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對她做了那么多惡心事，都沒等來他一句道歉。
如今聽見這聲抱歉，她只覺得格外諷刺。
“做完再道歉，這就是你的慣用伎倆。”
見他不說話，木寧冷嘲熱諷道：“下次能不能換個新的花樣，要不你干脆硬氣一點，讓我看得起你行不行？”
顧知胤低垂著頭，煙夾在指尖，沒再吸了。
“木寧。”
過了半晌，他啞著嗓音。
“昨晚我沒碰你。”
木寧冷嗤了一聲，“連你把我帶回家的爛借口，我都不信，你覺得你這話，我會信？”
她指著自己大腿內側的痕跡，“狗咬的？”
顧知胤抬眼看著，目光復雜。
昨晚的確是進去了，但只進去了一下，她哭鬧得厲害，便強行出來了。
換以前，他只顧自己高興就好，做完再花點心思哄哄，但現在他學會了克制，學會了尊重她意愿。
怕自己忍不住動她，他連床都不敢碰，在沙發上窩了一夜。
算了，沒必要解釋。
“嗯。”
聽見他承認，木寧冷笑，“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，像條發情的公狗，欲求不滿！”
“嗯。”
“你應得倒是坦蕩，已經這么厚顏無恥了嗎！”
“嗯。”
“顧知胤！”
見他這副不瘟不火的態度，木寧一拳打在軟棉花上，氣急敗壞。
“你是被煙熏壞腦子了？除了嗯，還會說半句人話？！”
顧知胤掐了煙，“你說的都對，我還需要反駁什么。”
木寧氣得渾身都在顫抖。
她敢肯定，要是現在沖去廚房，拿刀捅他，他也不會吭聲。
可有什么用？捅了他，她也不會解氣，對他的恨也不會消失。
她要的不是兩敗俱傷，她想要的是……
木寧紅了眼眶，“顧知胤，我們已經分開了！”
男人“嗯”了一聲，“你不用刻意提醒我。”
“所以你怎么還能對我做這種事？”
木寧眼角濕潤，“從前你不顧我意愿，想做就做，現在我們什么關系？你趁我喝醉酒，把我帶回家睡了，我可以告你墻間！”
他垂下眼皮，“對不起。”
木寧憤怒地看著他，“輕飄飄一聲道歉就可以了？”
“那你想怎么樣？”
木寧盯著他蒼白的臉，“我要你消失，徹底從我世界里消失！”
顧知胤呼吸一窒。
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血色。
他緩緩抬起黑沉的眸子，對上她的視線，“這不是你心里真實的想法。”
木寧紅著眼睛嘲諷他，“你怎么知道不是？”
他淡淡道：“真正心如死灰，面對早上這個情況，不會像你這樣生氣。”
木寧瞪圓眼睛，“你意思是我對你還抱有一絲希望，期待你會變好，對你曾經在我身上犯下的罪行，好好道歉認錯，祈求我的原諒，我就會原諒你？”
“如果你想聽的話，我可以說給你聽。”
“不需要！”木寧抬手擦了擦眼睛。
該死，為什么眼淚越擦越多。
她扯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臉。
她不要在他面前哭，她不要在他面前這副懦弱狼狽的樣子！
忽然，木寧被一股力道攬住，收進一個寬闊的懷抱里。
低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。
“對不起，寧寧，別哭了。”
木寧拼命推他，“假惺惺的道歉我不想聽！”
“嗯，我也覺得道歉是最沒有用的東西。”
他站在床邊，彎著腰，把人和被子一起緊緊籠罩在懷里。
“錯的是我，該痛苦的人是我，你應該開心一點，所以，別哭了，嗯？”
木寧氣恨，“可是你根本不會痛苦，你也不會難過，無論我說什么，做什么，都傷害不了你半分，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！”
他抱著她，下巴抵在她腦袋上，扯了扯慘白的唇，“是嗎。”
“是，你沒有心。”
像一顆洋蔥，剝的人會流淚，到最后淚流滿面，都找不到他的真心。
顧知胤克制著身體的顫抖，閉上眼，平穩著聲線，“所以你要再努力點，要讓我感到難過，不然你只能像現在這樣，恨我恨得自己哭起來。”
他的意思是，怪她刀子扎得不夠深，傷害的不夠用力，所以他才感覺不到疼？
“想想我以前對你的所作所為，不生氣嗎，不恨嗎？”
過往種種，在她腦袋里都放映了一遍。
木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她抽出手，狠狠錘他，不留余力地掐他。
他一聲不吭，緊緊摟著她。
木寧發泄了一通，發現他胸膛都被她掐紫了，指甲印一道又一道。
“你是受虐狂嗎？”
他頓了頓，微微蹙眉。
受虐……？
除了她敢這樣對他，誰敢？
他垂眸，見她不再排斥他的靠近，便順著她的意，“嗯。”
“那你真夠變態的！”
“是啊，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。”
他懶散地勾起薄唇，“好受點了？”
木寧別開臉，她現在沒情緒。
顧知胤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，“洗漱吃早飯吧，我去給你拿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