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府門口的小廝認識懿兒,見著他的身影,畢恭畢敬走來道:“太子殿下,您要進府?”
懿兒一向沉穩,但是此時就像是田野里受驚的鹿一般忙側過身道:“不,我不進府。”
話落,轉身迅速離開此處。
一旁等候的兩位太監連忙跟上前去。..
懿兒一路快步離開程府之后,來到袁先生的府上。
袁先生正逗著自己的女兒玩著。
一年前冬兒給他生了一個女兒,如今像寶貝似地疼著。
他見著懿兒突然來府,連忙起身行禮道:“見過太子殿下。”
懿兒已經習慣宮中的禮儀,將他緩緩扶起說道:“先生不必多禮。”
袁先生連忙將身旁的人都退下,只剩下他們二人。
他卸下剛才的別扭,朝懿兒問:“殿下,你突然找我來有何事?”
懿兒露出愁容,走到二人跟前的椅子上坐下,“今天我娘問我有沒有心儀之人......”
袁先生一聽是這事,偷笑道:“那你說有沒?”
懿兒一臉茫然道:“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心上人,我身邊的女子,除了我娘,我妹妹,我小姑之外,并未有其他人。”
袁先生盯著他看著,“那你就跟皇后說你沒有心上人。”
懿兒抬頭道:“那可不行,我若是說我沒有心上人,我娘一定會給我另尋太子妃。”
袁先生瞇著眼睛笑得更甚,“反正是要娶太子妃的,不如你讓你娘去給你尋,這不就對了。”
“說不定等成婚之后,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心儀之人。”
懿兒仿佛被觸犯了什么神經一般,立馬反駁道:“不行,絕對不行。”
袁先生嗅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,小聲問:“殿下這是想到了誰?”
懿兒立馬反駁,“沒有,我不過是不想這么早成親,袁先生,今日突然拜訪,多有叨擾,請不要怪罪。”
他緩緩起身,朝袁先生作揖。
袁先生見他要走,也沒阻攔,只是意味深長說了一句,“殿下,你方才心里想的是誰,說不定就是你心儀之人,你可抓緊些,若是被人搶先,你就算是太子殿下,也無能為力。”.
懿兒行禮道:“是,先生。”
袁先生派人將他送出去。
他便這樣匆匆來,又匆匆走,不過袁先生的話卻被他記在了心里。
翌日。
綿綿和程晚兒來到杜挽春的宮里,幫著杜挽春一同作畫。
過些日子是周大娘的生辰,杜挽春想親自繡一件衣裳給她。
程晚兒和綿綿提出給她畫花樣。
周大娘喜歡的花很多,杜挽春決定繡海棠。
程晚兒自從手好之后,畫得一手好畫,在京城漸漸有著不小的名聲。
幾年過去,已經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。
杜挽春十分喜歡她,看到她就想到了過去的自己。
她拿出自己珍藏的文房四寶遞給程晚兒,“來,你先作畫,我們在一旁等著。”
程晚兒朝杜挽春俯身作揖,“是,皇后娘娘。”
她接過文房四寶拿到桌上,非常熟練的作畫。
綿綿在一旁看著,她喜歡看程晚兒作畫。
尤其喜歡看她畫自己,她畫的小人像,簡直和本人是一模一樣。
真實得臉上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程晚兒畫得很快,不一會兒便畫好了。
一朵朵盛開的海棠惟妙惟肖。
杜挽春一下看愣了,甚至有點分不清是真花,還是假花。
她算是活過兩世的惡人,還頭一次看到如此高超的畫技。..
“這畫得可真好!”杜挽春將畫拿在手中,目不轉睛地看著。
“就跟剛采摘下來的海棠一模一樣。”她忍不住又再一次夸贊。
程晚兒有些羞澀,但是卻又大方得體,朝杜挽春盈盈福身作揖道:“多謝娘娘夸獎,娘娘還想要其他的花樣嗎?臣女都可以畫。”
杜挽春想了想,說道:“再畫一幅白蓮,懿兒喜歡。”
提到懿兒兩字,程晚兒明顯臉一紅。
不過這抹紅很快消失,她行禮道:“好,臣女這就作畫。”
程晚兒起身來到桌旁,動作嫻熟地重新鋪紙,調色開始作畫。
過去程晚兒自從收到懿兒送的梳子之后,一直將此事記在心里,他可是頭一次送如此貼身之物給她的人。
后來她作為公主伴讀來到宮中,時常會見到懿兒。
出于禮法,她一直都是遠遠看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