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旁人聽到這話,一定會欣喜不已,以玉瑤婢女的身份受皇上賜婚給朝中重臣,那可是天大的喜事。
但玉瑤卻急著直搖頭,猛地跪地道:“回陛下的話,婢子一心只想好好照顧公主殿下,并不想成婚。”
“不想成婚?”晟帝見她拒絕有些詫異。
瞿綰眉做主將玉瑤扶起來,朝晟帝笑道:“這婚姻大事,哪能只靠一旨賜婚,自然得需兩情相悅。”
晟帝聽罷,又想起來當初自己給阿姊賜婚之事,連忙回神:“阿姊說得對。”
他爾后手一揮:“那孤就賞賜你一座宅子。”
他說著,抬頭朝四周看了看,爾后朝著公主府的西南方向指去:“那里正巧有座空宅子,日后就是你的了。”
那宅子離著公主府只有一道墻,是前朝留下的空宅子,一直未有人居住。
也是順了她的意,讓她待在公主身邊。
玉瑤感激不已,朝他跪地磕頭謝恩:“多謝,陛下。”
晟帝將手中弓箭遞給身后的太監:“嗯,平身,去再給孤奉一杯茶來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玉瑤長松一口氣,方才真是虛驚一場,差點沒了命,但是多了一座宅子。
瞿綰眉笑著將她扶起來:“去吧,給陛下奉茶。”
玉瑤笑著應下,擦掉臉上的余汗,轉身去奉茶。
晟帝也玩累了,往院子里的藤椅一躺,他抬頭看著蔚藍的天,不禁感慨道:“還是阿姊的院子里舒服。”
瞿綰眉坐到他身邊笑道:“難不成你的后宮不舒服?”
晟帝眉頭微皺,露出愁容:“后宮什么都好,但是.......”
剩下的話,他沒有道出,而是坐起身朝瞿綰眉問:“南婷近來去了何處?”
瞿綰眉回:“她替我去了硯山礦地。”
晟帝臉上露出失落,垂下頭,再也沒有了笑,良久后,才道了一句:“阿姊,你說這帝王我是必當不可嗎?”
瞿綰眉沒有回他的話,而是朝他問:“你覺得帝王是什么?”
晟帝沒有回話。
瞿綰眉緩緩道:“你若不做這個帝王,我等怕是也沒命在這里喝茶閑聊。”
“享權者,又何必畏權。”
“阿弟,身為國君,定當以萬民為重。”
這句話,晟帝聽了無數次,甚至覺得有些心煩,但他也不想讓阿姊失望,乖乖應道:“我明白,我也記得。”
瞿綰眉轉移話題笑道:“聽說朝中大臣提出要請太醫給你診脈。”
晟帝聽到這話,臉瞬間漲得通紅:“那些老東西,說我已納妃多年,一直未有子嗣,讓我去尋太醫瞧瞧。”
瞿綰眉也覺得有些奇怪,前世晟帝一直未有子嗣,是因為有容嬪從中作梗,可現在容嬪已死,怎還是如此。
難不成是她的阿弟當真身子不適?
晟帝從她眼神當真瞧出來了,臉上瞬間紅了:“阿姊不會也這般想我?”
瞿綰眉搖頭,笑:“自然不是。”
當然是。
上有寧彥,下有王大少爺。
她當真有些擔心。
晟帝知道她在騙自己,坐起身道:“太醫早給我看過診,我身子無事。”
他說著,微放緩語氣:“不過,沒有子嗣也無礙。”
瞿綰眉聽他說出這番話,疑惑看向他。
晟帝笑道:“阿姊,我若是未有子嗣,這皇位就給你和兄長的孩兒。”
瞿綰眉大驚,站起身:“這可萬萬使不得,我和君屹的孩子怎能為太子?”
晟帝不以為然:“為何不能,你和我同為皇家血脈,我能坐這個位置,你自然也能。”
“我的孩子能,你的孩子自然也能。”
他一臉認真說著。
瞿綰眉知道他說的并不是玩笑話:“你啊你,還年輕,日后還能有子嗣,不急。”
晟帝也不管這些,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。
如今后宮雖有后妃十多余人,可是他已經一連數月沒有寵幸過她們,更別說孩子。
瞿綰眉該勸的都勸了,剩下的自然得他自己想明白。
很快,清如派人來傳膳。
瞿綰眉陪著晟帝用膳,但也沒忘記正事。
她讓丹煙給陳氏送吃食,順便還給她帶去一碗雞血。
陳氏看到雞血的時候,還未等丹煙開口,她便發瘋似地大喊:“你們把我的孩兒如何?!”
丹煙沒有回話,只是嘆息道:“瞧瞧,殿下好心賞賜你的東西,你竟都打翻了。”
陳氏聽后自個浮想聯翩,看著地上鮮紅的血,驚恐道:“這是我孩子的血對不對?你們好狠的心啊!竟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孩都不放過。”
丹煙聽罷,伸手一把掐住陳氏的脖子,厲色道:“我們好狠的心?那南夷人呢?當初他們強占蘄州,將整個十二城的百姓殺得一干二凈,就連剛剛出生的嬰孩都沒放過,那他們不狠毒?”
“你身為大成國之人,竟委身敵國,替他人賣命,才更是卑鄙無恥!”
陳氏怔住,她愣了許久后笑了。
丹煙看到她的笑,臉色突然冷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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