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陸云、陳玉鸞、司徒晨風三人,則在天殘老祖與天絕邪神準備之初就已經猜測到了幾分,所有都早早的避開。
遠處,原本尾隨天絕邪神而來的道邪殘劍此刻也自云中浮現,正一臉震撼的看著交戰中心,似乎被交戰雙方的修為所驚詫。
一切在時間中走遠,當風平浪靜之后,天殘老祖臉色滄桑的自云端而落,目光搜尋著地面。
而此時,天絕邪神而已經恢復了部分真元,正一臉陰沉的沖天而起,與天殘老祖相會與半空。
目光交匯,二人誰也沒有開口,就那樣彼此對望,眼神很是古怪。
沉默,壓抑,徘徊在二者之間。
許久,天殘老祖移開目光,看了一眼云端,陰森的道:“看來我們之間的一戰,關注的人不少啊。”
天絕邪神冷笑道:“你怕了?”
天殘老祖哼道:“老祖自入人間開始,就天不怕地不怕,何時怕過誰?我與你說這些,不過是不希望被人利用罷了,你當我怕這些人啊?”
“真的不怕?”
反問聲中,天絕邪神看著上方,此時殷紅袖、屠天、陸云、陳玉鸞、司徒晨風、道邪殘劍已經聚在了一塊,顯然有些事情不說也已經明白。
天殘老祖眼神陰冷,仔細的留意了一下上方六人的情況后,怒哼道:“這幾人雖然修為不弱,但要說到令人懼怕,那還差了點。邪神,我問你,現在還要繼續戰下去嗎?”
天絕邪神沒有馬上回答,目光在陸云與司徒晨風身上留意了片刻,最終沉吟道:“這個要看情況,如果沒有外人,自然是要繼續一戰,看我們究竟誰強。如今,情況雖變,但這些人的目的如何,暫時還不清楚,就此罷戰似乎太過膽怯了,你認為呢?”
天殘老祖怒罵道:“蠢貨,到了此時還不清醒,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。”
天絕邪神并不生氣,一邊抓緊時間恢復消耗的真元,一邊笑道:“明白又如何,清醒又怎樣?你認為此時拋開我們之間的一戰,就能逃得過與他們一戰嗎?以你我二人的心性與手段,你覺得這些人刻意設計,會如此簡單就放手嗎?”
天殘老祖眼神一變,凝望著朱喜道:“看來我是小看你了,你并非外面那樣簡單啊。”
邪神朱喜笑道:“過講了,你天殘老祖不一樣很聰明嗎。”
隱而不露,含而不放,邪神朱喜在此刻絲毫也不顯露自己的心意,這讓天殘老祖感到有些驚訝。
古怪的看著他,天殘老祖問道:“既然一切你都明白,不知你現在有何打算?”
邪神朱喜神秘一笑:“如果我告訴你,我事先與他們串通好了,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呢?”
天殘老祖臉色一驚,眼神震怒的瞪著他道:“串通好了?你是指一開始這就是你們設計好的?”
邪神朱喜邪笑道:“你覺得呢?”
邪異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古怪,這一刻,天殘老祖有些迷惑了。
不僅是他,就連上方靜觀奇變的陸云等人,也有些摸不透邪神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秀眉微揚,殷紅袖道:“這朱喜有些古怪,此時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與天殘老祖聯手,為什么他反而要這樣做呢?”
對于這一點,大家心里都有些迷惑。是邪神有意為之,還是他故意如此,暫時還不好講。
“不管如何,此刻他們二人都身負重傷,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好的。”
冷冷的看著下方,屠天說道。
聽聞此言,道邪殘劍警告道:“不要大意,以剛才二人所展現的勢力,即使他們受了重創,我們要收拾他們,也并非那么容易。再說,此刻邪神所想我們都猜不透,他會不會有什么陰謀,我們可得要小心提防。”
陳玉鸞看著陸云,問道:“陸大哥,對此你有何看法?”
陸云回頭,目光有些古怪的看了身旁之人一眼,沉凝道:“邪神朱喜與當日所見,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。所謂邪者并非僅指邪惡,還泛指邪異。如今,這邪神朱喜修為大進,心性也有了極大的變化,相較于當初,他變得更加邪異,卻少了幾分邪惡。或許,將來的某一天,他對我們會有幫助。”
此言一出,殷紅袖、屠天、司徒晨風、道邪殘劍都是一愣,臉上露出出懷疑之色,顯然不贊同陸云的話。
唯有陳玉鸞微微點頭,輕聲道:“大哥之言雖說只是猜測,不過我覺得有幾分可信。記得上次遇上他,他除了狂妄高傲,自視甚大之外,雖略顯邪異卻也并非不講道理,與這天殘老祖相比可好了不少。世人萬千,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,只要我們了解了他的心性,自然就能斷定他的善惡。所以我覺得,陸大哥之言有道理。”
面面相覷,殷紅袖等四人交換了一眼神之后,只見司徒晨風開口問道:“如此,我們現在如何處理邪神朱喜呢?以他的修為,稍有不甚將來就會對我們造成極大的傷害,這個風險可不小啊。”
陳玉鸞淡然笑道:“陸大哥既然有此看法,自然也一定有處理之道,大家覺得呢?”
見眾人目光移到自己臉上,陸云沉思了片刻,開口道:“紅袖姑娘不妨隨我一起下去,天殘老祖交給我,邪神朱喜就交給你。至于怎么做,我自會告訴你。走吧。”
身影一動,陸云便帶著殷紅袖從天而降,轉眼就落在天殘老祖與邪神朱喜中央。
沉思中的天殘老祖移目看著二人,眼神陰狠毒辣,配上他一身黑衣,以及那丑惡的臉龐,宛如惡魔一般。
“臭丫頭,你好大的膽子,竟然敢做出此事,難道你忘了老祖我的手段了!”
厲嘯如雷,陰森而恐怖的聲音駭得殷紅袖全身一顫,臉色瞬間蒼白。
避開他的目光,殷紅袖膽怯的不敢看他,低弱的道:“我來不是找你,我是找朱喜,我”
“住嘴,老祖面前豈能容你狡辯!現在,你要是后悔還來得及,老祖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,你要是執迷不悟,到時候我定將你碎尸萬段,嘗盡世間最痛苦之事。”
神色猙獰,這一刻天殘老祖還不忘恐嚇,以殘暴的一面展現出自己的本性。
拍了拍殷紅袖的肩膀,陸云輸入一股佛家寂滅禪定之力在她體內,讓她穩住心神。
隨即,陸云眼神示意,讓她去辦該辦的事,自己則扭頭冷酷的看著天殘老祖,冰冷的道:“不要狂妄,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要好好算一算。”
天殘老祖一愣,疑惑的問:“你是何人,我們之間初次見面,何來恩怨?”
“恩怨?”
怒極一笑,陸云道:“我們之間的恩怨,即使你的命都不足以嘗還。我是陸云,這名字你應該聽過吧?”
臉色一變,天殘老祖哼道:“原來是當初修真六院中,有著六院第一稱號,后來反出易園孤戰天下的陸云,想不到竟然在這里見著了。只是我不明白,我們之間何來恩怨?”
陸云不語,目光遙遙的望著遠方。
這一刻,回憶又涌現在了他的心上,往日的一幕幕都紛紛在他腦海浮現,那些難忘的畫面正穿梭交錯,勾起了他隱藏至深的懷念。
那個十四歲的少年,那個一心成人,寧愿放棄一切,最終因無法眼睜睜看著父母受苦,而被逼選擇放棄,孝感動天的黃天,他所經歷的一切,都深深的震撼著陸云的心田。
洛陽城外,山谷之內,黃天之父死前唯一的遺愿,再次清晰的在眼前浮現,這讓陸云神色悲憤,一股無邊的痛楚吞噬著他的心靈。
當日的誓言,深深記在心間。
今日既然遇上,陸云此刻的心情,自然十分復雜。
驚異的看著陸云,這一刻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的異常,只是他為何這樣,在場卻沒有一人知道。
天殘老祖眼神陰冷,一邊密切觀察著陸云的情況,一邊暗自調息真元加速恢復。
上方,陳玉鸞等四人則留意著雙方的情況,并沒有注意到,此時的殷紅袖已經無聲的來到天絕邪神朱喜的身旁。
沉默中,殷紅袖與邪神朱喜四目相交彼此凝望。
誰也不曾開口說話,誰也不曾移開目光。
就這樣默默無言,以一種外人無法探測到的方式,在無聲的交談。
許久,邪神朱喜突然笑了,他問道:“來之前你可曾想過,或許你再無法活著回去了。”
殷紅袖坦然道:“想過,也曾害怕過。不過我記得,你曾經兩次開口,說不想殺我,所以我來了。”
邪神朱喜看了一眼陳玉鸞四人,輕哼道:“你這樣做很冒險,以你與屠天的行為,分明就是在利用我邪神。如此不敬,你認為我會放過你們嗎?”
殷紅袖搖頭道:“不會。我相信你為了你的尊嚴,以你往日的為人,你一定會殺了我們。只是正如陸云所言,自從第二次見到你,你的修為飛速提升,同時你的心性也變了。邪代表的不僅是邪惡,還包括邪異、邪魅。而如今的你邪異是顯而易見的,可邪惡卻已經離你越來越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