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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臺上十二位大儒坐鎮,除此之外,還有書院三十位先生負責在場上巡弋,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貢生作弊。
隨著大典的祭祀結束,作為宮廷近侍的蓮落緩緩登場,他拿著一個木盤,上面放著一個玉簡,來到了陳柏年面前,道:“請閣老親啟。”
陳柏年緩緩起身,拿起上面的玉簡,這讓在場的貢生都是一驚,因為往年都是內閣擬定了題目之后,才上奏人皇,由人皇批紅,也沒有眼前這一環。
抓起玉簡的陳柏年卻沒有打開,他目光炯炯的掃過眾人,道:“此次大考第一場,由陛下親自擬題!”
說罷,他才緩緩打開玉簡,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,此刻卻露出了凝重之色。
因為玉簡上,只有三個字:“何為道!”
即便是他這位滿腹經綸的鴻儒,也是微微皺眉,在白鹿書院出這樣一個題目,陛下這是何意?
但他很快便明白過來,道有千條,書院的道為道,玄罡天師道的道也為道,并不局限于其中一種。
隨之他將題目公之于眾,并說道:“諸位有十二個時辰答題,也可提前交卷!”
當聽到考題后,在場的所有貢生都吃了一驚,他們顯然也疑惑,為何陛下會出這樣一個題目?
何為道?這里可是書院,為何會問何為道?
雖說他們這些人,大部分都是各地書院舉薦而來,雖然有關系的夾帶,但這當中的大部分,卻都是有真才實學的。
更別說那些異族學子,既然敢來白鹿書院,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。
在短暫的議論聲過后,他們紛紛前往了自己的號房。
“你有把握嗎?”
歸荑詢問道。
她知道陳念之會寫詩,但現在的題目不是詩,明顯是要寫策論,這考驗的不僅僅是考生的筆力,同樣考的是見識。
淺顯的理解,這個題目就是“什么是道?”
當然是見多識廣的人,更加清楚什么是道,因為他們所見過的道,遠比那些出身底層,一輩子被囚禁土地上的農戶,要有見識的多。
像歸荑這樣,即便她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可劍府的底蘊,讓她可以獲取到這片大陸上,許多尋常人難以獲取的隱秘和情況。
所以她的見識自然也是不低的,她擔心陳念之,也是有原因的,因為她知道陳念之真正的身份,乃是東陵城的那位平妖候。
東陵城她沒去過,但她知道青州,人族十二州,青州雖屬人皇直轄,不再五帝掌控范圍之內,卻是實力最弱的州之一。
若不是有九連山的存在,青州將直面妖族,可以算得上是窮鄉僻壤之地。
這樣一個地方出來的人,面對這樣的題目,不是歸荑看不起陳念之,而是確實有自身的局限性。
“放心吧。”
陳念之微笑道,“你爭取也要考個好成績!”
就在這時,一聲喝斥傳來:“速速進入號房,否則,便視為作弊,逐出考場。”
陳念之掃了一眼,發現是書院的一位先生,他雖然不認識,但卻能夠感受到這位先生眼中生出的敵意來。
陳念之當即進了自己的號房,發現號房里有筆墨紙硯,除此之外就是一張桌子,一張凳子,其余什么都沒有。
當他抬起頭,便可以看到首輔陳柏年,以及書院的一眾大儒,他這才明白把他放在一號的用意。
這可不是看得起他,明顯是想讓他沒有任何作弊的空間,并且是在所有的大儒和先生的注視之下,自然也是壓力極大。
這要是換做尋常人,恐怕連筆都拿不動了,但陳念之卻直接無視了他們的目光,只因此刻的他,胸中一片郁悶之氣升騰。
這還是源自于那位白公子給他上的藥引子,讓他從小構建起的信仰,在這一刻開始搖搖欲墜。
他不敢相信,連當今的人皇,都曾進入神族學習,那人皇陛下,是不是也跟書院的這些大儒一樣,對神族充滿了崇拜?
更不用說,他曾經無比敬仰的五位先皇,竟然也都進入過神族修行。
此刻他的心里一片煩亂,對于眼前的題目,以及接下來的考試,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頭緒。
還不等他落筆,便有三位先生,來到了陳念之面前。
陳念之皺起眉頭,詢問道:“你們這是作甚?”
三位先生盯著他不言語,像是門神一樣,只不過門神是對外的,而他們是對著陳念之而已。
這讓陳念之心中的煩悶之氣更甚,他突然明白了這三人的意圖,除了防止自己作弊之外,更多的還是想給自己施壓!
他也不負所望,坐在號房里,根本沒有任何動筆的念頭。
“所謂真金不怕火煉,這小子確實能寫幾首詩,可到了這貢院里頭,便現了原形了!”
在場十二位大儒,全都看向了他。
見到陳念之目光散亂,他們便認為陳念之已經被眼前的場面給嚇住了。
“畢竟是出身寒微的底層,沒什么見識,面對這樣的題目,在這樣的場景之下,會出現這樣的情況,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,此刻恐怕是用光了,別到時候交了白卷,可就貽笑大方!”
“此前我覺得易先生推薦他參加大考,那是舞弊徇私,現在我總算明白易先生的深意了,這是要將他放在陽光下炙烤,讓他徹底現出原形來!”
大儒們議論紛紛,反到是陳柏年一言不發,對于此刻陳念之的表現,他不悲不喜。
目光在其余的學子之間游蕩。
而立在他一旁的蓮落,此刻也有些憂慮起來,陳念之如果此次拿不到好名字,那他在神都,將永無立足之地。
但他慶幸的是,他用的是秦白這個身份,而不是陳念之這個身份。
可蓮落更清楚一點,如果陳念之不能如愿的打入書院,那對于陛下來說,他就失去了價值,能不能活著離開神都,都是個問題!
“小子,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畏縮啊!”
蓮落心底想道。
“看來他并不是我的對手!”
謝聽軒特意瞄了陳念之一眼,看到此刻他的狀態,提起的那顆心,也隨之落了下來。
同樣關注陳念之的,還有歸荑,她就在對面不遠,此刻也是憂心忡忡。
“這小子,今天怎么啦?”
歸于也發現有些不對勁。
從剛剛見到陳念之,他就發現陳念之的目光有些渙散,雖然跟他對著干,但與平常時候的氣勢,有著鮮明的對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