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知胤面色微凝,掛了電話,扔下江越就大步離開了。
宋恒和陸心婷站在樓道上,相視了幾秒鐘。
陸心婷沒出聲,低下目光去看昏死在地上的江越。
宋恒取出手機,面無表情地站在江越面前打電話,“叫兩個人來萬璽江灣。”
他抬腳踢了踢江越的臉,“江少喝醉了,顧爺吩咐,把他扒光了扔在馬路上。”
陸心婷看了宋恒一眼。
宋恒錯開了她的視線。
他的電話快打完了,電梯正好停在30樓,她走過去按電梯。
宋恒抬眼看見電梯門打開,她直接就進去了,立即掛了電話。
陸心婷站在電梯里,垂著頭,電梯門合上的一剎那,一只手伸了進來。
她疑惑地抬眼,隨著門朝兩邊打開,宋恒大步邁了進來。
陸心婷微微愣了愣,明明空間足夠大,她下意識往后退,靠在了一邊的角落里,轉頭移開了眼。
宋恒見她這么避著自己,抿了抿薄唇,站在電梯按鍵前,只見一層的按鍵是亮著的。
這似乎在告訴他,她沒有開車過來。
也是,她若開了車,她不會答應陪江越喝酒。
宋恒按了負一層,門關上后,又偷偷把亮起的一層按鍵取消了。
高大的背影擋著,陸心婷完全不知道他的小動作。
電梯緩緩下行,陸心婷移回了目光,盯著他略微消沉的背影。
他的背脊很寬闊,每次他們做完,他都會背對著她,坐在床邊吸煙。
陸心婷躺在床上,看著他肌肉緊實,線條感十足的背脊,都會產生異樣的沖動。
宋恒給她帶來的,不僅是酣暢淋漓的歡愉和刺激,更是一種在很多男人身上都找不到的,沉穩和心安。
那種感覺很踏實,就像磐石一樣堅定不移,好像一輩子都可以放心交給他。
陸心婷有些出神,全然不知道電梯把她帶到了負一層。
“叮”的一聲,拉回她的思緒。
男人先行出去了,陸心婷也抬腳出去,卻突然發現怎么到地下車庫來了。
她猛地停下腳步,滿臉詫異。
男人站在電梯門口,轉身看她,“送你回去。”
陸心婷愣了一下,搖頭,“不用,我自己打車。”
“你喝了酒。”
“嗯,我叫個車就行了。”
宋恒微抿薄唇,靜靜地看著她,被他堵著,電梯的門無法合上。
就這么僵持在這里了。
不一會兒,電梯發出了警報聲,陸心婷呼出一口酒氣,“走吧。”
陸心婷跟在他身后,一前一后上了車。
坐到車里她才反應過來,他怎么知道她沒有開車?
陸心婷略一想,皺了皺眉。
“辛苦你,把我送去你家。”
宋恒開暖氣的動作一僵,心臟突然跳得很快,“去我家?”
她沒什么表情,“嗯,我去把我的車開回來。”
宋恒喉嚨一哽,好在車里黑,看不到他窘迫的表情,他把欣喜的情緒咽下去,嗓音晦澀道:“你要酒駕?”
陸心婷遲鈍得“哦”了一聲,揉著揉額角,“瞧我這腦子。”
“喝多了?”
“還好,再多一點,我恐怕今晚要睡在寧寧這兒。”
那就是喝多了。
不然也不會跟他說這么多話。
陸心婷的確是有些后勁上來,窩在座椅里像只慵懶的貓咪。
宋恒見她頭靠在一邊,有些頭暈得閉著眼,安全帶忘記系了。
他傾身過去,小心翼翼地把安全帶拉下來,她不知道是喝醉了沒察覺到他的靠近,還是懶得動,總之她沒有反抗。
宋恒停下動作,大膽的打量起她,目光落在她酡紅而漂亮的臉蛋上,輕聲說:“今晚去我家,可以嗎?”
陸心婷睜開了眼,依舊是被他籠罩的姿勢沒動,只是轉動了下眼珠,平靜得看著他,“你為什么會來。”
宋恒聲音更輕了,“我來找你。”
陸心婷嚴肅得盯著他,忽然低笑起來,宋恒被她笑得心里發毛。
像是恥笑他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,他感到臉上無比燥熱,甚至不敢抬頭看她。
陸心停下了笑,淡淡道:“我想回家。”
宋恒的手指緊了緊,忽然松開了安全帶,捧著她的臉親吻了下去。
他像第一次吻她那樣急躁,陸心婷沒有躲避,任由他撬開了唇齒,麻木地被他吻著。
宋恒腦子里的弦像斷了一樣,不理智的想通過這樣的方式,讓她重新對自己產生興趣。
她雖然沒有拒絕,但也不配合。
宋恒越吻越心慌,想要撩撥起她的情欲,卻感受不到她一絲的回應。
她不是喜歡他這樣,為什么現在冷冰冰的,何況她還喝了酒。
陸心婷推開他的腦袋,“別惡心自己了。”
宋恒呼吸驀地發緊,低下了頭,“對不起。”
陸心婷看著他,明知故問地笑,“為什么道歉。”
宋恒胸口堵的厲害,抵著她的額頭,又說了一遍,“對不起。”
陸心婷略微沉默。
宋恒啞聲問:“謝耀文對你做的那些事,為什么不告訴我。”
她淡淡“啊”了一聲,“那個事,寧寧跟你說的吧。”
“為什么。”
她歪著頭問:“是我不告訴你嗎?”
宋恒微微一僵。
她語氣懶懶的,“沒有人會自揭傷疤,我說過的,只要你問,我都會不留余地跟你坦白。”
她溫柔地看著他,“是你不愿意聽我解釋,不想了解我的過去,當時在醫院,你已經做出選擇了,不是嗎。”
“我當時以為……”
“以為我很濫,很隨便,是那種人人都可以上的女人,所以謝耀文才會找上我。”
原來她什么都知道。
他在想什么,她都知道。
宋恒慌了,“對不起,我混蛋,我不該那樣說你,我收回那些話……”
“宋哥,你已經反悔過一次了,現在,你又想反悔了嗎?”
他咽了咽,眼神祈求,“陸心婷,如果可以……”
陸心婷輕嘆打斷,“我們都要對自己的承諾和決定負責。”
在火鍋店她被嚇成那副模樣,他把她一個人丟下了。
她不知道怎么來醫院的,擔驚受怕地守到半夜,他從手術室出來,不愿意見她,她又傻傻地等到了天亮。
是他讓她滾的,他說了不止一遍。
他還羞辱了她。
宋恒的身體在顫抖,沙啞的聲音也在發顫,“對不起。”
陸心婷眸色很淡,“不用道歉,送我回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