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。
室內格外安靜，窗簾飄動，陽光漸漸漫進來。
窩在沙發上睡著的男人醒了，修長的身子在雙人沙發里折了一夜，腰酸背痛。
男人揉著脖子坐起來，抬眼看向床上的女孩兒，姿勢歪扭地橫趴著，被子掉在地上，抱著枕頭呼呼大睡。
半夜給她蓋了幾次被子，都被她踢掉了。
以前有他抱著睡，沒這么不老實。
顧知胤揉著發疼的眉心，走過去拉起被子給她蓋好。
她趴在枕頭上，小臉睡得紅撲撲的，像兩只可愛的小燈籠，微微張著小嘴，一絲晶瑩的液體流出來。
顧知胤“嘖”了一聲，既嫌棄又喜歡她這副模樣，抬起手，溫柔地給她擦拭掉。
女孩兒嚶嚀一聲，小鼻子不高興地皺了皺，把臉轉了個邊。
她應該是快醒了。
顧知胤眼里凝固了笑意，轉身去了浴室。
顧知胤是了解木寧的，沒過多久，她就醒了。
她醒的那一刻，只覺得頭要炸開般，疼得她皺起眉，咽了咽口水，嗓子也像刀割一樣疼。
木寧閉著眼就喊，“顧叔叔，我想喝水……”
過了半天，她才反應過來，自己怎么又習慣性地叫他了。
分開的這些天，她每晚都會夢見他，第二天醒來她意識還不清醒，哪里有一點不舒服，都要哼哼唧唧地喊“顧叔叔”，甚至是背上癢癢，都會下意識地想讓他給她撓。
這樣的情況每天都在發生，戒不掉似的。
木寧按著發疼的腦袋坐起來，想下床去找水喝，睜開眼，看見熟悉的大床，呼吸一促，攥緊被子的手指驀地僵住。
她赫然抬起頭，看見熟悉房間，心臟劇烈一顫。
她怎么會在這里？
昨晚……？
想到什么，她猛地掀開被子。
瞳孔驟然縮了縮，一股惡寒從心底升起。
浴室的門在這時推開了。
木寧抬頭看見走出來的男人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抓起手邊的東西朝他扔過去。
顧知胤正擦頭發，察覺到什么東西朝摔他過來，頭一偏，躲開了襲擊，但鋒利的尖角，還是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細痕，慢慢地滲出了血。
“啪嗒”東西砸在墻上，接著掉落在地上，四分五裂。
顧知胤低頭。
是昨晚她要拿來打怪物的水晶獎杯。
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是朝他摔過來了。
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，抬起頭，對上木寧赤紅的眼眶。
“顧知胤你個無恥下流的瘋子！”
木寧的眼里又透著他無比熟悉的惡心和憎恨。
他握著毛巾的手緊了緊。
明明已經料到了她第二天醒過來，會拿這幅態度對他，可還是沒辦法做到讓自己心不疼。
對視了幾秒，他繼續擦頭發，神色淡漠地走向沙發，“頭不疼嗎，還有力氣摔東西。”
木寧氣得胸口一起一伏，“我為什么會在這里，為什么會在你床上，你不需要給個解釋？”
他坐了下來，淡淡地看著她，“有人找姓賀的那小子麻煩，殃及到了你，我把你從酒吧救了出來，不知道你住哪兒，就帶你回家了。”
木寧冷笑，“我是喝斷片了，不是傻了，你騙了我那么多回，你以為你現在說什么，我還會信？”
他取出一支煙，把煙盒扔在茶幾上，“既然說什么都不信，那就不要問了，我就是個無恥下流的瘋子，堅持相信自己的判斷，會讓你覺得舒服點。”
“你……”
木寧被氣的不輕，“好，就算你說得是真的，那這些都是什么？！”
她一股腦兒掀開被子，大腿根全是無比令人羞恥的痕跡。
正準備點煙的男人動作一頓，掀開眼皮看了看了她，斂眸點了煙，吸了一口，才緩緩道：“抱歉。”
抱歉？這是一句道歉就能揭過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