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純粹的職業？”
賈詡，荀攸二人互相看了看，誰都沒有理解劉璋的意思。
“還請秦公示下。”
劉璋輕撫胡須，淡淡的說出了兩個字。
“商人。”
“商人？”
這兩個字不僅沒有給賈詡，荀攸二人解惑，反而讓他們更加迷茫。
益州有商會，馬上雍涼地區也會有商會，這還需要商人做什么？
“主公，自古以來都是遵循士農工商，商人是賤業。”
“商人重利，往往不擇手段，秦公切不可過分看重商人。”
對于荀攸這個說法，劉璋完全不敢茍同。
“公達，如果商人真的如此輕賤不堪，那么益州商會為何會對我們有如此大的幫助？”
荀攸頓時語塞，劉璋這個例子舉得真是讓他啞口無言。
益州商會與商人不同，但本質上就是商人興性質。
就像是一個無限放大的商人。
如果沒有商會的支撐，益州哪里會如此富有，如何穩坐天下第一大州？
可以說劉璋能夠穩坐長安城，打下雍涼大片土地，商會功不可沒。
僅僅糧草一項，就是無上功勛。
“盡管如此，秦公也不能推崇商道。”
“如果人人棄農經商，就再也沒有糧食產出，我們如何爭霸天下？”
即便商人帶來再多的效益，也不能輕易改變荀攸對商人賤業的看法。
對此劉璋也不怪他，這是歷史局限性的認知問題。
“公達多慮了，商人里的學問可不簡單，商場亦如同戰場！”
“也許一開始會有許多人想著依靠經商發一筆大財，可到最后幾乎九成以上的人都會被事實打倒。”
“這些人會發現，只有種地才是他們的出路。”
荀攸心中很難受，劉璋說的很對，他無法反駁。
可是從小接受的教育，就是無法讓他認可商人的言論。
“文和，公達，你們有沒有發現，目前天下尚存的各大諸侯，都有一個巨商在背后支撐。”
聽劉璋這么一說，荀攸也跟著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想來想去，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回事。
曹操起兵的時候有衛茲相助，即便衛茲死了，此時的衛家仍舊在為曹操效力。
袁紹有無極甄家相助，聽說自從袁紹繼任渤海太守之后，甄家就傾力相助。
兩次敗于曹操之后，袁紹能夠再度雄起，傳聞也是甄家拿出巨資幫助。
劉備更明顯了，不僅忽悠了整個徐州，也連帶忽悠了徐州巨富麋氏。
傳聞麋氏當初養有僮仆、食客近萬人，資產上億。
僅僅劉備接任徐州牧的時候，麋竺就資助了精壯三千，錢糧無數。
劉備這么多年屢戰屢敗，屢敗屢戰，卻能頻頻再次崛起，完全得益于麋竺以及整個麋家資助。
不過時至今日，麋家早已不復當年，上億資產也被劉備揮霍的差不多了。
好在劉備得到南郡太守之位后，又讓麋竺重操舊業。
劉璋已經得知此時麋竺已經與益州商會展開了交易。
江東孫權就更不用說了，江東四大家族，顧，陸，朱，張占據江東絕大部分利益。
可以說江東世家才是純粹掉進了錢眼兒里，每個家族都是公開經營，瘋狂斂財。
“秦公，我們秦國發展到今日，又有商會的支撐，已經不需要富商在背后支撐了。”
“商人利弊各半，比如江東孫氏，太過依賴江東世族，結果頻頻受制于江東世族。”
“老臣聽聞孫權為了平息戰亂，不得不屢次對世族讓步，以至于江東真就成了大家的江東了。。。”
賈詡在之前一直擔任益州別駕，對于荊州，揚州的事情非常上心。
通過互相通商也能得知荊州，揚州內部更多的情況。
聽聞賈詡提到江東，劉璋不由也來了興趣。
“文和，孫權這小子怎么樣了？內亂平息的如何了？”
賈詡的嘴角升起一個詭異的弧度，這個笑容含義頗深。
“孫策造孽太深，豈是一個孫權能夠迅速平定的？”
“廬江太守李術公開反叛，宗室內部廬陵太守孫輔通敵，孫暠企圖奪權，丹陽太守孫翊和宗室重臣孫河遭到殺害，豫章、會稽等地數萬山越也伺機作亂。”
劉璋暗暗驚奇，他知道江東會亂，但沒想到江東的局勢竟然亂成了這樣！
不過想到迄今為止只有二十歲的孫權，再有一年的時間就能平息如此復雜的內亂，劉璋心中也不得不對其稱贊。
“孫仲謀勇武比不上孫堅，孫策，不過腦子卻比他的父兄要好的多。”
“孫堅，孫策性情弒殺，與屠夫無異，他們造的孽都要孫權來給他們擦屁股了。”
賈詡對于劉璋對孫氏的評價，也非常的認可。
“秦公所言極是！孫仲謀善于維系世族與他們孫氏的關系，在犧牲利益的情況下，才讓江東世族沒有拋棄他們。”
“反觀其兄孫策，總以為殺戮能夠解決一切，殊不知除惡不盡，只能積攢仇恨！”
劉璋聞言不禁一愣，似乎賈詡這話略有所指。
“文和是不是在說鮮卑？”
賈詡輕嘆一聲，確認了劉璋的疑問。
“不錯，步度根經此大難，日后恐怕是我們的勁敵。”
“還有河套的匈奴。老臣聽聞左賢王劉豹喜歡我們漢人的兵法。”
“這次龐軍師完勝于他，想必對他也是一個不小的觸動。日后與他為敵，也必須小心謹慎。”
劉璋對于賈詡的提醒完全認可，他從沒有輕視過劉豹，步度根。
而且為了天下黎民百姓，劉璋有生之年也會極力削減這些游牧民族。
“文和盡管放心，只要一有機會，這些異族一個也跑不了！”
話音一落，劉璋猛地一拍腦門。
“嗨，話題扯遠了，孤不是說到商人之事嗎？”
“目前商會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，包括日后與西域通商，與大宛交易戰馬，這些都需要商人來完成。”
“如果有一個非常純粹的商人來幫助我們，一定能夠事半功倍！”
原來劉璋是這個意思！
荀攸，賈詡二人同時松了口氣，他們之前還以為劉璋想大力鼓舞商人。
不過隨即二人又犯愁起來。
秦國治下八百萬子民不假，可哪里找一個赤裸裸的商人呢？
就在這時，殿外有侍衛走到劉璋近前，并拱手下拜。
“啟稟秦公，有自稱袁紹使者之人求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