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氏用那雙豺狼般的眼睛惡狠狠盯著瞿綰眉:“都說永寧公主待人寬厚,沒想到也不過如此。”
“也是個心狠手辣,卑鄙無恥的毒婦!”
瞿綰眉今日扮演的就是毒婦,順著陳氏的話笑:“陳月芳,你既已知道我是毒婦,那為何還這般嘴硬,今日我送給你的只是手指頭,明日我送來的便是你孩兒的頭。”
她將話說得狠。
陳氏紅著眼睛,滿是殺意地看著她:“你敢!”
瞿綰眉悠然轉身,背對著她道:“那你就看看,我到底敢不敢。”
說罷,朝地牢出口走去,準備離開。
陳氏急了,朝她大喊道:“瞿綰眉,你不能濫殺無辜,那孩子無罪!瞿綰眉!”
瞿綰眉假裝未聽到,繼續朝前走。
陳氏在里面急得直捶鐵門:“殿下!殿下!放過孩子,我求你放過孩子!”
瞿綰眉聽到聲音,停下腳,回頭朝里頭看了一眼,朝侍衛吩咐道:“此女輕功了得,你等好生看守。”
“屬下遵命。”侍衛們手握長劍一同應下。
瞿綰眉扶著丹煙和玉瑤的手,任由陳氏在里頭嘶吼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地牢。
玉瑤聽到里面的聲音,也回頭看了一眼,小聲問:“殿下,方才那東西陳月芳能信嗎?”
瞿綰眉緩緩道:“她尋兒心切,定能相信,只不過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嘴硬,不急,我們跟她慢慢磨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玉瑤低頭應道。
一行人回到后院,乳母正抱著孩子前來:“殿下,這孩子好似有些發燙。”
小小嬰孩還未滿月,在公主府幾天倒是長胖了不少。
瞿綰眉伸出手背輕輕碰了碰孩子的額頭,發現的確有些燙。
她拿出帕子給孩子擦了擦臉,朝丹煙吩咐道:“去將瞿府的大夫帶來,就說府里嬤嬤的孩子病了。”
丹煙應后,連忙轉身去請大夫。
玉瑤從乳母手中接過孩子,抱在手中哄了哄,不由的感慨道:“這孩子真是可憐,竟投生到陳月芳的肚子里。”
瞿綰眉朝孩子那紅撲撲的臉看去:“陳月芳口口聲聲說孩子無辜,那我們大成國蘄州十二城的孩子就不無辜。”
“她明明是大成國之人,卻甘愿給敵人做細作,通敵叛國,傳遞消息,害我大成亡國.......”
玉瑤抱著孩子的手一頓,而后又將孩子遞給乳母,讓她帶著孩子退下。
瞿綰眉起身進屋,剛坐下沒多久,晟帝來了。
他帶著一堆貢品,笑盈盈坐下:“阿姊,你已經好些時日沒進宮瞧我了。”
昨日瞿綰眉已將抓到細作的消息偷偷派人告訴了晟帝。
為了不讓人察覺,他今日以探親為由,帶著貢品上府。
瞿綰眉屏退院內宮女侍從,讓玉瑤給他奉上一杯茶:“你朝中事務繁多,我哪能一直到你宮中去叨擾你。”
晟帝接過玉瑤遞來的茶,問:“那女人可招了?”
瞿綰眉回道:“還未,不過用不了三日,定會如實招來。”
晟帝放下茶杯,正色道:“阿姊,還是將她交給我來處置吧。”
瞿綰眉抬眸看向他,猶豫著。
自己這個弟弟比她心狠多了,陳月芳落到他手中,沒死也能殘半條命。
可是他性子莽撞,到時候一急,很有可能消息沒探出,人一被他逼死。
“罷了,還是我來處置,免得打草驚蛇。”她笑道。
晟帝只不過是怕她太過辛苦,聽她此言,回道:“那好,阿姊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和我說。”
“那是當然。”瞿綰眉應著,朝玉瑤吩咐道:“去將我前幾日做的靴子拿來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玉瑤笑著應道,轉身去了里屋,從里面拿出一雙由金絲所繡的云騰靴。
瞿綰眉接在手中,遞給晟帝:“數日前我父親新得了一匹好絲,我特地用來給你做了一雙靴子,你試試看。”
晟帝在宮中什么都不缺,可是見到自己阿姊親自做的靴子,還是眼前一亮,欣喜地接在手中:“多謝,阿姊。”
說罷,迫不及待地試了起來。
二人明明是雙生,可瞿綰眉性子沉穩,晟帝卻永遠是一副長不大的模樣。
他試好靴子在瞿綰眉跟前走了一圈:“阿姊的手藝可真巧,靴子穿著正好,還比我以往的靴子都輕便。”
瞿綰眉見他喜歡,臉上也露出笑:“那便好。”
晟帝又一連在屋子里走了幾圈,時不時朝腳下看,每看一眼臉上都是笑。
玉瑤在一旁看著,好幾次沒忍住,偷偷笑著。
瞿綰眉放下手中茶盞,溫聲道:“你既然來了,那便留下來一同用晚膳。”
晟帝回頭笑:“好,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玉瑤見罷,不用瞿綰眉吩咐,轉身悄悄退下,去了后廚。
晟帝留在公主府內用晚膳,府里的人一下忙碌起來。
清如身為府中管事,面面俱到。
玉瑤吩咐下去后,放心回到院中。
此時,晟帝正拿著弓箭射院子里大樹上的果子,她正巧闖進來。
玉瑤剛跨進門,那箭正不偏不倚地朝她飛來。
“陛下!”瞿綰眉一急,朝他喚道。
晟帝反應迅速,連忙又射出一箭,哐當一聲,擋住了方才的箭。
玉瑤嚇得冷汗直流,雙腿一軟,險些摔倒在地。
瞿綰眉趕緊上前,將她扶起來:“玉瑤,可有傷著?”
玉瑤擦了一把冷汗,作揖回道:“回殿下的話,婢子并未受傷。”
晟帝握著弓走來,打量了一眼玉瑤:“方才是孤魯莽,說罷,你想要什么補償,孤都給你。”
他向來大方。
玉瑤搖了搖頭:“方才是婢子莽撞,并不是陛下的過錯。”
晟帝一向賞罰分明:“那可不行,說吧,想要什么孤都給你。”
玉瑤一臉求助地看向瞿綰眉。
瞿綰眉剛要開口,晟帝突然道:“你瞧著年紀也不小了,不如孤賜你一段好姻緣吧!”
“你是喜歡朝中文官,還是武將,只要你喜歡的盡管和孤說,孤都會幫你賜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