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一停下，木寧就看見幾個下人圍在祠堂門口。
果果在一邊哇哇大哭。
同時還傳來貓的慘叫聲。
木寧心里暗叫不好，連忙下車去查看情況。
幾個傭人拿著木棍，對著一個麻布袋用力揮打著。
“住手！”
傭人們聞聲停下。
木寧扒開人，沖進去把麻袋解開。
小咪已經奄奄一息了，白色的毛很臟，到處沾著泥土和血，看見木寧，虛弱得“嗚咽”了一聲。
木寧心里一顫，趕緊把小咪抱出來，轉頭冷冷看著他們，“這是我的貓，誰讓你們對它動手的！”
傭人們面面相覷。
“問你們就說。”
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傭人們見顧知胤來了，嚇得哆嗦成一堆，低著頭說道:“是……是這個小畜生闖了大禍，老太太命我們把它處死。”
處死……
用麻袋套著，拿棍棒去打？
如果不是她及時趕來，小咪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了。
木寧冷靜發問，“它闖了什么禍？”
“這小畜生跑進了祠堂，打翻了蠟臺，把列祖列宗的牌位燒了大半……”
“幸好及時我們趕來及時，不然整個祠堂都要燒起來！”
木寧聽完小臉有些發白。
確實闖大禍了。
顧氏祠堂有上百年的歷史，供奉著顧家所有先烈的牌位，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。
木寧小的時候，顧家人都不許她靠近這個地方。
可是，貓怎么會跑到祠堂里去？
“先把貓送去附近的寵物醫院，其他事交給我。”
顧知胤低沉開口，伸手把木寧拉起來。
木寧看了他一眼，點了點頭。
顧知胤帶她去找附近的寵物醫院。
到了車上，小咪開始吐血了。
它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傷，木寧都不敢用力抱它。
小咪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，但它一直看著木寧，流著眼淚，眼睛里像是有很多話想說。
像是一種求生的目光，把木寧當成唯一的希望，又像是很抱歉，在跟她說對不起。
木寧的心緊緊擰成一團。
她抬起頭，眼眶有些紅，“顧叔叔，小咪會死嗎？”
顧知胤看了貓一眼，八成是活不了了。
但他不想讓木寧難過。
他握住木寧的手，柔聲說:“不會的，生命很頑強，它還不想離開你，你要相信它。”
木寧眼底濕潤了，低下頭去安慰小咪，“沒事的，小咪，既然我養了你，我是你的主人，就不會讓你有事。”
小咪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手。
木寧把小咪帶去了寵物醫院，醫生給小咪做檢查。
顧知胤讓她出去等。
“先生，這……這五臟六腑都碎了，已經救不活了……”
顧知胤看著只剩最后一口氣的小咪，沉默了一下。
他想的不是小咪多可憐，而是在想木寧的臉。
想她知道這個消息后，那張小臉會有多悲傷。
“給它輸液，盡量延緩死亡時間。”
“還有，別告訴她。”
顧知胤只吩咐了兩句話，轉身出去了。
木寧看他出來，立即起身，“顧叔叔，小咪怎么樣？”
顧知胤看著她，目光有點深沉。
半晌，才淡淡開口，“沒什么大事，就是需要手術。”
木寧松了口氣，只要能救回來就好。
“那手術之前，我可以進去看看它嗎？”
她仰著小腦袋，眼巴巴地望著顧知胤。
顧知胤心里一緊，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，“嗯，去看吧。”
木寧打開門進去，顧知胤回頭看她，目光暗了下來。
兜里的手機響了，是老宅打來的，他沉著臉出去接聽。
木寧看完小咪，顧知胤也接完電話了。
她走出醫院，發現顧知胤站在門口抽煙。
“顧叔叔，小咪去做手術啦，醫院說做完手術，可以看望了會通知我。”
顧知胤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
木寧覺得他反應有點奇怪，“顧叔叔，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開心……是有心事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顧知胤看著遠處的街道，靜默了許久，嗓音有些暗啞，“寧寧，送你回市里吧。”
木寧一愣，半天才反應過來，“怎么了？怎么這么突然？”
“接下來比較忙，沒時間陪你。”
木寧想了想，“是你母親遷墳的事情么？”
“嗯。”
“如果是這件事的話，我想留下來，等你母親下葬好，我跟你一起去祭拜她。”
“暫時不用，等事情結束，我再去接你。”
“顧叔叔，這跟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。”
木寧歪著頭看他，“為什么，為什么突然提前送我回去？”
顧知胤避開她的眼睛，“你不是在老宅待不了，嚷著要回家？”
“我是很想回家，因為晚上一個人住在那里我很害怕，起晚了要挨餓，他們看我不順眼，一點小事就要刁難，我在老宅簡直舉步艱難……”木寧皺巴著臉。
“但我不想你一個人在這里，顧家人明面上尊重你，實際上對你不好，我想留下來陪你。”
木寧去拉他的手，發現他的手好涼。
顧知胤把手抽回來，聲音冷淡，“我不用你陪。”
“……顧叔叔，怎么了？”
他抬手吸了口煙，煙霧蓋住眼底的焦躁，“你不是待的不舒服？回市里找陸心婷玩不開心？”
“是很不舒服，但我更想留下來，我可以為你忍受那些……”
“你為什么要為我忍受！”
木寧沒說完的話，遭到他不耐煩的打斷。
“讓你回就回，你怎么這么犟！別犟了行嗎？能不能聽話？！”
他突然吼了她。
木寧臉色發白的閉上嘴。
顧知胤深吸了一口氣，閉了閉眼，把煙掐了，一把將她扯進懷里，“抱歉，寧寧，剛才兇你了。”
木寧眼眶發紅的看著他。
他低下頭，“你一個人在老宅會無聊，我也怕你跟他們起沖突，我沒空管你，我怕我一不留神沒看好你，讓你受欺負。”
顧知胤捧著她的臉，啞著嗓音請求，“回去吧，好不好？”
原來她在這里，讓他這么為難。
木寧點頭，“好。”
顧知胤緊緊抱了抱她，叫人把她送了回去。
到了晚上，木寧越想越不對勁。
她覺得顧知胤好奇怪。
他一直對她耐心包容，不可能突然失控吼她。
木寧打他的電話打不通，心里很不安。
是不是老宅發生了什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