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達，如何？”
劉璋笑呵呵的看著荀攸。
“這個辦法，是不是堪稱完美？”
荀攸輕輕點了點頭。
的確，從目前來看，已經找不到一個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。
就算將大象砍成幾十段，也有劉璋所說血液流逝的問題。
而用石頭等量進行測量，完全符合要求。
“漢王，老臣。。。佩服啊。”
劉璋輕輕拍了拍荀攸的肩膀。
“公達，這小子只是有些小智，比不得公達的大智。”
“若是兩軍對壘，他豈有半分反抗之力？”
聽到這話，荀攸的心情好了許多。
原本他就認為這些小把戲上不得臺面，再被劉璋一人認可，更加沒什么可失落的。
荀攸是開國功臣，一個小小的稱象，如何能比？
褪色一掃而空，荀攸目光直視曹沖。
“小子，老夫是漢王麾下尚書仆射荀攸。”
“原來是荀大人！”
曹沖大驚失色，連忙拱手行了一個大禮。
“早就聽先父談及荀大人，才智超群，軍略無敵，今日幸得一見！”
“方才多有失禮之處，還請荀大人見諒。”
“嗯。。。”
荀攸被夸贊的心中喜悅，面色也和善了許多。
“曹操還算有些見識，只可惜他遇到了漢王。不然的話，天下自有他一席之地。”
曹沖沒有反駁，低著頭虛心求教的樣子。
荀攸對此十分滿意。
“嗯，孺子可教。”
“你方才說，大致可測出重量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曹沖微微拱手行禮，才開口回答，十分恭敬有禮。
比起對待劉璋也絲毫不差。
“荀大人，大象是活物，如此龐大的體型，舉手投足之間，都會引發船體晃動。這樣一來，勢必難以找到一個準確的點。”
“另外，水里也有波浪，無法確保兩次測量時，對船體沒有影響。”
“因此，此法只能測出大概的重量。”
荀攸輕撫胡須微微頷首，表達出了認可之色。
曹沖這番回答，與他想象中完全無二。
由此可見，曹沖本身也是一個比較嚴謹之人。
“之前聽聞漢王稱贊你才智過人，老夫還略有懷疑。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。”
“曹操對你寄予厚望，也是合乎情理之間。”
“多謝荀大人稱贊，在下。。。在下。。。”
曹沖本想推辭這個稱贊，可又無法下定決心。
自認為不配，不但否認自己，還否認了曹操。
就在這時，荀攸突然語氣大變。
“曹沖，先別高興，老夫還要警告你！”
“別以為有些小聰明，就能如何，這天下最不缺少的便是聰明之人！”
“曹操從一小吏，最終稱孤道寡，其聰明才智，軍略智謀不比你強無數倍？”
“你若安心也就罷了，若是敢有任何異心，生出不該有的念頭，老夫瞬間就能讓你灰飛煙滅，死無葬身！”
曹沖明白，這是威懾。
自古以來，不安分守己的，永遠都不會是老實人。
只有像他這種才智過人之人，才會想著如何如何。
如果曹操是老實人，有機會稱王建國嗎？
恐怕最多就是一個小吏。
荀攸這是在明顯告訴他，若是敢有反漢復魏之心，必將不得好死！
“荀大人放心，在下早已沒了任何野心！”
“如果能夠得到寬恕，不論是做什么，都會心懷感激，感念漢王恩德！”
“縱然賞賜一畝良田，整日與田地為伴，也絕無怨言！”
言罷，曹沖直接跪倒在地，用跪拜表示自己的決心。
可這個舉動，還不足以讓荀攸相信。
“曹沖，你父親曹操死于漢王之手，老夫如何相信你沒有心存怨恨？”
“在下絕對沒有！”
曹沖直起身子，信誓旦旦的保證。
“漢王，荀大人，在離開鄴城時，由于先父的囑托，在下的確想著復興大魏基業。”
“可這一路，勾心斗角，心中悲憤交加，早已沒了任何野心。”
“漢王仁德，寬恕曹氏子弟，在下豈敢再生出異心？”
“如今，在下可以當著漢王和荀大人的面對天發誓，若有半分異心，則天地不容，整個曹氏不得善終！”
這個時候的人，最重信誓言。
總以為立下重誓不實現，必然會遭到誓言反噬，遭到報應。
更何況是以整個曹氏上百口來起誓？
荀攸不相信，曹沖如此飲恨，置宗族于不顧。
“漢王，你看。。。”
劉璋微微點頭，表示認可。
與荀攸的想法不同，誓言對他沒有任何意義。
相信曹沖的底氣，源自于不懼怕曹沖搞小動作。
任憑他將才智搞爛了，又能如何？
“孟德之死，實乃天意，最終也是他一心求死。就算孤赦免他，難道他會活下去嗎？”
曹沖深以為然，以曹操的性格，絕對不會茍活下去。
戰死在魏山之中，絕對可以說是最好的歸宿。
“漢王之恩，曹沖永世不敢相忘！”
劉璋眼含欣慰，能夠如此想那是再好不過了。
“曹沖，孤希望你能安分守己，不要枉費了孤對你們曹氏的一片恩義。”
“這次孤能赦免曹氏，那是孤與孟德昔日的交情。日后再有任何舉動，你們將不會再得到孤的任何恩義。”
“到了那時，沒人能夠救得了你們曹氏，以及與你們曹氏相關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