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定的時間到了,地下深處的師春再次動手,堆積燃料焚燒卻死香,不多時,再次開啟了兩界通道。
再次閃身入內,很快便招來了附近的吳斤兩和勞長泰。
一碰面,吳斤兩便問,“如何,能用嗎?”
“可用。”師春點頭,環顧了一下四周,偏頭示意道:“走,此地不宜久留,回去再說。”
吳斤兩卻拉住了他胳膊,“春天,這里我們恐怕不能再來了。”
師春一怔,不解道:“什么意思?”
吳斤兩:“浪蕩川機樞這里的魂魄屢屢被人勾走,嫪喜跟我們說,實在是過于頻繁了,想不驚動上面都難,這已不是他能壓制住的,說著雍殿這邊已經要對這里展開布置,他勸我們暫時不要再在這露面了,否則會很危險。”
一旁的勞長泰連連點頭,表示沒錯。
而吳斤兩拍了拍腰上的又一只黑布口袋,“所以我順便讓嫪喜又給拘了個土狼的魂魄,多搞了個備用。”
師春稍作沉吟,立問:“那兩只土狼的尸體呢?”
吳斤兩回頭一指勞長泰,“那肯定都在他身上。”
師春立對勞長泰道:“你立刻帶兩具狼尸去冥界‘強圉殿’的魂魄機樞所在地,我們下次在那邊碰面。”
一聽這話,吳斤兩立馬便知,下次借助卻死香進冥界要殺的就不是土狼了,而是要直接殺人了,根據他們之前所看的有關冥界書籍的記載,普通人死后,魂魄歸于的地方就是‘強圉殿’那邊。
勞長泰點頭: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
“走。”師春對吳斤兩一個偏頭示意。
此地確實不宜久留,兩人迅速離開了。
勞長泰看了眼周圍,也迅速離開了……
遙山城,手上戴著精美黑色戒指的漢子,還在客棧房間內納悶著踱步來回,因一直未能等到那位客商。
敲門聲起,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也跟著響起,“郎君,你在嗎?”
漢子一愣,忙去開了門,只見一個溫婉婦人,正是他的夫人,他看了看外面,趕緊把人讓了進來,隨后問道:“你怎么來了?”
婦人給出一封書信,“路上遇到一人,說是你東家,說是客商臨時有事,暫時不會來了,讓你退了客房暫回家等著,有事會再聯系你。”
漢子忙拆開信封,抽出信紙之余,看到了一張附帶的一千金的錢票,再看信上內容,發現跟婦人說的差不多意思,那張錢票則是給他的工錢。
不怕別的就怕沒工錢,錢到手,如此待遇,哪還有什么不安心的。
漢子當即收起信,亮出手上錢票數額,哈哈道:“走,順便買點好菜回家。”
這么多錢?婦人眼睛一亮,也開心了起來。
夫婦二人相攜而去,退了客房去買菜,一路簡單的小恩愛。
暗中盯梢之人,倒也沒有驚擾,只是暗中關注著…
茫茫草原深處,趕到的肖省已與師春和吳斤兩碰面了。
當著肖省的面,吳斤兩將兩只拘魂袋,親手封進了兩只鐵匣子里。
施展火性功法的手筆,搞的他會煉器似的。
沒辦法,他非要展示自己的手藝。
最終,一個全面封死的鐵匣子到了肖省手上,吳斤兩一個勁追問做的怎么樣,翻看中的肖省很沉默。
被問急了,肖省才憋出一句,“沒想到你還挺多才多藝的。”
于是吳斤兩嘴巴裂開到耳根,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不已,男人有時就是這么好哄的。
師春則在旁給了封親筆信給肖省,“你去城中找個合適的人,讓他把這東西和信送到東勝王都我們家,錢給夠,告訴他,那邊看到信后會再給重謝。”
細節方面就不用過多交代了,他不信以肖省的能力,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。
“好。”肖省應下,領命而去。
至于另一封書信和鐵匣子,師春則親自帶走了,他要親自趕去另一座城里尋找合適的人將東西給送出去。
之所以分開,也是為了穩妥起見。
沒辦法,轉道冥界,一旦有失誤,很有可能就永遠困在了冥界,不得不萬分小心。
兩封信和東西都找到合適人選送出去后,三人又再次湊到了一塊找到了安全地方繼續等待……
東勝王都,一座華美的成衣鋪外,下車的象藍兒和鳳池雙雙走入,在鋪子里好一陣挑選后,皆去了里間試穿。
將人帶去里間的店鋪老板娘忽變了個臉色,快速從一面墻壁上推開了一道后門,對著一個地道入口做了個請進的手勢,待二人進去后,又立刻將后門恢復了原樣,轉身快速回了外面看守鋪子。
象、鳳二人經地道到了盡頭的一個房間內,只見那位干瘦青衣的青爺正在等她們。
沒有過多客氣,互相點頭致意后便坐下了。
知道二女不能在此久留,青爺開口便問,“師春那邊還沒跟你們聯系嗎”
象藍兒搖頭,“很久沒聯系了,杳無音信,不知道干嘛去了,連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”
青爺又問:“明山宗那些人也沒對外聯系的跡象嗎”
象藍兒:“不是跟著沒了人影,就是呆在家里修煉,我們也在暗中觀察,沒看出再有任何聯系的跡象。”
鳳池卻隱約品出了點別的味道,反問道:“青爺,上面是不是知道師春在哪”
象藍兒一怔,不知她何出此言
青爺淡定道:“若知道哪還會問你們。”
鳳池卻越發咬定了道:“不對,最近頻繁接頭,頻繁問類似的問題,說明肯定有什么與之相關的事,既然發生了事,必有事發的相關地點。青爺,我們倆主要針對的就是他,如今與他相關的事你卻瞞著我們,今后我們還如何拿捏分寸”
這語氣顯示出了少有的強勢,尤其是面對這位青爺的情況下。
聞聽此言,象藍兒也幡然醒悟,死死盯著青爺道:“青爺,這么久一直瞞著我們,害我們毫無頭緒干等,是何居心”
見二人要炸毛一般,青爺也能理解,換誰無頭蒼蠅似的熬著尋摸了差不多兩年,突然發現原來是被蒙蔽了,還是被自己人蒙蔽了,都會上火。
他想了想道:“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,之前上面也一直不知道他在哪,也沒有太在意,還是近期出了一些事情后,上面才察覺到了他的下落。”
出事了?鳳池立馬追問,“人在哪,出什么事了”
這個修行界浩瀚無垠,犄角旮旯的地方太多了,隨便哪個角落爆點事出來,都像是大海里濺起的一朵浪花,憑她們的‘眼力’,是很難察覺到的。
青爺淡定道:“應該還在西牛那邊的聚窟洲。”
“妖界”鳳池詫異。
象藍兒也詫異道:“他們怎么跑妖界去了?”
青爺:“誰知道呢,兩人起先在聚窟洲大致城外的馬場里打雜,后來師春去了城內的一個書館里當打雜小廝,他消失的這段時間里,基本一直躲在那書館里。”
“書館?他倒是喜歡看書,挺符合他風格,只是看個一兩年不回家,未免有些說不過去…”鳳池嘀嘀咕咕遲疑后,反問道:“青爺,那書館有什么特別嗎?”
青爺:“若說特別,也就是那書館的藏書較多,再就書館館主有三個漂亮女兒。”
三個漂亮女兒?象、鳳二人面面相覷,多少都有點想歪了。
尤其是象藍兒,師春那次對她獸性大發的一幕,她記憶猶新。
但也就那次被她拒絕后,師春明顯對她漸漸趨于冷淡了,直至后來消失的悄無聲息,搞的連她師父,也就是他們這一脈的圣尊,都對她表示了不滿。
話里話外的意思,以后這樣的事情不許再發生了,若能重修舊好,身子給也就給了。
青爺繼續道:“之所以發現他躲在那,也是因為那座書館出了點事情居然把妖后也給驚動了,所以引起了上面的注意,上面了解相關情況時,才發現了那兩個家伙居然也在那,而且搞不好還是漩渦的中心。”
鳳池神情抽搐道:“什么事能把妖后都給驚動了?”
象藍兒也是難以置信,沒想到那兩個家伙又悄沒聲的搞出了大事。
青爺:“具體的我也不知道,上面也想知道他在搞什么,也想找到他。現在的問題是,我們這一脈能注意到,其他兩脈就也能注意到天知道有多少目光關注了過去。上面發動了不少力量去那邊搜尋,從各方面掌握到的情況來看,找他的相關方還真不少,結果愣是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。”
象藍兒疑問道:“所以你找我們,是懷疑他已經回來
了?”
青爺沉吟道:“這回怕是無法輕易回來了,從那邊的消息能被控制的死死的不爆發出來,就能想象出有多少勢力介入了。現在出聚窟洲的巽門,鬼知道有多少人在插手,已經被控制死了,那么多眼睛盯著,休想蒙混過關,就算上面傾力相助,只怕也夠嗆。除非有破碎虛空的高手相助,然魔道三脈還沒人能有這種實力。
找你們是想知道他們有沒有跟你們聯系,看能不能幫上面摸到他們藏身的位置,既然出不來了,那他身上的剩余價值就得清繳干凈了,不能落別人手里。”
鳳池面頰狠狠抽搐了一下,干凈利落地回了句,“上面想多了,他一定能活著回來的。”
“……”青爺和象藍兒齊刷刷凝望著她,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。
象藍兒手捂嘴邊輕輕干咳一聲后,“我們跟他們有聯系的子母符,還是我們兩個親自去走一趟吧。”
青爺:“你們不能去,去了就是自投羅網,搞不好會暴露你們魔道的身份,知不知道現在跟你們聯絡的地方為何用一次就不用了?你們怕已經被嚴密監視上了,而且你們去了也沒用。
根據你們之前提供的線索,再結合師春所在的目的地,上面在相關路線的巽門附近,層層排查,已經把明山宗那幾個負責層層傳遞消息的人給篩了出來,人已經被我們給控制了,然自從聚窟洲那邊出現大變故后,那廝連自己人都不相信、都不聯系了,拿到了他們用來聯系的子母符都沒用,連鬼都不知道他們藏在了哪,你以為你們去能有什么用?搞不好還會被別人給控制,導致上面被動。”
象藍兒略驚,“上面把明山宗的人給控制了,回頭如何跟他交代?”
青爺:“他不會知道是誰干的,再則,他若不能脫身,還需要交代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