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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老夫人隱含怒氣的說道。
無關的仆人趕忙溜出了院子,遠遠的躲了起來。
聽到聲音,縣令盛紘趕忙抬起頭,臉色羞愧的走到了院子里,躬身道
“母親。我和林姑娘...”
話沒說完,盛老夫人人厲聲道
“住口。”
盛紘一哆嗦。
說著話,盛老夫人人身后的得力仆婦已經走到了那暈倒的紅衣女子身邊,準備拖到偏院。
盛紘眼中一熱,跪在了地上。
“母親,求你饒她一命,她,她肚子里已經有了我的骨肉。”
盛老夫人怒不可遏,舉手便要給盛紘一耳光,可手卻在空中生生停了下來。
許是婚后這二十多年的時間磋磨了她的性子,她生生的咽下了怒氣,語氣淡淡的道:
“王家乃是世代簪纓的清流人家,你中了進士,王家能把嫡二女嫁給你,你知道是多大的恩情嗎?”
“母親......孩兒在此發誓,此生只會有林姑娘一個妾室,不會再有別的,求,求母親成全。”
說著俯首跪在地上。
盛老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庶子,她閉上了眼睛,一旁的房媽媽趕忙站在了身后扶住。
“姑娘,不要太過生氣,對你身子不好。”
盛紘跪在地上,專注的看著地上的磚縫,不知過了多久,
待跪的膝蓋有些疼痛難忍的時候,他的嫡母淡淡的說道
“你也是當了家的,你就自己定吧。果然是你爹的好兒子!!!哼!”
說著,盛老夫人一甩袖子,走進院中房子。
看著房中垂淚的王氏,嘆了一口氣。
“以后華蘭就養在我身前吧,柏哥兒是嫡子你也莫要多想,男人有妾室本就是平常事。”
“母親,我父親死在了任上,官家恩賜配享太廟,本想著盛家也是清流人家,沒想到那林噙霜如此下賤,說是和官人談論詩詞,誰知她勾引......”
“嫡母也有給家里開枝散葉的責任,等那林噙霜生了孩子,就養在你膝下,妾室不過是仆役罷了。”
“母親,我不要那賤人生的...”
“華蘭,以后和祖母住在一起好不好啊?”盛老夫人沒有理會自家兒媳,轉頭對孫女華蘭道。
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家母親,點了點頭。
王氏懷中的小男孩兒用手給自己母親擦干了眼淚,王氏看著自己兒子,埋首哭了起來。
“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!”
他懷里的小男孩兒很懂事,奶聲奶氣的道:“母親不哭。”
盛老夫人摟著華蘭,看到如此懂事的孫兒,不知想起了什么,眼眶忽然紅了,她轉過頭去,用手絹擦了擦眼淚。
“你,你要是實在難受,就怨我吧,怨我亂發善心,幫了這樣的女子。”
晚上。
林噙霜跪在主院的地上,給王氏敬了一杯茶,后面想要去給盛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被門口的房媽媽攔住了。
院門口的林噙霜,面上滿是歉意,眼中還含著眼淚道:“老夫人,是厭棄我了么?”
“老夫人說了,你和她的緣分盡了,以后不要來老夫人院子里了。”
說完沒理她,直接關上了院門。
林噙霜呆呆的看著緊閉的房門,過了一會兒,她轉過身來,臉上哪還有歉意,眼中也沒了眼淚。
她眉眼流轉,嘴角微微一翹,卻滿是得意的神色。
隨后輕聲的哼著小曲離開了此處。
壽安堂,
院子里,華蘭已經回王氏屋子里睡覺了。
跪在佛堂蒲團上的盛老夫人眼中滿是淚光,
她想到了她親生的兒子,也是如長柏一般懂事,可是誰知道卻被妾室賤人給毒害了。
“姑娘,維哥兒來信了。”房媽媽的聲音傳來
盛老夫人用手絹擦了擦眼淚,起身來到外間。
盛維是盛老夫人親妯娌的兒子,盛大夫人的兒子。
如今盛紘在官場,盛維在商場,相互扶持著,盛維能夠經商做大賺錢,也是多虧了盛老夫人給他家主持公道,沒讓他大房的財產店鋪被人給吞了,所以盛維是頂頂的尊敬這位嬸嬸。
兩家經常有書信來往。
房媽媽把信遞給了盛老夫人,就著燭光,盛老夫人仔細閱讀著。
她那便宜娘家,自從她拒絕了代州老家的庶女嫁過來后,本就是淡了,少了來往也有近十年了(探花郎死的時候,老夫人的父母還在)。
繼續下去可以說是斷了關系,成了那陌生人,交談起來也不會說這門親戚。
上次盛維出事,孫家是出力了,老夫人也只是在孫家老夫人大壽的時候送了賀禮。
娘家勇毅侯府,她卻是沒表示的。
盛維來信說的是京中的事情,在京中有盛老夫人的手帕交余老夫人,是太師家的;
曹家、孫家是皇后和汴京衙門;
所以盛家生意越發大了,盛紘這房分了不少的紅利。
盛維知道自家這位嬸嬸鐘愛馬球,特意送了六匹好馬來南安。
盛老太太對自家這個侄兒是滿意的,盛維童年時候過的比盛紘更加的凄慘,所以長大了更加的懂事。
同時,盛紘升遷的事情也走動的差不多了,盛維這番來信也是讓老夫人心中有數。
老夫人將說盛紘升遷事的信點著放在了火盆里,
一旁的房媽媽看著盛老夫人,輕聲道:“姑娘,我看紘哥兒是把盛家的名聲,還有自己的仕途放在心上的,你也別太過生氣。”
“以后,院里的吃食清淡些,我是太安穩了,被人蒙住了眼都沒察覺!爹爹說,這樣會出大事的。”
老夫人繼續說道:“我和紘哥兒媳婦,不會再和之前那般了。
另外,明日在壽安堂院兒里立個小廚房吧,省的每日吃飯看到他那妾室。”
說完搖了搖頭。
“是,姑娘。”
火盆中,那封信被燒成了灰燼。
時光如白駒過隙,
八個月后,南安縣令盛紘得了一個庶子,名長楓。
只過了不到半個月,王家老夫人送來了一位姓劉的積年媽媽,如果徐載靖知道,一定會說,這是盛家王大娘子的外置大腦,最強輔助。
同行的還有一個姓衛名恕意的女子,她是讀書人家的女兒,姿容出眾,被王氏做主開了臉,入門當了盛紘的第二個妾室。
本來一開始盛紘是拒絕的,但是見了衛恕意一面之后,他卻沒再說什么,第二日便宿在了衛氏房里。
某日,眾人前往盛老夫人處請安,看著顏色出眾,雙眼卻古井無波的衛家女子,盛老夫人讓她在身邊服侍學規矩。
天上新日換舊月,
汴京,
天沒亮,這座無比宏大的城市開始蘇醒,各種聲音開始嘈雜的傳來。
天色放亮的時候,
曲園街,
勇毅侯府,
馬廄外的空地上,容貌有些恐怖的馬夫正在指導著徐載靖練著一套槍法,他的獨眼中滿意的神色都要溢出了。
因他這個沒有師徒之名,但是有師徒之實的徒兒,實在是太過懂事,不但領悟力出眾,更是少有能吃苦的,更好的是天生神力。
他沒有落難前,待人處事洞明,行事縝密,可惜沒有闖過那消骨的美人關。
一樁大買賣被人下了絆子,不但家財盡失,還差點丟了性命。
如果不是他武藝出眾,多防了一手,怕是早已成了路邊枯骨。
雖當場沒死,他自己卻也是重傷在身,
讓他活命的,正是京中無意中結交的那位勇毅侯徐明驊。
徐明驊的救命之恩還有允諾的幫他報仇,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用剩下的性命來報答。
他身子是殘廢了,武藝十不存一,還好有心中的相馬之術,讓他不至于是個無用之人。
讓徐明驊都佩服的一身本事,他要全無保留的教給徐載靖。
所以他對待徐載靖非常的嚴格,一個動作不標準就要糾正好幾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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