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瑞淵摟住她的肩道:“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,你瞧懿兒,這不自己求來好姻緣?”
杜挽春坦然笑道:“也對,就由著他們去。”
她很多時候在想,她自己的爹娘不也是如此。
算起來,已經有幾年沒有見到他們。
杜挽春緩緩起身,朝窗外看去,竟有些想自己的爹娘。
一個月的時間很快,綿綿并不知道小清兒要來。
她平日里無拘無束慣了,三天兩頭出去游玩,大哥的事情一解決,她就帶著阿若去往成安縣。
他們一家人雖然離開成安縣多年,但是卻極其念舊。
周大娘和三王爺三年前已經帶著舟舟回成安縣定居。
綿綿臨時起意想回去看看,就拉著阿若動身。
阿若過去是南夷國質子,現在南夷國被北狄重創,周瑞淵直接給他換了一個身份,讓他做公主的貼身侍衛,以好隨時保護綿綿。看書菈
若是換做其他人做侍衛,綿綿一定會將他們偷偷拋下,自個獨自行動。
現在有阿若在,有一個人護著,總比沒人護著好。
周瑞淵也就是看在這一點,所以才一直將他留在皇宮。
綿綿和阿若走的水路。
二人偷偷坐上一艘周家的商船。
自從杜挽春和周瑞淵回宮之后,周家的產業大多都被周楓接管,現在周家的米鋪已經成了玄月國最大的米鋪。
整個成安縣都在給周家種稻子,每個月需要好幾艘只要的船來運。
阿若坐上船時,朝底下的河水看去,
“這水可真深。”
南夷國很少有像這么深的大河,他頭一次坐船,有些激動。
綿綿從小就跟著杜挽春坐船去過京城,并不覺得稀奇。
她走到船邊,身子往下傾,“還是成安縣好,這里的水都清澈一些。”
阿若緊張道:“公主,小心。”
綿綿擺擺手道:“不用擔心,我掉不下,而且.......”看書菈
她撐著下巴看向前方,“而且我水性很好。”
阿若知道她水性好,不過依舊還是不放心她,走到她身邊道:“這河水清涼,掉下去也很難受,還是小心一些好。”
綿綿點了點頭。
阿若與她這幾年在宮里,外面雖是主仆,其實只是知己好友。
宮里的人,除了她的大哥和二哥四弟,全都讓著她,全都奉承她。
但是阿若不會,他們能像普通玩伴一樣輕松自在。
“阿若,你想你爹娘嗎?”綿綿問他。
阿若清澈的眸光緩過一抹暗淡的愁意,“我爹從小都未把我當過兒子看待,與我感情并不深厚,我娘在我出生后沒多久,被我爹用彎刀割破喉嚨。”
綿綿雙眸一睜,露出詫異之色。
他們平日里很少提及南夷國之事,這還是頭一次提到阿若的母親。
阿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繼續道:“我娘其實也是玄月國人,有一天跟著商隊前往南夷國,被他們的人扣下,后來因為容貌出眾被老國主看中,囚在宮里。”
“他們南夷有個規矩,若是在子時生下孩子,母子只能留一下,老國君看到我是男子時,并未多加思考,直接要了我母親的命。”“對外宣稱,我母親難產而死。”
他語調平和,瞧不出神色,但眼睛明顯比方才濕潤許多。
綿綿看著他這般模樣,心不由得跟著一碎。
阿若臉上的悲傷很快消失,他笑著看向綿綿,“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,我已經沒覺得恨,只是可惜,可惜我娘將我生下來后,從未抱過我。”看書菈
河邊的風吹過二人的發絲,綿綿微微回神,笑著安撫他道:“說不定日后你還有緣見到你母親的家人。”
“我娘的家人?”阿若一怔,隨后搖了搖頭,“罷了,這都不重要,我覺得現在挺好的。”
綿綿笑盈盈道:“日后你若是能尋到家人,就可以離開皇宮,像平常男子一樣娶妻生子。”
阿若目光落到綿綿臉上,沉默起來。
綿綿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,笑著問道:“怎么?你想賴在我們皇宮不走了?”
阿若收回眸光,回道:“當然不是。”
“那是為何?”綿綿朝船里走了兩步。
阿若在她身后,手握雙劍,抱著雙臂,說道:“我是在想要娶什么樣的娘子。”
綿綿停住腳,回頭看向他,眸光深沉,似在等待什么,“你想喜歡什么樣的娘子?”
阿若故作沉思,隨后抬頭笑道:“當然是像晚兒姑娘那樣溫柔賢淑的女子。”
綿綿雙眸立馬暗下,轉身笑道:“那好,等你及冠之后,我跟娘親說,讓她給你尋一個像晚兒姐姐一樣的女子。”
她話音落下,推開門,走進船艙內。
阿若看著她的背影,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