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攝政王?你們有沒有聽錯?攝政王權傾朝野,怎么可能會甘愿給公主做贅婿,況且他還是公主表兄。”
“后宮之中和表兄結親本就是常事,攝政王這般甘愿給公主做贅婿,不就恰好證明他對陛下的忠心?”
“攝政王這些年為國為民,鞠躬盡瘁,本就沒有爭奪皇位之心,如今自愿給公主作配,那自然是他深愛公主。”
眾人聽后紛紛笑著點頭,甚至有人為感慨攝政王用情至深,寫下一首詩。
寧彥默默聽著他們的每一個字,木訥的雙眸微動,腳步微顫地大步離開。
和無緣狀元相比,趙君屹和瞿綰眉二人的情比金堅更讓他難受。
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,無非就是虛假的才華和瞿綰眉死心塌地的付出。
現在這兩樣算是徹底失去。
寧彥走的時候,腳步晃蕩,垂著雙手,像是個落魄的窮書生。
路過的人甚至都沒有發現,他就是過去那位意氣風發的寧二公子。
入夜,瞿綰眉為了恭賀謝言芳高中,派去玉瑤給他送去賀禮,前腳剛走,丹煙則后腳回府。
“殿下,小四他們已探出消息。”丹煙走到瞿綰眉的殿內小聲道。
瞿綰眉放下手中的針線,抬眸問:“如何?”
丹煙正色回:“據說這些年來,只要和謝槐青接近的女子都不得善終,不是被熱油燙毀容,就是離奇而亡。”
瞿綰眉握緊手中針線,凝住神:“看來這位謝太妃對自己的侄兒看得十分緊。”
“殿下,如果是這樣,那是不是說玉瑤她?”丹煙臉上露出擔憂。
瞿綰眉安撫她道:“以玉瑤的性子,一定不愿和謝槐青有何牽扯,只不過,就怕謝槐青糾纏他。”
丹煙面露殺意:“那壽誕之日?”
瞿綰眉回:“繼續,不管理會謝槐青。”
她說著一頓:“又或者,我們可以繼續利用謝槐青。”
丹煙正色點了點頭:“能有他的背叛,謝太妃必死無疑。”
“好,等玉瑤回府,我們再商量。”瞿綰眉放下針線起身將線頭收好。
翌日清晨,玉瑤抱著團兒坐上馬車前去城北的福來包子鋪。
這間鋪子的肉包素來是瞿綰眉的最愛之一。
過去她偶爾會派下人去買,只不過今日比較特殊,她特地派了玉瑤前去。
玉瑤這次看似是去買包子,其實是要和謝槐青偶遇。
小團兒毛色雪白,抱在懷中十分醒目。
很快就被每日都會路過此處的謝槐青瞧見,他當即停下馬車,一躍而下來到玉瑤的身側,看著她的背影,想上前又不敢上前。
玉瑤假裝與他不相識,抬頭選著包子。
謝槐青站在她身后,躊躇許久,一直沒開口。
包子一屜又一屜的被拿起,裊裊白煙迎著微涼的晨霧中緩緩飄散開來,環繞在他們二人身側。
“客官,給你的包子。”店小二將裝好的包子遞給玉瑤。
玉瑤接在手中,遞出銀子給店小二。
就在此時,她手中的團兒一躍而下,朝身后站著的謝槐青奔去。
“團兒!”玉瑤轉身朝團兒喚道。
謝槐青與她四目相對,這一刻,他驚愣在原地:“是你?”
居然是永寧長公主身邊的奴婢。
那這貓兒也是永寧長公主之物。
玉瑤故意佯裝不知,朝他行禮道:“謝大少爺安。”
謝槐青怔在原地,思緒大亂。
眼前這位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,居然是他這些時日多次設陷要謀害的瞿家女使。
這一刻,他仿佛自己的心被釘子重重穿過。
悶痛不已。
玉瑤朝他彎腰行禮:“謝大少爺,您懷中的貓兒是我家主子的。”
“喵”小團兒叫了一聲,在謝槐青的懷中舔了舔毛。
謝槐青愣愣回神,混亂不已,不知所措地提起懷中團兒的貓腿,遞給玉瑤:“貓兒,這是你的姑娘。”
玉瑤聽著一頭霧水,伸手接過團兒。
只見謝槐青趕緊改口道:“不,是,姑娘,這是你的貓兒。”
他見自己丑態盡顯,低著頭,不知如何是好,雙手緊拽著衣擺,就像是幼時出去抓鳥兒被父親發現,忐忑羞愧。
玉瑤被他這模樣給逗笑。
她真的無法想象,那位殺人不眨眼,心狠手辣的謝家大少爺這會兒竟像個憨子。
如果丹煙在這里,她一定會拉著她使勁瞧瞧。
“多謝,少爺。”玉瑤抱著團兒朝他行禮,算是謝他把貓兒送回來。
“不必,不必。”謝槐青忙應道。
“是,少爺。”玉瑤則起身離開。
謝槐青見她要走,著急不已,低著頭左思右想,一片混亂,后伸出脖子朝她喚道:“貓兒,你可還記得燈會那晚?”
玉瑤腳步一停,又被他逗笑了。
謝槐青欣喜不已。
玉瑤回頭道:“少爺,婢子不叫貓兒,婢子有名字。”
謝槐青聽罷,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太過緊張又失言了,那張清雋冷傲的臉紅樸樸,改口道:“我是想問姑娘,可還記得燈會那晚?”
玉瑤直言:“記得。”
謝槐青大喜:“那晚我.......”
還未等他說完,玉瑤實話道:“記得是記得,不過我家主子說,讓我不要跟豺狼玩,她說豺狼的主子會咬人。”
謝槐青笑容瞬間凝住,雙手不禁緊握成拳。
玉瑤見話已說完,轉身坐上馬車。
這次謝槐青沒有再去追,失落地垂下手。
這時,他的親信走來道:“少爺,您數日前說要派小的去林州尋人,還尋嗎?”
謝槐青眸光冷下:“尋,當然要尋,當年姑母在林州老宅是由李嬤嬤照顧對不對?”
親信應:“沒錯,只不過沒過多久她家一家離奇病逝。”
謝槐青冷言道:“但李嬤嬤還有一位妹妹,在李嬤嬤一家出事后逃去乾州,你替我去乾州將她尋回,務必要保證她的安全。”
“是,少爺,那林州?”親信疑惑問。
“當然也要派人前去,到林州謝府老宅尋兩個貪財的嬤嬤,若是太妃問起,就說她們已被我們收買,可證明她謝昭云的身份。”謝槐青沉聲答,目光看向玉瑤馬車離開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