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0章不吐籽拜謝!再拜!欠更41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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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盛兩家喜事后幾日,
六月初六,
卯時正刻(早六點)
時辰雖早,但太陽已經升起有段時間了。
曲園街,
勇毅侯府,
跑馬場中,鍛煉結束卸了甲胄的徐載靖站在一輛板車旁,手中拿著一張濕過的毛巾,正在擦著額頭和臉頰上的汗水。
帶著涼意的毛巾,讓徐載靖舒爽的嘆出了聲。
擦完臉頰,徐載靖將毛巾遞給身后的花想,隨手從身前板車上的拿起一個帶著綠葉的桃子,道:“這果子看著可夠新鮮的。”
一旁的阿蘭笑道:“公子,這是方才你和青云哥在對戰的時候,莊子上剛送進府的,說是今早摘得。”
徐載靖笑著連連點頭,道“有心了。”
說完,徐載靖又看了看車上除了水果之外的另一筐東西后,轉身離開了跑馬場,去洗漱一二。
在母親院子里用了早飯后,
徐載靖便和兄長一起騎馬出了侯府。
與往日不同,
今日兄弟二人出了曲園街后,沒有朝南去盛家,而是身后跟著馬車,一起馭馬朝北走去。
朝北去的路上,
不少路人百姓都是和徐家的一行車馬同向而行。
直到出了內城,
來到外城的舊酸棗門外,過了護龍河上的大橋,徐家一行車馬才停到了路邊遮陽的樹蔭下。
等待的時候,
城內百姓如同流水一般朝城外走來。
搖著扇子等了有一會兒后,
騎在小驪駒背上的徐載靖,朝著護龍河橋上揮了揮手。
很快,
長柏齊衡等盛家學堂中的同窗們,都騎馬跟在一輛馬車后面,朝這邊走來。
來到近處,
徐載靖和兄長看著打頭的馬車上,撩開車簾的莊學究,趕忙拱手問好。
莊學究點頭致意后,一行人便匯入人流,朝著北邊走去。
今日六月初六,
乃是崔府君生日。
這位府君是前朝縣令,清廉愛民善斷奇案,傳其晝理陽事,夜斷陰府,頗有神異,又病故于任上,當地百姓為立廟,在前朝被封為靈圣護國侯。
本朝繼續延續并加封為護國公,崔府君在大周香火鼎盛,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印象,和后世對包公包青天的有些相似的地方,但地位更高些,畢竟有護國的說法。
后世被稱為‘完顏構’的那位宋朝皇帝,‘泥馬渡江’的傳說中,便是這位府君護佑的。
隨著往北而去的人流,到了城外十五里處,便是崔府君祠。
此時祠廟附近已然人山人海。
徐載靖等人下了馬,來到莊學究馬車前的時候,學究正踩著車凳下車。
看著湊到近前的學生們,莊學究笑著點了下頭后,便帶人朝著崔府君祠走去。
徐載靖等人身后的小廝侍女們手中,除了拎著果籃之外,還有盛著香椿的竹籃,這也是徐載靖在自家板車上看到的另一樣東西。
為何要給這位府君獻送香椿,說法各有不同。
眾人陪著學究獻送完果籃和香椿,回到祠廟外時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。
莊學究又同徐載靖等人囑咐一些忠君愛國,以后為官要清廉公正,愛民如子的話語。
莊學究的這些學生,出身不是公侯就是官宦,便是將來不能中試,照樣可以蔭封為官。
說了好一會兒話。
事罷,
莊學究站在馬車旁,搖著折扇看著眼前的學生們笑道:“今日朝中的大相公們休沐,大家也不用和為師一起回盛家了,各自自行安排吧。”
徐載靖等人高興的對視一眼,齊齊躬身應是。
幾人聲音很是響亮,引得四周的百姓們紛紛看了過來。
待莊學究上了馬車,
顧廷燁一把拉住想要上馬,跟著學究馬車回積英巷的長柏,道:“長柏,往日哪怕有什么空閑,你也是憋在盛家不出來,咱們同窗們少有一起喝酒的時候。”
“今日正好,你可別想再跑了。”
顧廷燁說完,
徐載靖等人紛紛點頭應和。
長柏掙扎了一下,看著緊緊拉著自己袖子的顧廷燁,還有‘圍堵’他的徐載靖以及齊衡,只能無奈的點頭道:“我不跑了,松手。”
隨后,
眾人一同上馬,朝著汴京城走去。
因為出城的百姓實在太多,眾人還特意避開北門,繞了一下后從西邊的金耀門進的城。
此時還是上午,有些熾烈的陽光從東邊照著,往西再往南,正好能走在樹蔭下。
一路上,
夏蟬叫聲不斷,
路邊樹蔭下經常能看到擺攤售賣水果和香椿的攤子。
今時今日,生意很是不錯。
進了城,
又沿著內城墻邊的護城河走了會兒,到了內城天波門附近,朝東繼續走,便是之前皇帝受降白高的景龍門。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去城中哪家正店。
顧廷燁笑道:“三哥,潘樓長柏一次都沒去過,要不,咱們還是去那兒吧!”
齊衡和長楓笑著對視了一眼。
長柏則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帶猶豫的姐夫。
看著載章的表情,顧廷燁笑著轉移目標道:“靖哥兒,你覺著呢?”
“靖哥兒?”顧廷燁又問了一句后,順著沒說話的徐載靖視線朝前看了一眼:“怎么了?”
徐載靖用折扇遮著陽光,道:“瞧著遠處過去的幾個人里,有些像張士蟠那廝。”
顧廷燁眼睛一瞪:“姓張的賊鳥廝,那欠入的頑囚敢出宮了?”
徐載靖瞇了瞇眼,微微搖頭道:“看過去的時候,陽光有些刺眼,也只是一瞬間,瞧著有些像。”
“管他呢,先過去瞧瞧!駕!”
說著,顧廷燁便加快速度朝前奔去。
徐載靖輕磕馬腹,小驪駒也靈性的跟了上去。
身后的載章長柏等人,便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。
待徐載靖和顧廷燁來到景龍門附近,
看著從內城絡繹不絕出城的百姓人流,兩人根本不好插到人流之中。
朝北看去,騎馬、坐車、步行的百姓一眼看不到頭,路邊有彩旗酒旗,不時還有路邊攤子上蒸騰的蒸汽遮擋視線。
兩人踩在馬鐙上,站直了身子憑高朝北邊看,也只看到了諸多的背影。
“靖哥兒,可有看到人。”顧廷燁道。
“沒有。”陽光下人影重重,讓徐載靖也有些看不清。
兩人身后的青云和稚闕,也幫忙看著。
可他們的視力還不如顧廷燁,自也是什么也沒看到。
待長柏他們追上來,兩人又看了會兒,這才拐進了內城。
這也讓顧廷燁和徐載靖落在了后面,
去潘樓的路上,
顧廷燁道:“靖哥兒,要真是他們,咱們追上了怎么搞?”
徐載靖疑惑的看著顧廷燁,道:“二郎,自然是該如何就如何,射咱們幾箭,讓我們還他幾箭便是。”
巳時正刻(上午十點左右)
潘樓正街,
東側街口,
陽光正烈,有些曬人。
四寶齋樓下,幾輛華貴的馬車旁邊,有一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。
門口的侍立的健婦,趕忙上前將車凳放在車旁。
一位穿著體面的姑娘撩開車簾笑著道:“多謝祝家嫂嫂了。”
“拂衣姑娘客氣了。”
說著話,拂衣便拎著兩個大大的食盒,準備踩著車凳下了馬車。
見此,健婦趕忙伸手幫忙拎著食盒,女使拂衣又是幾聲道謝。
待進了一樓,周圍體感瞬間一涼,讓拂衣因為陽光而蹙著的眉頭,都舒展開了。
隨后,拂衣笑著從祝家嫂嫂手中接過食盒,一手拎著一個邁步上了二樓。
二樓比一樓還要清涼些,
幾位汴京的貴女們,穿著靚麗的夏裝,一邊笑著說話,一邊搖著手里的團扇。
看到上樓的拂衣,柴錚錚笑著站起身道:“終于來了。”
看著二樓上幾位貴女疑惑的表情,柴錚錚笑道:“是舊宋門外那兩家的涼食冷飲。”
樓中的貴女們紛紛眼睛一亮,只有一位坐在眾人中間的貴女表情有些茫然。
坐在這位姑娘身邊的顧廷熠,探身笑著道:“楚紅妹妹,京中的涼食冷飲,就屬舊宋門外的兩家最為有名好吃,別處的店鋪做不出他們兩家的味道。”
說著話,
拂衣已經在別的女使的幫助下,把放在桌上的食盒打開,將里面四周用冰塊鎮著的涼食端了出來。
“姑娘,這是用涼開水鎮過的馉饳。”瓷碗被放到了張家五娘跟前。
隨后又有涼粉、素涼串等東西放在各家貴女跟前。
一時間食物的香氣彌漫在二樓之中。
最后,拂衣又從食盒最下面端出一個五彩大瓷盤。
這瓷盤中擺滿了甜瓜、桃子、杏子、李子、西瓜等各種水果的果塊,
除此之外還有些干果蜜餞的身影,果盤最下面則是一層晶瑩的冰塊,
只一端出來,這五彩瓷盤上的果塊等東西,便隱約散發出了白色的冷氣。
“哇,雪檻冰盤!”
一位貴女語氣欣喜的喊道。
柴錚錚笑著示意拂衣將這冰盤分到小些的瓷碗中,
待東西分好后,柴錚錚端起瓷碗,將其放到顧廷熠身邊的貴女身邊,笑道:“楚紅妹妹,嘗一嘗這冰盤吧。也不知道你之前在北遼吃過沒有。”
柴錚錚和出身盧龍趙家的姑娘說話時,拂衣已經端著一個瓷碗朝榮飛燕身邊的走去。
還未走近,就看到榮飛燕笑著朝她擺手,示意不用送過來。
拂衣愣了一下后,看著榮飛燕面前一個涼食都沒擺著,心中一轉便猜到什么。
拂衣便福了一禮后,走回了柴錚錚身邊。
和柴錚錚耳語幾句,拂衣轉身再次朝樓下走去。
過了一會兒,拂衣拎著果籃回來,果籃中是清洗干凈沒有冰鎮的水果。
將果籃交給紫藤,拂衣在柴錚錚耳邊低聲道:“姑娘,方才奴婢去買水果的時候,見到了徐家五郎的親隨青云和齊家不為了。”
柴錚錚眼睛一亮,低聲道:“哦?可打過招呼?”
“打招呼了,青云和不為騎馬也是要去舊宋門外,買些涼食冷飲。”拂衣回道。
沒等柴錚錚發問,拂衣繼續道:“說是剛從城北回來,今日學堂休沐,便和學堂同窗一起去潘樓高樂一番。”
柴錚錚笑著點頭道:“倒是挺巧的,這都能讓你遇見。”
眼睛一轉后,柴錚錚走向顧廷熠,道:“廷熠姐姐,聽說徐五哥哥、顧二哥哥和我家表弟他們都在潘樓高樂”
柴錚錚給齊衡送東西去,雖說是表弟,但也有些突兀。
而顧廷熠給親哥哥送,則沒什么問題。
潘樓,
三樓雅間,
房中沒什么說話的聲音,
“咔嚓咔嚓”“嘶溜嘶溜”等啃嚼水果吸溜果汁的聲音,卻不絕于耳。
從早上到現在,徐載靖等人沒機會喝幾口水。
日頭又大,天氣熱。
眾人是有些干渴的。
進到清涼的雅間中后,眾人便也不顧形象的開始對著潘樓中,被涼水沁過的西瓜桃子等水果,大口嚼了起來。
過了好一會兒,
顧廷燁將手里的一塊西瓜皮扔到一旁,從小廝稚闕手里接過帕子后擦了擦嘴。
“舒坦!”
剛說完。
“嗝。”
顧廷燁又打了個飽嗝。
隨后,顧廷燁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西瓜皮數量,又瞅了瞅徐載靖的,疑惑道:“靖哥兒,方才也沒瞧你有什么動靜,怎的瞅著你身前的瓜皮,比我還多。”
徐載靖一副淡然的樣子,剛想說話,
“嗝。”
片刻后,徐載靖道:“我吃瓜不吐籽。”
顧廷燁朝徐載靖比了比大拇指,笑道:“靖哥兒你也不怕西瓜籽在你肚子里發芽。”雅間里眾人紛紛笑了起來。
坐在另一邊的長楓,待稚闕收拾完顧廷燁身前的西瓜皮后,笑著坐了過來,道:“顧二哥哥,聽說前兩日你和六郎他們去阮媽媽那兒了?情況如何?”
“咳。”
顧廷燁輕咳了一下后,眼神發虛的看了看載章和徐載靖。
“長楓,你這是從哪里聽的閑話?”
“顧二哥哥,我身邊小廝和喬九郎親隨相熟,聽他們說的。”
“忒。”
載章將籽吐到一旁的瓷盤里后,看著顧廷燁道:“二郎,去就去了,沒什么的。我又不會去白家嬸嬸那里告狀。”
顧廷燁笑了笑,看向了徐載靖。
徐載靖笑道:“我又不是沒去過,二郎你別太沉迷就行。”
顧廷燁一瞪眼,朗聲道:“靖哥兒你哪里話,我怎么會沉迷,我又不是喬九郎!”
話音剛落,
雅間外就傳來了長柏小廝汗牛的通傳聲。
“梁六公子和喬九公子來了。”
顧廷燁面上有些尷尬的朝眾人看了看,眼中還有些拜托的意味。
雅間外,
手里拿著啃了一半西瓜的汗牛,一臉笑容的引著兩人走了進來。
片刻后,梁晗和喬九繞過屏風,進到了雅間中。
喬九郎笑看著眾人,拱手道:“方才在我屋外,隱約聽到有人喊弟弟的名號,不知是哪位哥哥在說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