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會了拐彎抹角拜謝!再拜!欠更34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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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駕!”
“哈!”
鞭馬聲傳來,
徐載靖等人表情還算輕松的從營地中馭馬而出。
沿著運河走了一會兒,便看到不遠處有一座橫跨運河的大橋。
“過河!”
最前面的趙枋,指著大橋喊道。
眾人紛紛點頭,馭馬跟上。
片刻后,
來到橋邊,
“吁!”
趙枋放緩了馬速。
“嗒嗒嗒嗒。”
眾人馭馬慢慢的走了上去。
隨后,
徐載靖等人駐馬在大橋最高處,看著大橋左右寬闊的河道。
此時河道中滿是忙碌的人影,濕透的淤泥隨處可見。
不知何時刮起的微微北風,讓人馬呼出的白氣亂飄,很快便消散在空中。
河道兩邊有成排的房屋,
屋頂有青煙從煙囪中冒出,
河邊還有不少落光葉子的老樹,
街道上,有稀疏的行人和一排拉貨的馬車經過。
雖然這些風景是在京城之中,但卻是趙枋第一次看到。
徐載靖等人駐馬在大橋上,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。
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下,眾人看了一會兒風景,
“走吧!”
趙枋說道。
眾人馭馬緩緩的朝橋邊走去。
下了橋,繼續朝東南奔去的時候,徐載靖又側頭看了眼漂亮的大橋。
其實徐載靖不知道的是,
方才他們駐馬所在的大虹橋,名叫上土橋。
后世有一幅非常有名的畫卷《清明上河圖》,就是以這座上土橋為中心畫的。
眾人沿著汴河朝東南的一部分路程,也在這幅畫卷中。
不過,
那幅畫卷描繪的是清明節前后的風景。
今日此時乃是冬季,是運河的枯水期,運河又要清淤,這段運河沒有各色客貨船,景色自然是大不相同。
隨著眾人朝東南奔去,
左側的景色開始出現變化,河道中開始出現一片片的積水。
不少民夫和廂軍沒有挖掘淤泥,而是在想方設法的將河水清理掉。
靠近東水門時,
跟來的曹議指著城墻道:“嚯,這等景色可不多見!”
一行人紛紛點頭。
徐載靖視野里,城墻下的東水門,有一扇厚重的金屬門被放了下來。
金屬門下還堆著很多的沙袋。
穿過一側的陸路城門,眾人出了城。
再次來到運河河邊,這才發現,城外護龍河以及碼頭附近,居然還有一片片不是很厚的冰面。
東水門關上閘門,就是為了阻擋這邊的水流進去阻礙清淤。
數不清的客船、貨船、小舟停在河邊,
可能是為了清淤,從城內撤到此處的。
其實,
這邊徐載靖不是第一次來,之前去揚州的時候,便是在此啟程。
看了一會兒,
趙枋揮了揮手里的馬鞭,道:“走吧,咱們走新曹門回去!”
“呃殿下!”曹議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?”趙枋蹙眉看去。
“回殿下,沒什么!”曹議搖了下頭。
徐載靖看到此景,輕聲道:“殿下,今日陰天還有些北風,瞧著像是要下雪!”
“走新曹門,是要頂著北風過去的,北風凜冽,您看.”
徐載靖說話時,曹議不停點頭。
趙枋感受著有些冷的臉頰,看了曹議一眼,點頭道:“也好!那咱們走宣化門。”
來的時候,要看沿途的工棚軍營。
回宮的時候卻是不需要的。
所以,
在禁軍開路的情況下,
趙枋帶著眾人很快便從保康門進了內城。
進內城的時候,
天空開始飄起了雪粒子。
去宮城的路上,雪越下越大,抵達宮城南門宣德門的時候,徐載靖等人身上已經有了一層雪花。
看到歸來的一行人,站在門口的禁軍趕忙上前。
“殿下,陛下傳旨四處宮門,說您回宮了,便趕緊去見他。”
“嗯。”
趙枋點了下頭,馭馬緩步朝宮內走去。
徐載靖等人則下馬跟上。
皇宮,
后廷,
大殿內,
一處房間里,光線有些昏暗,明黃的蠟燭已經點了起來。
“陛下,殿下和徐家五郎回來了。”
大內官邁步進來稟告道。
“讓他們進來吧。”御案后,看著奏折的皇帝道。
“是。”
很快,
都換了衣服鞋靴的趙枋、徐載靖兩人,一前一后,帶著一身的寒氣邁步走了進來。
“父皇。兒臣回來了。”
“臣,見過陛下。”
抬頭看了眼說話的兩人,皇帝點頭后擺了下手:“坐吧。”
隨后,有兩個小內官,一前一后端著托盤走了過來,上面是驅寒的熱湯。
趙枋和徐載靖先后端了一盞熱湯,給皇帝道謝后啜飲了起來。
放下手里的御筆,抬起頭的皇帝看著徐載靖,道:“今日你小子居然沒出手,是朕沒有想到的。”
坐在趙枋下手的徐載靖微微躬身,道:“回陛下,也沒什么需要小臣出手的場合。”
皇帝微微一笑。
趙枋道:“父皇,馬家和甘家的那兩個人,您是怎么處置的?”
皇帝笑容稍稍收斂,道:“枋兒,你要怎么處置?”
趙枋抿了下嘴,恨恨道:“兩人乃是廂軍正副指揮使,貪墨軍資,自然是執行軍法,以儆效尤!”
皇帝點點頭道:“枋兒,你說的有理!但.甘滴的親兄長,如今在北邊執掌廣捷軍,此時你處死他的親弟弟,合適么?”
在暖和的殿內待了一會兒,又喝了驅寒的熱湯。
徐載靖感覺身上的寒氣正在消散,聽到皇帝和太子的對話,他趕忙低下頭,裝作沒有聽到。
趙枋坐直了身子,蹙眉道:“父皇,甘老將軍入軍多年,自然應該明白軍法無情!是他親弟弟犯了錯,又有什么不合適的!”
皇帝笑了笑,沒有接話,而是看著低頭的徐載靖,道:“徐家五郎,你和枋兒說一說。”
“啊?”徐載靖抬起頭,看了眼趙枋,又看了下皇帝,站起身道:“陛下,臣,這.這有些不合適吧?”
皇帝搖頭笑道:“有什么不合適的?枋兒他沒有在軍中待過,你卻在西北軍中待過些日子。”
“想到什么說什么就是了!”
說著還朝著徐載靖擺了擺手,道:“坐下說。”
側頭看著徐載靖的趙枋,神情中有些疑惑,說道:“靖哥兒,你說就是了。”
看了眼房間中的眾人,徐載靖重新落座,沉吟片刻道:“殿下,如您所說,甘老將軍從軍多年!這些年必然是奉獻良多!”
“便是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!若此時直接執行軍法,處死老將軍的親弟弟,傳到北邊又會是什么樣子呢?”
“知道事情原委的,明白是老將軍的親弟弟咎由自取,不清楚此事原委的,說不定會誤會些什么,有礙老將軍執掌一軍呀!”
趙枋聽完,看著徐載靖的表情,遲疑的說道:“靖哥,孤怎么聽著你這話里有話呢.”
“哼!”御案后的皇帝笑著哼了一聲,道:“枋兒,五郎這孩子就話里有話!和你那學究,別的沒學會,這拐彎抹角倒是學了不少。”
“小臣不敢。”徐載靖起身拱手道。
“坐吧。”皇帝擺手道。
趙枋看著皇帝:“父皇,靖哥是說,要是直接處死了甘老將軍的親弟弟,恐引起些其他的事情?”
“要是甘老將軍想岔了,會帶著不明真相的將士,做些什么錯事兒?”
皇帝微微閉眼,點了下頭。
“那,不能因為是他親弟弟,就這樣放過了吧?”趙枋蹙眉問道。
“自然不能。”皇帝淡淡道。
趙枋略有些不理解,看著徐載靖想要尋找些幫助。
重新落座的徐載靖微微躬身,道:“殿下,此事小臣愛莫能助。”
趙枋點點頭。
他明白這是在處置朝中臣子,徐載靖他實在不好多言。
殿內安靜了下來。
皇帝則依靠在龍椅上,一邊愜意的喝著茶湯,一邊看著一臉思考的趙枋。
過了一會兒,
趙枋看著皇帝,道:“父皇,兒臣有個不成熟的想法。”
“說就是了。”皇帝笑道。
“如今甘滴還拘在軍營中,甘老將軍此時可能還不知道此事!”
“那就等上兩日.不,三日!”
“待甘家湊齊了銀錢,彌補了虧空,再將甘滴放回家。”
皇帝好奇的問道:“哦?枋兒,你為何將他放回家中啊?”
趙枋道:“如父皇所言,甘老將軍這等年紀還在為國效力,勞苦功高!而且,這么多年其在軍中的勢力,也是盤根錯節。”
“將甘滴放回家中,便只要看甘老將軍如何處置就行了。”
“若他是個治家如治軍,守正嚴明的,這甘滴八成是活不了的!”
“若是甘滴此事,最后不了了之!那甘老將軍,便也別怪自己以后沒有機會升遷了。”
皇帝看了徐載靖一眼,道:“五郎,你是有什么話要說?”
徐載靖起身點頭,拱手抿了下嘴,說道:“陛下,殿下,小臣就是想到了些別的事兒。”
皇帝一笑:“說。”
和趙枋對視了一眼,徐載靖道:“殿下,你可曾想過,要是甘滴回家后.逃跑了怎么辦?”
“逃.逃跑?”趙枋蹙眉問道:“怎么會.”
徐載靖道:“殿下,難道沒有這種可能么?一句下人看管不力.”
御案后的皇帝聽到此話,看著徐載靖笑著點頭,眼中還有不少贊許的神色。
“孤這.是有這種可能!”趙枋并不笨,舉一反三之下說道:“到時,說不準甘家還會大張旗鼓的尋找!”
“靖哥,你提醒孤了!”趙枋繼續道:“甘滴那廝,放回去的時候.哼!”
不打斷腿,那也得挑斷腳筋。
看到兒子自己找到了方法,皇帝靠著椅背,享受的喝了口熱湯。
“外面的雪還下么?”皇帝微微閉眼問道。
大內官趕忙朝外走去。
幾句詢問后,大內官又走了回來,道:“陛下,還下著呢!”
“嗯!派人去皇后那兒說一聲,等會兒朕帶著他們倆去用膳。”
“是,陛下!”
一刻鐘后,
宮內游廊中,
兩名宮人在前面挑著明亮的燈籠,
穿著嚴實的皇帝,背著手朝著皇后所在宮殿走去。
在皇帝身后跟著的趙枋,側頭看了眼落后他一個身位的徐載靖。
看著徐載靖的目光,趙枋一臉笑容的說道:“靖哥,父皇戴著的護耳,就是孤送的。”
徐載靖一臉恍然的笑著點頭。
聽到對話的皇帝回過頭,笑著看了眼趙枋,道:“這小玩意兒的確好用,戴和脫都方便。”
“聽說,這小玩意兒的買賣一直是梁家在做?”
“回陛下,梁家做的最大!”徐載靖道。
皇帝點點頭。
走了幾步,
皇帝忽然在游廊邊站定了身子,視線看著燈籠光下密集落下的大雪。
“這雪可真大呀!”皇帝嘆道。
趙枋連連點頭:“父皇說的是!”
說完,趙枋給了徐載靖一個眼神,意思是‘靖哥,你也說幾句。’
徐載靖微微點頭,躬身道:“陛下,小臣府上有一位農家子弟,看到這般大雪,定然要感嘆一句‘瑞雪兆豐年’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背著手的皇帝笑了起來,回頭看著徐載靖點了下頭:“你這孩子.說的很對!”
說完,皇帝邁步帶著眾人繼續朝前走著。
路上,趙枋笑著低聲說道:“靖哥,以后有這種好聽的話兒,讓孤來說!”
“下次一定。”徐載靖點頭,語氣肯定的回道。
后面一路無言。
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皇后宮殿。
眾人進殿后,
正忙著摘護耳、解披風和斗篷的時候,
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傳來:“父皇!皇兄!”
徐載靖轉頭看去,卻是一個穿著宮裝,梳著雙丫髻,年紀約七八歲的姑娘,從殿內走了過來。
看到有些愣住的徐載靖,這姑娘笑著點頭:“徐家五公子好!”
徐載靖趕忙躬身拱手:“見過公主殿下。”
趙枋親妹笑了笑。
這時,高滔滔也走了過來。
“嘖!免禮免禮!皇后她怎么把你也叫來了!?”皇帝蹙眉道。
高滔滔還是笑著一禮,看著皇帝道:“父皇,兒臣早晨來了母后這兒,今天就沒回去!哪有叫兒臣過來!”
皇帝眉頭舒展,說道:“哦!原來如此!”
徐載靖趁著話隙,再次行禮:“見過太子妃殿下。”
太子妃微微一笑:“靖哥兒,母后聽說你來,可是高興呢!”
“走吧,進去吧!”皇帝笑道。
徐載靖和趙枋在眾人最后面,進到了房間內。
暗暗白了皇帝一眼后,皇后朝著趙枋笑了笑,道:“枋兒,出去一天,感覺如何?”
趙枋笑了笑。
隨后,皇后又看向了趙枋側后的徐載靖。
上下打量了徐載靖一番后,皇后笑著點頭:“這身衣服鞋靴,靖哥兒穿著可合身?”
徐載靖點頭,拱手道:“回娘娘,很合身!”
“那就好!”皇后笑了笑。
徐載靖不是第一次在宮中同帝后等人用餐,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面,言行并不拘謹,該吃吃,該喝喝。
雖然徐載靖吃的斯文,但速度并不慢,只見桌子上筷子翻飛,盤子里菜肴飛速消失,直讓不遠處第一次見徐載靖吃東西的高滔滔和公主有些發愣。
徐載靖吃飯時,
積英巷,
盛家,
壽安堂,
明黃的燭光下,坐在桌邊小口喝著菜湯的明蘭,眼睛在自家祖母和剛進門的青草身上轉來轉去。
看著青草裙下鞋上沾著的積雪,明蘭挑了下眉。
“青草丫頭,有什么事兒,你家公子讓你冒著大雪來說呀?”老夫人和藹的問道。
房、崔兩位媽媽也面帶好奇和笑容。
青草福了一禮,道:“老太太,我家公子派奴婢過來,是因為.”
話說了半句,青草看了眼明蘭。
這一眼讓明蘭有些意外,心情還稍微激動了那么一下,沒等她亂想,青草繼續道:“是因為今日下午,咱家的親戚衛家,在在外城運河邊施粥”
“公子他陪著太子殿下,正好路過見到了公子也告訴了太子殿下,衛姨媽是何身份了。”
聽著青草的敘述,明蘭眼睛瞪得大大的,眼中滿是驚訝和不解。
房崔兩位媽媽更是驚訝的對視了一眼。
“你家公子此時可回家了?”老夫人問道。
“奴婢來的時候,還沒回府!回家的青云哥說,內官傳話,公子他留在宮里用膳了。”青草說道。
“好好好!我知道了!”老夫人連連點頭。
青草福了一禮,道:“那,老太太,奴婢就告辭了。”
“素琴,送送!”
待房媽媽和青草離開,沉吟著的老夫人又道:“茹安,叫主君和大娘子來我這兒。”
“小桃,你去找衛小娘來!”
“祖母,孫女去吧!”明蘭起身道。
“也好,你倆一起去。”老夫人道。
林棲閣
正屋側間,
燭光下,盛紘喝了一口溫酒,一臉享受的閉上了眼睛。
挽著袖子的林噙霜,用筷子夾著一塊肉,笑著說道:“紘郎,今日下雪,你嘗嘗這塊鹿肉如何。”
盛紘睜開眼,笑著點頭,正要說話的時候。
“崔媽媽來了!”有女使通傳道。
“崔媽媽,這個時候,您怎么過來了?”
外間周雪娘的聲音也跟著傳來。
盛紘猛地睜開眼,和林噙霜對視一眼后,轉頭朝著外間看去。
趕忙整理了一下衣衫,沒等盛紘還沒趿拉上棉拖鞋,崔媽媽便跟著周雪娘走了進來。
“崔媽媽,您這是?”林噙霜笑著問道。
崔媽媽福了一禮,看著盛紘道:“主君,老夫人說有要事,請您過去。”
“要,要事?”盛紘驚訝道。
崔媽媽點頭。
“好,我馬上過去。”
說著盛紘趕忙找自己的靴子。
今安齋,
正在和長槙一起吃飯的衛恕意,驚訝的看著明蘭,道:“明兒,你說什么?”
明蘭道:“小娘,外祖母她和姨媽姨夫,在運河邊碰到太子殿下了!祖母讓你趕緊過去。”
看著自家小娘不理解的樣子,明蘭繼續道:“真的小娘!徐家靖表哥就陪在太子殿下身邊,特意派青草來說的!”
衛恕意站起身,眼中滿是思索的神色,略有些驚慌的說道:“這我不會惹禍了吧!”
一旁的長槙趕忙起身,搖頭安撫道:“小娘,不會的!要是您惹禍了,祖母不會派姐姐來找您的。”
衛恕意一愣,笑了笑后說道:“槙兒,你說的對!你先自己吃吧!我去老夫人那兒一趟。”
壽安堂院兒外,
彩環在前面打一把傘,手里挑著燈籠,邁步走著。
后面是撐著傘的劉媽媽,和在傘下的王若弗。
“這下雪天,大晚上的徐家還派人來,你說是不是華兒她又有了?”王若弗略有些激動的說道。
劉媽媽想了想,搖頭道:“大娘子,奴婢覺得不是!真要是大姐兒又有喜了,肯定是陪嫁過去的,翠蟬她們回來!”
“不會是青草那丫頭!”
“嘖!也是!”王若弗語氣十分可惜,隨后蹙眉道:“那老太太叫咱們過去,是有什么別的事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