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太醫接過香爐蓋,拿在手中細細打量。
香爐蓋是由青銅所制,上方是鏤空青蓮,四周圍著少許月桂。
瞿綰眉素愛焚香,府中的香爐更是每數月換一次。
這個香爐是十日前由玉瑤從瞿家老宅所取。
顧太醫先拿在窗子底下照了照,隨后聞了聞。
而后,他眉頭微微一皺,轉身來到瞿綰眉跟前,正要開口。
瞿綰眉見他神色不對,攔住他說道:“顧太醫,此事可大可小,你定要謹慎而言,有就有,沒有就沒有。”
她將沒有兩個字咬得極重,話落之時眸光一冷朝他使眼色。
顧太醫立馬明白她的意思,回道:“殿下,此香爐并未有異樣,毒應該不在這之上。”
瞿綰眉緊繃著的手緩緩松開,拿回香爐蓋放回遠處:“顧太醫,今日辛苦了,丹煙,送顧太醫出府。”
玉瑤疑惑道:“殿下,這就不查了,要不要讓太醫再瞧瞧屋里的衣裳和被褥?”
瞿綰眉拒絕道:“不用了,這毒物,讓我們府中之人慢慢尋便是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玉瑤還想要再繼續說,被丹煙攔下,“玉瑤,就聽殿下的。”
說罷,她走到顧太醫身旁,帶著他離開公主府。
玉瑤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,臉上依舊滿是擔憂:“殿下,若是不再查下去,那這毒?”
瞿綰眉緩緩走回床榻,坐下來:“玉瑤,你別急,我自有辦法。”
玉瑤皺著眉,想要說什么,但是又擔心瞿綰眉不悅,便未再說下去,扶著瞿綰眉躺回榻上:“殿下,先好生休息,婢子啊,先去后廚再瞧瞧。”
“說不定,還是有人在吃食上動了手腳。”
瞿綰眉躺下后,微閉上眼睛,回道:“去吧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玉瑤小心翼翼給她蓋上被褥,見她無礙之后,才將屋外的宮女喚回,自己匆匆去了后廚。
待宮女們進屋后,瞿綰眉才緩緩睜開眼睛。
入夜之前,瞿綰眉派人將香爐換了,用了瞿老爺新買的琉璃香爐。
被換下的香爐,則被丹煙放置在公主府的庫房內。
公主府的庫房在后院的北門。
庫房共有三把大鎖。
府中除了丹煙玉瑤之外,只有管事嬤嬤才有鑰匙。
丹煙將香爐放置在庫房首間的貨架上,臨走的時候,特地查看了鎖,見鎖完好無損之后,才離開庫房。
入夜。
剛剛下過雨,公主府內一片寂靜,偶爾還能聽到雨滴聲。
隨著夜深人靜。
一道身影緩緩來到庫房門口。
那人先將守門的小廝打暈,隨后拿出一把鑰匙,小心翼翼將庫房門前的三把鎖打開。
待大門打開后,那人匆匆進屋,將房門關好。
今夜下過雨,無星無月,庫房內伸手不見五指。
那人拿出火折子,點燃一束光,露出一張白皙嬌俏的臉。
她舉著火折子沿著貨架一個個查看著,直到見著那座香爐,才停下腳步。
火光隨著冷風輕輕晃動,將香爐上的青蓮雕花照得一清二楚。
她臉上露出欣喜的笑,伸手去拿香爐。
眼看手就要碰到香爐,庫房暗處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呵斥聲:“膽子可真不小,竟然來這里偷盜!”
女子聽到聲音,連忙滅了手中火折子,轉身要逃。
暗處的玉瑤大步沖上前,攔住她的去路:“別走!”
女子慌忙抬頭,她模樣清秀瞧著年紀不大,才十三四歲,是過去跟著晟帝的賞賜一同來公主府的宮女,叫采菊。
平日就打掃庫房,修剪院內花草。
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個人,早就在公主的香爐上動了手腳。
采菊見著玉瑤大驚,低著頭,狡辯道:“玉瑤姐姐,我不過是來打掃庫房,并不是來偷盜。”
玉瑤越過她,拿起那個香爐,拿在手中看了一眼,原本陰沉的臉,突然露出笑容,轉身遞給她:“如此不小心!那你就不怕公主的人在這里守株待兔?”
采菊慌亂地接過香爐,有些未回神:“玉瑤姐姐,你這是?”
玉瑤走到她身側,語氣柔和道:“你這傻丫頭,你來府里,那人未跟你說嗎?”
采菊握緊香爐,眸中滿是忐忑:“說什么?”
玉瑤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了兩句。
采菊瞳孔一震,露出驚詫之色:“你……”
玉瑤瞇著眉眼笑著點了點頭:“沒錯,我和你都一樣。”
采菊連忙道:“玉瑤姐姐,采菊不知你話中的意思。”
玉瑤輕輕拍了拍她的肩:“今日要不是我攔著殿下,那顧太醫定早就察覺出香爐有問題,你覺得你還能逃得了。”
“采菊,你無父無母,但是老宅中有個年邁的祖母,你說今日我不救你,你可還有命去見你的祖母?”
采菊臉色慘白,雙腿一軟,險些跪下,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劇毒:“玉瑤姐姐,多謝……”
她這句話算是允諾。
玉瑤臉上露出笑容,彎下腰將她扶起:“罷了,都是自己人不用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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