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戰戰場,或者說單方面被屠殺的圍場。
匈奴士兵死傷無數,尸橫遍野,具體數字已經無法估量。
一部分被不斷襲來的箭矢射倒,還有更大一部分,來自自己人的屠刀和踩踏。
圍三缺一的效果非常明顯,生的希望讓匈奴大軍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意志。
當然了,面對周身覆蓋鐵甲的秦軍,抵抗意志本就薄弱。
因此,至今為止,秦軍尚未死亡一人!
自從兩翼缺口處被密集箭矢射擊后,匈奴逃兵根本不敢靠近。
數萬人不斷擠壓,將本就不大的缺口,擠得更小。
結果可想而知!
缺口處,尸體早已鋪滿了地面。
逃亡的匈奴騎兵,幾乎都是踩著同伴的尸體離開。
但沒有不舍,沒有不忍,沒有猶豫,沒有遲疑!
凡是逃亡出的匈奴騎兵,心中有的只是慶幸和劫后余生。
對于秦軍來說,留出缺口瓦解匈奴反抗的意志,自然要接受匈奴騎兵逃離的事實。
隨著時間的繼續,射死的匈奴兵越來越多,逃離的也著實不少。
呼廚泉和去卑更是極為狡猾的混在亂軍之中逃了出來。
并且,在得知秦軍沒有追擊后,立刻收攏敗兵。
倒不是為了反攻,而是為了之后的計劃。
不論是逃往哪里,攜帶大軍和孤家寡人,終歸是不一樣的。
在二人的不斷努力下,很快便收攏了將近兩萬人。
“父親,接下來該怎么辦?”
大難不死,讓去卑也改變了許多。
面對困境,沒有崩潰,還能保持一絲冷靜。
可是面對這一切,仍舊是束手無策。
呼廚泉雙眼微瞇,極力壓抑著憤怒,保持沒有失去理智。
但,同樣是束手無策。
“卑兒,劉璋賊子居心不良,親自來此就是為了屠戮我們!”
“此地已經無法久留了。。。”
盡管沒有給出辦法,去卑還是認可的點了點頭。
同時,眼中恨意滔天。
“都是劉豹賊子,若不是他投靠劉璋,豈能惹出如此大禍!”
“他真不配是冒頓單于的子孫!”
“算了,現在說這些都晚了。”
呼廚泉擺了擺手,不想再提這些。
看著眼前仍舊被大火肆虐的王庭,雙眉已經擰成了一團。
“該怎么辦呢。。。”
二人一時間全都陷入了沉默。
片刻過后,去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父親,不論前往何處,我們都要有糧食才行。”
“眼下不如先返回王庭看一看情況,至少拿到些軍糧,再投奔他處!”
“只要有兵,有糧,有馬,劉璋又能奈我們如何?”
呼廚泉點了點頭。
“不錯,劉璋肯定想不到,我們會前往被大火焚燒的王庭!”
“出發,到了王庭迅速收斂物資,暫時往北退卻!”
“遵命!”
二人帶著兩萬余殘兵敗將,迅速往南行進。
距離王庭僅有五里的距離,大火目視可見。
因此全速奔襲下,幾乎是轉瞬即到。
可等到二人抵達王庭時,眼前的一幕,讓二人目眥盡裂。
被大火吞噬的王庭并不是驚駭的對方,畢竟火光沖天已經讓二人有了預感。
但是,王庭前方,堆滿了尸體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!
尸體之多,已經堆積成了一道人墻,大多數都是婦孺!
放眼望去,竟然看不到頭!
“誰!是誰干的!到底是誰!”
呼廚泉雙目血紅,不停的發出嘶吼聲。
婦孺被全部屠戮,精銳幾乎被屠戮殆盡,這意味著什么?
匈奴的下場,似乎只剩下了一個。
“父。。。父親。。。”
去卑結結巴巴,被徹底震懾。
恐懼將其完全籠罩后,連憤怒和嘶吼都做不到!
呼廚泉沒有理會去卑的顫抖,再度仰天怒吼一聲。
“到底是誰干的!”
噠噠噠。。。
就在這時,一陣馬蹄聲傳來。
近在咫尺!
“咳咳,別喊了,是我干的。”
呼廚泉一驚,連忙放眼看去。
只見尸體堆積的人墻后方,策馬走出一個青年。
隨即,就是勃然大怒。
“我殺了。。。”
威脅的狠話還沒有說完,呼廚泉便被驚愕的瞪大雙眼。
人墻后方,不斷有人竄了出來。
這些人身披黑色戰袍,胯下戰馬同樣被黑甲包覆。
不過,這些士兵沒有弓箭,清一色使用戰刀。
馬背上也沒有箭壺,更沒有弓箭作為武器。
最讓呼廚泉驚駭的不是這些,而是需要仰頭對視的高度!
這些騎兵,每一個都比匈奴騎兵高出一頭不止!
而且,最開始的青年人與這些騎兵剛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居高臨下的威壓,在這里算是徹底出現了。
“你什么你?你想干什么?”
青年笑了笑,滿是不屑之色。
不是別人,正是北軍軍師法正。
身旁這些高頭大馬的騎兵,自然就是最新換裝的北軍將士!
看到匈奴這幅驚懼的模樣,法正得意不已。
當然,這也完全在預料之中。
畢竟作為軍師的法正,初次見到大宛馬裝備的重甲騎兵時,都適應了好久。
“你。。。你是何人?”
呼廚泉目露驚恐,滿是畏懼。
之前囂張的模樣,瞬間消散于無形!
“我?呵呵。。。”
法正則與呼廚泉完全相反。
絲毫沒有將兩倍于己的敵方騎兵看在眼中。
“聽好了,我乃是秦王麾下北軍軍師法正!”
“此次奉秦王之命,率軍夷滅叛逆,拯救漢民!”
說著,法正將手指向兩旁由尸體組成的人墻。
“怎么樣,這就是本軍師的杰作!”
呼廚泉心臟狂跳不止,畏懼與憤怒在心中不斷交織。
一方面無法忍受族人被屠戮的情況,另一方面又被眼前的騎兵所震懾。
想為族人報仇,根本做不到。
想要安然離去,恐怕也是癡人說夢。
進退失據,左右為難,讓呼廚泉不知該如何。
就在這時,傳來了去卑的質問聲。
“法。。。法正,你。。。你殺了我們多少子民?”
法正眉頭輕皺,稍稍思索了片刻。
“大概。。。沒被燒死的,全在這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