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潮汐已經背對著浴室躺下,剛剛簡單擦洗過總覺得沒有洗澡暢快,她擔心身上有汗味,盡量靠著床邊睡覺。
浴室門打開,鬧出的動靜讓閉目養神的沈潮汐本能轉了頭。
男人冷白的上身便映入眼簾。
寬闊的肩膀,線條流暢的腰際線,還有令人羨慕的腹肌和人魚線,緊實的小腹性感地半掩在松垮隨意搭在腰際的浴巾里。
即便隔著一段距離,沈潮汐仍能感受到熟悉的香調,帶著潮濕的氣息鋪面而來。
心臟不受控制的加速,沈潮汐強壓下面上的羞窘,默默轉過頭。
而后,身后便傳來衣帽間推拉門的開合聲。
再出來,商江寒已經換了一身絲質分體睡衣,純黑色灰邊設計,和沈潮汐身上剛換的紅色黑邊設計相得益彰。
身后床墊輕輕凹陷,隨后有股微風穿透脊背,沈潮汐知道商江寒已經掀被躺進來。
室內智能燈漸漸微弱,到了暗黃色調進入睡眠模式。
“睡啦?”一只大手從腰間穿過來,另一只手握住纖細脖頸。
沈潮汐沒來及反應,整個人被扳過來跌進帶著木質香的溫熱結實懷抱。
“躺那么遠?又不會吃了你,不怕掉下床?”
燈光雖暗,低眸見,女孩濃密眼睫快遞舞動,明明就是假寐狀態。
“我感冒了!你最近有重要事處理,不能生病。”
吞并白氏,于公于私,對商江寒都是重中之重。
這些天,午夜書房,為了這件事商江寒將精力用到了極致。
白氏集團他勢在必得!
靜默片刻,不用沈潮汐發問,商江寒便說起了白氏那邊的情況。
房間靜謐無聲,男人聲音低沉有力。
沈潮汐把臉貼在男人胸口,感受他呼吸帶來的起伏感,聽他心臟節奏分明的跳動。
“……白家不死心,找了林城那邊一個投資商試圖挽救,蹦跶了兩周,差點把對方拖垮!”
說到這里,商江寒低笑兩聲。
沈潮汐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,但也知道這笑里帶著嘲諷。
“為這個,白其瑞被人拖到地庫打了一頓,折了一只胳膊,現在還在醫院,阮家一看這勢頭,也歇了心思。”
沈潮汐抬頭,借著微光去看男人的臉,卻只看到他分明硬朗的下頜線。
她有注意到商江寒稱呼白其瑞大名。
他應該很厭惡白家吧!
“昨天下午,白家老爺子給我打了電話,同意股權轉讓,白氏企業愿意被收購。”
“那為什么還牽涉到鐘伯?”
鐘宏光來崇原路,不可能是跟商江寒巧合,也不會是來接姚純。
事情太過趕巧。
大手在女孩背后慢慢撫摸,不帶任何情yu,只是習慣使然。
商江寒勾了勾嘴角,心情變好許多,說話放松不少。
“鐘伯是半個岳父,他雖是商人,卻也重情感,他插手是為了幫我,不能讓我陷于輿論漩渦里,被人戳脊梁骨說狼心狗肺吧!”
沈潮汐恍然。
白家多年經營不善,白氏空殼一個,商家父子幫襯多年,最終還是毀在了白家不爭氣的子嗣手里。
聯眾要收購,反而被動挨打。
人們不會念著你幫襯多年,而只看結果,既然聯眾有財力物力,以前能幫白氏一把,這時候為什么要踩在腳下。
輿論的風向往往不求真相,只看熱鬧和無端猜測。
大肆宣揚聯眾這個姻親收購白氏,只會被外界曲解成商江寒的蓄謀已久!
連以前的幫襯也變得目的不純。
“你在乎嗎?”沈潮汐在暗夜里開口。
下巴在女孩額頭蹭了蹭,感受額間微微潮濕:“以前不在乎,我是商人,利益是我的終極目標。”
話說了一半,戛然而止。
沈潮汐有預感,后面這話跟她有關系。
“那現在在乎了?”女孩語氣柔和,聲線微顫。
男人長舒一口氣,薄荷味的口腔氣息噴在沈潮汐濃黑的秀發里。
斑駁的燈光暗影在女孩瑩白肌膚上撒下一道光暈。
再絢爛的光彩在她面前都那樣的黯然失色。
“在乎!”男人聲線似弦。
不想讓你的研究生同學指指點點,說起沈潮汐的老公是那種冷血商人,不想讓孩子進了幼兒園被其他小朋友疏遠,被人表面恭維背后說是六親不認的后代。
藥物在血液里發酵,麻痹大腦思考功能,沈潮汐挪了挪身體,找了個舒服的姿勢,很快睡著。
第二天,商江寒和鐘宏光早早從別墅出門。
到了下午,沈潮汐發燒反復,肚子隱隱作痛。
例假不期而來。
姚純看著躺在床上拱起腰,臉色慘白的女兒,當機立斷收拾衣服,帶沈潮汐去了醫院。
沈潮汐不想讓家里人擔心,實在也覺得病情反復會讓這個關鍵時候的商江寒分心,于是接受了姚純的建議。
老趙開車,路上給商江川去了電話。
半個多小時,到達醫院時,病房和住院手續已經安排好。
小感冒加例假痛經竟然占用公共資源,進了京大附屬的頂層頂級VIP病房。
沈潮汐自覺不好意思,全程輸液都在閉目裝睡。
晚上,聽聞消息的商江寒匆匆趕來。
此時,沈潮汐正坐在餐桌旁喝瘦肉粥,刷手機新聞。
見到男人面帶焦慮的神色,沈潮汐眉眼彎彎,掩蓋心虛,同時展示自己的安然無恙。
“我真沒事,就是我媽小題大做,不過當時肚子疼得厲害,女人嘛,每月就那幾天,以前也沒事,這不貪玩,跟鐘離滑了半天雪,歸根到底,還是身子不爭氣,我決定過了這幾天找個教練開始健身!”
把起因結果,加后期補救措施都想好和盤托出。
商江寒臉色確實好了不少。
沈潮汐又喝了幾口粥,覺得奇怪問他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醫院?”
說好的,家里不能有人透露出去。
姚純肯定也不會說。
商江寒脫掉外套,扯開領帶,將領口兩顆紐扣打開,做完這些,挨著沈潮汐坐下來。
“外公腦溢血剛送過來,碰上二哥,他說的。”
沈潮汐一驚,手里的湯勺沿著瓷碗內壁滑進紅白粥里。
“什么時候的事?”
“今天下午兩點,正談收購案,突然起身栽了下去。”
商江寒顯然不愿多說,伸手擼了一把臉,沒再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