燈火明亮處拜謝!再拜!欠更39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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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陽落山,
天色將暗,
汴京城中各處街道上的花燈已經逐漸亮了起來。
從高高的潘樓三樓放眼望去,整個汴京成了燈的海洋。
離著潘樓正街不遠的御街上,是今日最熱鬧的地方,不時能聽到百姓們看表演時發出的喝彩驚呼聲。
“二公子,天色暗了,您該準備去宮里了。”一旁稚闕拱手說道。
正在雅間外看風景的顧廷燁點頭:“知道了。”
說完,顧廷燁給徐載靖一個眼神,拍了拍徐載靖的肩膀后,轉身離開了雅間。
隨后,
汗牛也在旁邊拱手道:“二公子,三公子,家里人傳信,咱們家的馬車已經出門了。”
長柏聞言和長楓一起點頭道:“好,我們這就下去。”
說完,長柏看著房中眾人,拱手道:“諸位我等就先告辭了。五郎,小公爺,那.明天見。”
徐載靖笑著頷首:“明天見。”
齊衡在旁附和了一聲。
將幾人送到門口后,齊衡道:“靖哥兒,三姑姑她們都在那邊的四寶齋中,不如咱們也一起下去?”
梁晗在旁道:“不錯,瞧著天快要黑了,正是觀燈的好時候。”
“也好。”
隨即,眾人讓自家女使親隨收拾好東西,邁步一樓走去。
潘樓正街東街口,
四寶齋,
樓下停了不少馬車,一樓中還站著不少仆婦女使和護衛們。
二樓上,
幾位京中貴女正說著話。
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張家五娘,柴錚錚笑著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后,兩位貴女便走到了臨街的窗戶前。
打開窗戶后,張家五娘十分好奇的朝外看著,嘴里低聲道:“哪兒呢?”
柴錚錚笑著伸手指了指樓下,那邊有一個精悍健碩的青年,穿著一身錦袍新衣站在一匹良駒旁邊。
看到柴錚錚和張家五娘,正抬頭朝樓上看著的錦袍青年,先是目光一凝,隨后趕忙轉頭看向了旁邊。
見到此景,兩位貴女關上窗戶,紛紛捂嘴笑了起來。
“你們干嘛呢?”不遠處的顧廷熠,疑惑的看著兩位好友。
“廷熠姐姐,沒什么!”柴錚錚抿嘴笑道。
旁邊的榮飛燕眼睛一轉,微笑道:“方才我來的最晚,上來的時候,好像看到壽山伯黃家哥兒了。”
一聽此話,
顧廷熠瞬間有些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,點頭道:“哦!”
看著樓上幾位貴女揶揄偷笑的樣子,顧廷熠眼睛一轉,說道:“瞧著天快黑了,想來元若和靖哥哥應該也快來了。”
“是嗎?”張家五娘一笑,又朝著窗戶走去。
柴錚錚先是一愣,然后硬撐著說道:“我也看看。”
剛走到窗戶邊,
“五郎!上元安康。”
“越哥兒,上元安康。”
樓下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。
又是一陣和齊衡梁晗等人打招呼的聲音后,有人道:“聽說二娘染了風寒,可是痊愈了?”
“好了不少!但穩妥起見,今日便沒讓她出來。”黃青越說道。
“對的對的,這晚上可冷了。”
“看得出,北方的確有些干燥,越哥兒你都滄桑了不少。”徐載靖道。
“徐五哥哥!”樓上張家五娘打招呼的喊聲傳來。
樓下的眾人紛紛朝樓上看去,徐載靖笑著拱了下手。
樓上,
張家五娘回頭看著二樓上的眾人,笑道:“咱們走吧!”
說完,樓上一陣忙碌后,幾位披著名貴斗篷大氅的貴女們便走下了樓。
下樓后,街上清冷的夜風吹過,帶來了貴女們衣服上清雅名貴的熏香味道。
徐載靖看著跟在顧廷熠身邊的常嬤嬤,笑著點頭致意。
常嬤嬤微微躬身回禮。
眾人騎馬乘車,只是往西出了潘樓正街,離著御街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,人流就變得十分擁擠。
眾人紛紛下馬下車,準備步行著去往御街。
還未出發,徐載靖便招呼著身邊的青云阿蘭,在最外側護衛著。
青云和阿蘭右手邊則是跟在徐載靖身后的青草等三個女使。
跟著齊衡的不為等親隨,便都站在青云幾人身后。
張家五娘招呼著英國公的家丁護衛道:“你們幾個,去青云小哥前面走。樊媽媽你們幾個走我身邊。保護好我和錚錚飛燕她們。”
這般安排下去后,幾位貴女便都被護衛家丁、婆子女使給護在了內側,既安全,也不耽誤賞燈猜謎。
眾人正要出發向前走的時候,常嬤嬤踮腳朝前看了一眼,伸手指著一人,喊道:“哎!那邊那個小子,來嬤嬤我身邊!”
前面的小廝家丁紛紛朝常嬤嬤看去。
青云仗著身高,伸手指了指身前的阿蘭,常嬤嬤趕忙點頭:“青云小哥,就是那小子,讓他過來。”
聽到此話,青云推了阿蘭一下。
很快,
阿蘭便來了常嬤嬤附近,常嬤嬤看著一旁要把頭埋進胸前的青梔,道:“你就嬤嬤身后,小心看護我家的女使。”
常嬤嬤周圍幾位顧廷熠的貼身女使,紛紛捂嘴笑了起來。
而且還絲毫不害羞的看著阿蘭窘迫的樣子。
眾人走到御街附近的時候,整個隊伍還算完整。
張家五娘有意無意的牽著兩個好友的手,走到了徐載靖身邊。
齊衡和梁晗走在一起,不時交頭接耳的說上幾句話。
瞧著多是梁晗在說,齊衡在聽,聽著的同時齊衡還不時的點頭。
走在中間的是黃青越和顧廷熠,許是剛剛回京,戰場上的習慣還沒放下。
黃青越不時的環顧四周情況,眼睛在一個個花燈和路人的臉上掃過,卻唯獨不敢多看身邊的姑娘。
顧廷熠看了好幾眼身邊的青年,剛想要說幾句話打破沉悶的氣氛,身邊的青年就轉頭看向別處。
等顧廷熠自己看花燈的時候,她就感覺到一旁的青年在用余光看自己。
一來二回,顧廷熠有些無奈的撇了下嘴,然后便直勾勾的看著身邊的青年。
待黃青越再次‘偷看’的時候,迎接他的便是身旁姑娘的目光。
“呃你真今晚花燈真好看。”黃青越指著周圍說道。
顧廷熠點點頭,道:“北邊天氣比之汴京如何?”
黃青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笑道:“如五郎所說,寒冷干燥摧殘人。”
“父親他有常用的油膏,明日我讓嬤嬤給你送一瓶過去,想來能多少抵擋一下。”顧廷熠笑道。
黃青越一愣后,笑著頷首:“好。”
一旁貌似看向別處,卻豎著耳朵傾聽的常嬤嬤,聽著兩人的對話暗自點了下頭。
眾人走在御街上,不時的駐足看著路邊的各種表演。
徐載靖逛過多少次花燈,有些表演看起來已經頗有些無趣。
也就是些說笑話講故事的彩棚,能讓徐載靖稍稍駐留一會兒。
身邊的三位貴女,注意力則在精美的花燈上,不時扯著徐載靖和齊衡他們,幫著猜燈謎。
離得三位姑娘近了,徐載靖出眾的鼻子,嗅出了三種不同的熏香味道。
沿著御街朝北走著,眾人逐漸靠近宣德門前的巨大空地,各種熱鬧的喧嘩聲也在變大。
不時有高呼萬歲的喊聲傳來,聲音如同山呼海嘯一般。
徐載靖一行人多是上過宣德門賞燈的,對此也不陌生。
一路上,眾人不時能看到和他們類似的隊伍,多是些年輕男女們一起結伴而行。
來到更近處,看著前面擁擠的人群,張家五娘牽著柴錚錚和榮飛燕的手,遲疑的同徐載靖道:“徐五哥哥,咱們還能去那邊的大鰲山么?”
“這大鰲山花燈每年都有,聽人說,只要對著它真心祈禱,便能心想事成呢!”
徐載靖聽到此話,疑惑道:“五娘,我怎么沒聽說過此事?”
說著,徐載靖視線掃過柴錚錚,以及被護的很是嚴實的榮飛燕后,看向了齊衡和梁晗:“元若,六郎你們可知道?”
齊衡和梁晗點點頭,梁晗道:“靖哥兒弟弟我知道的!其實自那大鰲山的花燈扎成后,便逐漸有了這個說法。”
“哦!原來如此。”徐載靖道。
聽著幾人的對話,五娘身邊的榮飛燕連連點頭,視線也在說話幾人的身上跳轉。
視線放在說話的徐載靖身上時,榮飛燕不可避免的和徐載靖對視了一眼。
看著徐載靖飽含深意一掃而過的眼神,榮飛燕心中先是羞澀,羞澀過后更多的卻是疑惑和不解。
認識徐載靖多少年了,說話對視過很多次,榮飛燕從沒見過徐載靖這樣的眼神。
“飛燕妹妹?”五娘叫道。
“啊?怎么了?”榮飛燕從不解中醒來。
“飛燕,你去大鰲山花燈前求什么?”五娘另一邊的柴錚錚笑著問道。
“唔,我準備替哥哥祈禱。”榮飛燕道。
張家五娘點頭道:“南方山水險惡多有毒瘴,是要多多祈禱。”
徐載靖看著前面的人山人海,回頭道:“護衛家丁們,胳膊挽在一起,媽媽女使們也要如此。”
聽到此話,齊衡和梁晗趕忙湊到徐載靖身邊,一人一邊的挽住了徐載靖的胳膊。
看著徐載靖無奈的樣子,梁晗笑著用力夾了夾手肘,感受了下徐載靖胳膊的強壯后,梁晗又有些郁悶的瞧了瞧自己的。
隨后,眾人便朝著擁擠的人群走去。
高高的宣德門樓上,
門外一側燈籠下,
平寧郡主面上有些擔憂站在女墻后面,看著宣德門前的彩燈和彩燈下流動的人群。
“娘子,怎么了?”齊國公走到一旁關心的問道。
平寧郡主輕聲道:“今日元若他自己在看花燈,不知此時在什么地方,會不會.”
齊國公安慰道:“娘子,元若有徐家五郎那孩子陪著,五郎他向來妥帖,你放心就是。”
平寧郡主嘆了口氣:“這元宵佳節,多有年輕男女趁著今日相見,靖哥兒他年紀不大,萬一不在照看元若他們身上呢?”
“元若身邊有護衛和小廝的,柴家的健婦和護衛也在,難道錚錚會讓元若這個表弟出事?”齊國公道。
“嗯!官人說的有理。”
“對嘛!你就別瞎操心了。”
說著,齊國公和平寧郡主一起朝著宣德門樓走去。
另外一邊,
宣德門門樓和一旁朵樓的連廊里,幾位勛爵家的兒媳們正聚在一起說話。
華蘭看著站在平梅身邊的嫣然,笑道:“嫣然妹妹,以后你官人再這樣,你就問他,他再看不慣黃家哥兒,再舍不得廷熠,難道他還能擋了廷熠的婚事不成?”
梳著婦人發式的嫣然連連點頭,眼睛一轉后看向了平梅,道:“嫂嫂,你和大哥哥成婚的時候,勇毅侯世子也是這樣么?”
聽到此話,平梅笑著點了點嫣然的額頭,道:“說二郎呢,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。”
華蘭笑道:“姐姐,我也好奇,當時咱家大哥哥怎么看煜大哥。”
平梅看著妯娌和弟媳,搖頭笑道:“大哥他也沒和二郎一樣看不慣妹婿。雖然官人他武藝只是強身健體,但架不住讀書好。扯上幾句詩文大哥他就拱手稱贊。”
“哈哈。”嫣然和華蘭聽到此話,都用手絹兒擋著嘴笑了起來。
笑完之后,嫣然的眼睛在平梅和華蘭身上轉了轉。
“嫣然,想什么呢?”平梅笑著道。
嫣然趕忙搖頭道:“嫂嫂我我沒想什么。”
華蘭笑著蹙眉:“是么?”
感受著兩位大娘子的視線,余嫣然有些頂不住的說道:“我,我,我就是經常聽祖母她說京里的姑娘們.”
余嫣然說了半截話,平梅和華蘭便已經明白。
平梅笑著嘆了口氣,道:“嗨,小五他,多說無用,待以后再說吧。”
華蘭則輕聲道:“嫣然,是不是你繼母讓你?”
平梅也看了過來,嫣然趕忙擺手:“沒有沒有,一個是祖母說過幾次,另外是我之前也經常參加些香衣雅集,聽到看到有.”
看著平梅和華蘭絲毫不顯驚訝的樣子,余嫣然沒有繼續說下去,轉而說道:“嫂嫂,華蘭姐姐,你們不會.知道些什么吧。”
華蘭和平梅對視一眼,齊聲道:“我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余嫣然聽完,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。
宣德門前,
巨大的鰲山花燈前,
好不容易的走過來的徐載靖,深深的呼出了口氣。
隨后他側了下身子,給身后的幾位貴女們讓出了一條路。
榮飛燕等人,趕忙走過去,站在徐載靖等人一側雙手合十誠心祈禱著。
當背身的徐載靖準備回頭看一下鰲山花燈的時候,一旁的齊衡扯了扯徐載靖的袖子,伸手道:“靖哥兒,你看那邊!”
徐載靖依言轉頭看去,隨即目露驚訝。
原因便是,隔五六個人的不遠處,盛家大娘子王若弗此時也正在雙手合十的祈禱。
王若弗身邊,是正在擦汗的劉媽媽和臉色發白的彩環,彩環和劉媽媽外側不遠處是氣喘吁吁的盛家婆子小廝。
一瞧便知,為了能來這大鰲山前,盛家人是費了大力氣的。
“王大娘子可真夠誠心的!”踮腳看著的梁晗由衷的說道。
徐載靖笑了笑,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