劉的氣息,隨后便如潮水一般退去。
“刷!”
他在身體略微晃動間,猛然將白玉棍收回,總共用時不到兩息,但他卻已是口鼻流血,精神萎靡之態了。
愛妃看懂了他的用意,便立即開口問道:“道爺,老劉兄弟的……?!”
儲道爺低著頭,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,目光凝重道:“他……!”
“到底怎么了,你倒是說啊。”許棒子急迫地催促了一句。
“我沒有感受到,他的神念和陰魂之氣。”儲道爺目光無比暗淡地回道:“并且,他身上有一股……足以將我頃刻湮滅的詭異力量。只不過,那股力量似乎對我沒有任何興趣,就如無視螻蟻一般,所……所以,我剛剛才免遭一難。”
“頃刻就能將你湮滅的詭異力量?!那是什么?”許棒子費解:“至少六品的神通之能?”
儲道爺微微搖頭:“不。我猜是……大帝數千年未滅,乃至更久未滅的一縷道韻。那縷道韻就在老劉身上。”
“這么說,他這是得到了機緣了?”寅虎詫異道:“竟有大帝的道韻在身?!”
“你踏馬瘋啦?!頭都沒了,你跟我說是機緣?”許棒子情急之下,崩潰吼道:“儲道爺并沒有感受到他的陰魂與神念啊!這你還不懂嗎?”
寅虎瞬間通透,結巴道:“老劉誤入此地,被大帝道韻奪了生機,割頭而死……這……這怎么像是被大帝道韻煉成了……!”
“尸……尸傀?!”許清昭聲音顫抖地接了一句。
“老劉擁有生命之石,雖肉身不算頂級之輩,可卻氣血旺盛至極,又擁有巨人法相,潛力無限。”儲道爺停頓一下:“他誤入此地,大帝降下懲罰,從而被……被道韻選為尸傀,這……!”儲道爺見多識廣,只表情無奈且有些傷感地說了半句。
他的后半句是想說,以老劉得到的傳承位格而言,被大帝道韻選為尸傀護墓人,那是極有可能的。只不過,眼前這群人與老劉關系極為親密,他也不好把話講得太明白……。
這世間的神通之法多如牛毛,又璀璨如星河,無數傳承分支,無數古宗門,也都有著一代代傳下來的特殊典籍秘法。所以,對于很多神通者而言,哪怕肉身被滅,化作血雨飄散,但只要神念與三魂七魄不滅,就依舊可以修繕肉身,引陰魂歸位,從而復生。
但……但儲道爺卻說,他沒有感受到老劉的陰魂與神念,那就說明,他有很大可能是神形俱散了。
神形俱散,則意味著徹底殞落。
魔僧木木的威名響徹遷徙地,其神通之能可令無數古宗門膽寒。他只一人的兇名,便壓得正道抬不起頭來了。但這樣一位驚艷到極致的存在,卻一生都在為死在楓林古廟中的妻兒復生而奔走,由此可見……這三魂七魄俱滅后,人死了,那或許就真的死了。
“不,不!”
就在大家都沉默無言時,一直呆愣的任也,卻緩緩回過神來:“我的兩位師尊都見過老劉,他們都曾說過……老劉自得到巨人傳承后,命格就有了變化,他絕對是一位福澤深厚的人。我不信,他會死在這個鬼地方!”
“你沒有感受到他的三魂七魄,可能是因為……你說的那縷大帝道韻在作祟。”
“白條雞前輩或許有辦法。不行,我必須要救他走!”
任也的雙眸死死盯著老劉,表情堅定至極:“他……他即便就是真的沒了,老子也不可能讓他在這里當什么尸傀,什么護墓人!哪怕就是大帝也不行。他是我兄弟,必須回家!”
小懷王就是這樣一個復雜的人,有的時候為了一點蠅頭小利,連臉都不要了,專坑身邊人。可有的時候,哪怕一件事兒已經成了定局,哪怕他再努力也改變不了什么,可他卻甘愿為摯友拼命,去爭奪那非常微小的概率。
這或許就是,大家雖然都在虧錢,都在被忽悠,被畫餅,但卻總是愿意跟著他一塊胡鬧的原因吧。
儲道爺聽到任也的話,便立馬調整了自己不建議硬闖花海的想法,只順著他的方向補充道:“若我猜測的屬實,他身上有一縷淺淡的大帝道韻,那……那你若貿然闖入,也很可能會身殞的。”
“不要想著你手里的那些底牌,可以對抗九黎大帝的道韻。那……那可是神明至尊的存在,即便過去了無盡歲月,也不是我等可以對抗的。”
“所以,要想辦法智取。只可惜,此地太過詭異,我們的星源之力在被吞噬,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思考。”
他臉上露出了認真思考的模樣:“不然,我先退去,再想辦法入內?”
“不,遲則生變,要救就現在。”任也搖頭。
“你有想法了?”儲道爺緊跟著他的思路問道。
此刻,任也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悲傷之色,有的只是無比專注的執拗表情。他沒有時間再悲傷了,現在必須要想辦法救老劉的尸身離開,確保大家都能安全。
任也的雙眸掃視著花海內的景色,沉聲道:“先前,我在三叉路向花海方向邁了半步,在全身血脈沸騰間,是人皇印救了我……所以,我就在想……若是動用紫運遮蔽自身,我是不是可以‘偷’入進去?”
“無數典籍記載過,只有氣運可以對抗天道。大帝的道韻,也是道……那氣運是否能將我隱去呢?”
任也稍作停頓后,便看向眾人:“我想試試。”
儲道爺聽到這話,眼神頓時明亮了起來:“好辦法。若是氣運可以遮蔽大帝道韻,那你以紫云之力包裹住老劉,他即便變成了尸傀,或許也不會攻殺你。畢竟……紫運遮蔽了天機,它或許是看不到你的……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
就在這時,一直觀察著花海的寅虎,突然擺手:“你們看那里,東南方向,那花叢旁的小路上,染滿了血跡,蜿蜒著通向了里側。不過,那里被花叢遮擋,我們看不到血跡的盡頭。”
許棒子聽著他的話,也定神望去,并且見到血跡后,皺眉猜測道:“血跡從那邊而來,那……那老劉的頭,會不會就在那花叢后面啊?”
“有可能。”儲道爺點頭道:“這里不知多久都沒有人來過了,且附近也沒有活物。若是順著血跡尋找,一定能找到老劉的頭顱。”
他扭頭看向任也:“若是按照你的猜測,老劉的三魂七魄并未完全消散。那你就必須也要將他的頭顱帶出來,不……不然陰魂失去了肉身,也是無法長存于世的。修煉靈魂的人除外……”
“嗯。”
任也重重點頭:“事不宜遲,我現在就去!”
“千萬小心。”許棒子叮囑了一句。
話音落,任也屏氣凝神,雙眸凝望著那越來越近的無頭尸身,只輕輕一抬手,便呼喚出了人皇印。
人皇印自眉心飛掠而出,體表流淌著日月山河之景,頃刻間便在了任也的頭頂,灑下萬道霞光。
“刷!”
任也用意念溝通大印,引無盡綿密的紫氣迎頭落下,像是一層迷霧般,護住了自己的肉身與神念。
刑無呆呆地瞧著被紫運與霞光籠罩的任也,質樸的雙眸中,無意間流露出了驚愕之色。
明泉并不會跟一個孩子去提任也的來歷,但此刻的少年刑無,似乎已經看懂了什么。
原來眼前的這位年輕叔伯,比自己想得來頭還要大。
“你們在此等待,我若是無法偷回尸身,那便果斷離開,我們出去再想辦法。”任也看著大家,稍稍停頓一下道:“若是我有不測,你們千萬不要進去,且也要果斷離開!”
眾人沉默。
“聽懂了嗎?!”任也生怕這群家伙會因為自己和老劉,也搭在這兒,所以幾乎是怒吼著又問了一句。
大家略微對視了一眼后,都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。
得到眾人的回應后,任也便不敢再耽擱,只抬腿邁步,再次進入了那片妖艷的花海。
“刷!”
一步入內,一股恐怖的威壓,瞬間籠罩住他的身軀,他再次有了強烈的血脈沸之感,且忍不住的就想要雙膝跪地。
“轟!”
情急之下,他再次用神念溝通人皇印,令紫氣如云霧一般升騰,更為綿密地包裹住自己的肉身。
一息后,他壓力驟減,那血脈沸騰,肉身爆裂之感,頃刻間蕩然無存,花海中的帝墳威壓,似乎在這一刻已經無法窺見他了。
只不過,帝墳的威壓雖然暫時消散,但任也的紫運也在急速流逝。
神明之道,也是道。
任也目前只是三品,也只掌握一郡之地的氣運,此刻能成功令自己在花海中藏身,也是實屬不易了。
只要人皇印在,且人皇也沒有隕落,那便會一直聚攏人間氣運的,所以,此刻消耗的紫運是可以緩慢恢復的,但在這一刻……任也卻撐不了多久。
他內心簡單估算了一下氣運消散的速度,感覺自己最多能堅持半炷香。
必須要快!
“刷!”
他猛然向前邁出了兩步,地面上響起了微不可聞的摩擦聲,但還是被老劉的無頭尸身察覺到了。
他站在花叢旁邊,似乎像是正在尋找什么,聽到聲音后,便猛然停下腳步,肉身僵硬且充滿迷茫感地轉向了任也這一側。
小懷王喉嚨干癢,額頭彪汗,在這一刻緊張到了極致。
他在花海中化身成了“隱秘死角”,不被大帝那一縷淺淡的道韻察覺,但他卻可以感知到那縷道韻的存在。
正如儲道爺所說,他在那一縷道韻面前,最多算是一只彈指即滅的螻蟻。
老劉兄弟的無頭尸身,若是在這一刻離開帝墳,那光憑借著這一縷道韻,便可縱橫九黎大陸了。
只不過,這終究只是短暫殘存于世的外力,因為九黎大帝已經不知身殞多少年了,他的道韻也早晚有一天會消散于世的。
任也見老劉的無頭尸身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后,便立即邁步向東南方向摸去。
不多時,他便來到了寅虎剛剛指出的那條花叢小路上,并一路順著血跡,向里側尋找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小懷王身上的氣運也在急速流逝。
他心里自然是很急的,但在這一刻,自己但凡走錯一步,那就很有可能要在這兒和老劉做一對無頭兄弟了,以后二人可以不怕尷尬的手拉著手去并肩拉屎,并且誰也聞不到誰的臭。
順著血跡向內尋找,走了大概三個彎路后,他終于在一簇花叢旁,見到了一顆雙眸緊閉的血色頭顱。
定睛看去,那正是老劉的頭,只不過,他染滿血色的臉頰上,卻沒有露出太過痛苦和驚悚的表情,反而是很愉悅的。
他……他是受到了某種環境的影響嗎?
任也極為心疼地瞧著老劉的頭顱,且左右凝望了一圈后,確定沒有異常,這才抬臂催動紫運。
“刷!”
紫運自他身軀中緩緩飄散,洶涌著向前,化作了一只大手,原地捧起了老劉的頭顱,并飛速拉回。
片刻后,任也從衣衫上扯下一塊碎布,小心翼翼地將老劉的頭顱包裹好,隨后便轉身離去。
但他不知道的,自己取頭的這個方向,正是花海的正面入口,距離那外圍的那三岔路并不遠。
綿密流淌的紫運,正在肉眼可見地變得稀薄。小懷王一刻也不敢耽擱,只快步原路返回,再次來到了無頭尸身的四周。
“呼!”
愛妃手心中全是汗水,在看到任也重新出現后,才長長地松了口氣。
無頭尸身后側,任也雙眼死死盯著老劉的背影,心道:“接下來是最關鍵的一步,九黎大帝在上……我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,能稍微給我一點面子,讓俺把兄弟帶走……!”
“轟!”
他心思活泛間,便雙手托起,猶如操控流云一般,引得紫氣如海潮一般翻滾,涌動著向前。
“刷!”
紫運之“海”,頃刻間便漂浮到了無頭尸身之前,且迅速將其包裹,令其在一片緋紅中隱去蹤影。
“轟!!”
任也的動作已經很快了,但卻不承想,那剛剛還像是正在尋找什么的無頭尸身,此刻卻突然涌動出了那股恐怖至極的道韻氣息。
“完了!”
儲道爺見到這一幕,登時臉色煞白道:“小懷王三品的氣運之力,位格不夠!好像無法遮蔽大帝的那一縷道韻!”
“轟轟轟……!”
花海中的緋紅之色更盛,老劉的肉身散發著恐怖的威嚴感,只抬起右手,凌空彎曲手指,似要凌空一彈,直接將這位不知死活的入墓人當場湮滅。
緋紅之色翻涌,只一息間,任也腹內的星源之力便狂暴如颶風,血脈也似要頃刻間崩裂,并撐爆自己的肉身,身死當場!
“子貴!”
“我踏馬去救他!”寅虎大吼一聲,瞬間催動星源之力就要入內。
儲道爺短暫驚愕后,也呼喚出了白玉棍。
這群人在極短的時間內,全都做出了下意識的決定。
“別踏馬進來,我自己拼!”
任也雙眼猩紅地大吼一聲,雙手費力的向上托舉,將人皇印中的紫運催動到了極致,毫無保留的涌動而出。
這一刻,他拼盡了全力,神念沸騰間,紫運升騰時,竟無形間令自身攜帶的諸多法寶,在意識空間內集體生輝,散發出了各自的神異光芒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,在一眾至寶,珍寶之中,有一尊好似吞山巨蟒的雕塑,也散發出了妖艷的紅光。
那是許先生在離別前,贈他的“巴蛇”銅像,據說是打開刑山帝墓之物,但卻要交給白條雞前輩催動。
但此刻,任也拼死升華,卻也無形間催動了此物。
再加上,他毫無保留地涌動著氣運之力,令人皇印也祥光大盛,擎天而起,散發出了一縷從未有過的威勢。
“刷!”
巴蛇銅像的光輝,不可控的升騰到了極致,就如一束貫穿天地的紅光,直直射向了刑山的最深處。
“轟!”
人皇印越變越大,宛若一座小山一般,漂浮在任也頭頂。
兩件寶物齊齊生輝,竟瞬間引動了整座刑山。
“轟隆隆……!”
陡然間,天穹泛起沉悶的驚雷之聲,流云翻滾,祥和之景驟變。
刑山深處,有數百道赤色神光,就猶如平地升起星辰一般,瞬間黯淡了天穹的光芒,緩緩自山中升起。
“刷!”
就在這時,拼了老命的任也,并沒有注意到,那神山之中的數百道神虹中,有一道最粗,最耀眼的神芒,瞬間刺破蒼穹,直直射向他的身軀。
“噗!”
那束神芒如穿天之劍,完全不可阻擋地射入到了任也的身軀之中。
他在一片淺淡的紫氣之中,突然安靜了下來,內心蕩起一股不可言說的沉浸感,仿佛天地的一切運轉,都在此刻停滯了。
沒了風聲,沒了緋紅之色,也沒有了眼前的無頭尸身……
他神情有些恍惚,下意識地抬起了頭顱,迎著那一縷赤光看向了刑山深處。
就在這時,儲道爺,寅虎,愛妃,許棒子等人,在任也抬頭間,卻見到……他眉心竟隱隱有一個血字漂浮。
那個字是九黎梵文中的——“帝”字!
“他……他眉心怎會生出一個帝字?!”許棒子目光詫異。
“轟隆隆!”
話音剛落,比上一次更為洶涌的刑山赤潮之相,再次降臨九黎大陸。
三息后。
九黎大陸,落云門的宗門外,突然射來一道割裂天際的赤芒,直奔宗主孫兒修道的清幽之所。
“刷!”
神芒光耀清幽的古樸閣樓,室內盤坐的黑衣青年,陡然睜開雙眼,頓感神念一片空靈。
不多時,無數股強大的氣息飛掠而來,推門入內后,卻發現,那黑衣青年卻被赤光籠罩,且眉心隱隱有一簇赤色的火焰。
一眾宗門長老,全部驚呆于此。
不多時,有人開言:“帝墓開了……我……我落云門的后人,被大帝選中了!!!選中了!”
九黎大陸,萬邦國太子東宮。
剛剛返回寢宮的萬邦國臺詞,突然見屋外有一道赤色神虹穿透而來。
他愣神間,眉心也多了一個赤色的火焰印記。
仙瀾宗,距離刑山最近,其門內的一眾長老,自然也率先感知到了刑山赤潮的涌動。
白衣宗主站在問道宮之上,舉頭望著刑山赤潮涌起的方向,眼見著有一抹赤芒穿透天際飛掠而來,登時大喜道:“……我宗門的機緣來了!來了!!!”
話音剛落,卻不料到那貫穿天地的赤芒,卻在仙瀾宗的宗門之上,橫空掠過。
它來了,又走了……就好像只是路過。
白衣宗主頓時懵逼在原地,目光空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