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照在白色大床上,大床不堪地吱呀作響。
持續不停……
這一次,陸澤約莫40分鐘才結束。
驟雨初歇,兩人緊緊地相擁,身上都是汗津津的,陸澤貼在喬熏耳際,嗓音低低的:“還敢說心里沒有我,還敢說只是男歡女愛?”
喬熏喘息,慢慢平息下來。
半晌,她輕聲說:“你昨晚沒有措施!去給我買藥。”
陸澤不介意再弄個孩子出來。
反正養得起。
但是他回想,最近一段日子吃的那種藥,還是不適合生育孩子,于是就同意了,但他沒有忘了從前,喬熏吃這種藥會不舒服。
陸澤做醫藥公司的,對各種藥物了如指掌。
他起身著衣,聲音帶了些溫柔地說:“我去買藥,時間可能會長一些,你睡會兒。”
喬熏實在疲憊,拉了薄被掩住身子。
陸澤下樓,開車回了趟陸氏集團,他拿了陸氏研發的事后藥,副作用最小的那種……再回到酒店,已經接近12點。
刷開酒店房門,套房內安安靜靜的,空氣中殘留著男性淡淡麝香味道。
喬熏還在睡著。
她大概太累了,陸澤進來她竟然一無所覺。
陸澤沒有吵醒她,他坐到床邊,用手背溫柔地碰她的臉……喬熏覺得臉上癢癢的,慢慢醒了過來。
睜開眼,就看見了陸澤。
他眼里的溫柔和深清,未曾掩去。
兩人對視了挺久,陸澤輕捏她的臉蛋,嗓音略啞:“下次我做措施!昨晚太刺激了,一時間忘了這事兒。”
喬熏靠在床頭注視他。
半晌,她淡淡一笑:“陸澤你突然這么尊重人,我一時還有些不習慣。”
陸澤目光深深地瞧了她一眼,而后起身去給她倒了水,又拿了一份早點:“吃點兒東西再吃藥,胃會好受些。”
“不用!沒那么嬌氣。”
喬熏說完,目光就凝住了,她手上的藥是陸氏集團研發的。這讓她想起他們新婚的那幾年,他總迫她吃的避孕藥,也是陸氏集團的。
陸澤看出她心思。
他伸手摸她腦袋,像哄小陸言一樣溫柔地哄著她:“剛剛還說不嬌氣,怎么了?”
喬熏當然不愿意提起從前。
她利落地吞了藥,藥很苦。
她怔了許久,面上帶了一些恍惚:“陸澤我說過,我們的過去一筆勾銷了!不管是好的,還是不好的……我都不會再提!”
陸澤目光深邃:“那未來呢?”
喬熏還沒有說話,
他便從西裝口袋內掏出一支軟膏來,膏體是全英文的,但喬熏輕易看出這是一支治傷軟膏。
昨晚做得激烈,哪里受傷,他們彼此心知肚明。
喬熏不愿意就范。
她將臉別開,看著落地窗外的陽光,淡聲道:“我不疼!沒有必要抹藥。”
陸澤掀開被子,將她抱起側坐在自己腿上,她身上就一件薄薄浴衣,實在擋不住什么……
男人的手掌靈活,里里外外都照顧到了。
軟膏在他指尖,微微發熱。
但喬熏卻覺得自己從里到外,都被燙得全身發顫……她需要緊緊咬住唇,才不會發出羞恥的吟聲。
偏偏,陸澤嘴里還不干不凈,存心戲弄她:“很舒服?還是年紀到了,需求變大了?你說不肯跟我在一起,身子想要了怎么辦?有誰能像我這樣滿足你?”
他真不要臉!
喬熏嘴硬:“大街上男人多得是!”
陸澤靜靜看她,他黑色深遂眸子里,多了幾分男人的危險,喬熏相信自己再說一句,他大概又得重新復習一遍。
陸澤面無表情,懲罰她幾下。
喬熏摟住他的脖子,不愿意讓他看見自己不堪的情態……兩人靜默許久,陸澤附在她耳際性感低喃:“我又想做了!”
當然,他還沒有那么禽獸。
雖然從前他就是!
若是從前,他肯定不管不顧先滿足了自己的欲求再說,但是現在他是真心愛喬熏,真心追求她的,夫妻間的事情也需要你情我愿。
半推半就,跟強迫是不一樣的!
他雖放過她,卻還是摸了挺久。等到門口響起敲門聲音,他終于放過她,西裝褲那兒明顯有些緊了……
陸澤看她一眼,目光曖昧。
他走過去開門,將餐車推了進來,喬熏聞到食物的香味,她也沒有矯情自己去洗了臉換回衣服,但那雙絲襪被撕扯得稀爛,怎么也不能穿了。
陸澤面色赧然:“待會我讓人送過來!”
喬熏沒有反對。
昨晚開始,她就沒吃多少東西,這會兒是有些餓了。
用餐時,她很沉默。
而陸澤殷勤溫柔。即使得不到喬熏的回應,他仍是耐心十足,喬熏不禁心想,男人追求女人時真的不一樣。
半小時后,她吃飽了放下刀叉。
陸澤抬眼看她,輕聲說:“一會兒我送你回家。”
喬熏搖頭:“送我去林蕭的公寓!我不放心……想去看看她。”
陸澤莞爾一笑。
他沒說什么,在吃完飯后帶她下樓退房,喬熏坐在沙發上等他,正好抽空給林蕭發了信息。
陸澤很快就退好房,兩人去隔壁停車場拿車。
坐上車,陸澤很溫柔地說:“系上安全帶!等會兒我送你過去,下午有個會議要開……晚上去接你?”
喬熏不想跟他太膩歪,臉別到一旁:“我打車回去就好。”
陸澤目光深深:“吃完不認賬?”
喬熏懶得理他。
黑色賓利,緩緩駛出停車場,車窗半降,旁邊一輛庫里南車內坐著黎睿,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對男女。
他們激烈了一晚,
黎睿就在酒店外面,站了一晚。
剛才他們出來,喬熏面上雖是冷淡,但男人跟女人就那么回事,女人都讓男人睡了……她的身體能接受了,心里必定也是接受的。
不過是女人矜持罷了!
喬熏的世界里,進進出出的,其實只有陸澤。
“為什么不能喜歡我呢?”
黎睿喃喃自語。
他修長手指夾著香煙,擱在車窗外頭,頸部微微仰起……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失態,才不會讓眼泛淚光,才不會將自己的脆弱輕易示人。
其實他不愿意承認,自己這樣喜歡一個人,喜歡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!
可笑的是,
從頭到尾,她都是別人的老婆,也是從頭到尾,他都是一個可悲的局外人。
置物柜里的手機,響了起來。
黎睿沒有理會。
但對方顯然不放棄,執著地撥打,于是手機鈴聲持續地響著……終于,他傾身拿起手機,看了一眼,是他的未婚妻打過來的。
對面聲音恬淡:黎睿,明天我想將婚紗再修改一下,你陪我去好不好?
黎睿靠在椅背上……
他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:他知道女人喜歡他,但聯姻而已,她何必當真!
但他給足了女人面子。
他用沙啞的聲音跟她說:“行!把時間發給我秘書吧!明天我陪你。”
女人心情極好,又殷勤地跟他談了些婚禮的細節,黎睿安靜而耐心地聽……實則心不在焉。
聯姻而已!
陸澤將車停在林蕭公寓樓下。
喬熏打開車門時,他側身看她,手掌輕撫方向盤,那畫面說不出的賞心悅目。
他問她:“晚上真不約了?”
喬熏的回答是,砰地一聲關上車門。
陸澤卻覺得有意思。
男人追女人,有時也講究一個成就感,若是她輕易跟他回家,中間會少了很多的樂趣……陸澤是正常男人,他從不否認心里有些晦暗想法,關于性的。
喬熏直接上了樓。
林蕭的公寓位于精華地段,面積很大,足足有260平米。就林蕭跟范先生的女兒,范恬兩個人住。
阿姨是鐘點工,平常不住這里。
林蕭給喬熏開了門。
門打開,喬熏注視到林蕭的眼睛有些腫……
她多看兩眼,
林蕭就知道她知道什么了,很坦白地說:“是!昨晚見到路靳聲了!”
她側身讓喬熏進來,又煮了兩杯咖啡,兩人坐在小吧臺前默默了許久,林蕭才接著說:“什么都沒發生!”
喬熏輕摸她的眼,很溫柔地問:“那怎么還哭了?”
林蕭有些難堪。
她低頭,喝她并不愛喝的咖啡,等到喝了一小半以后她說:“喬熏以前我不愛喝這個!我每次喝它,都是因為它昂貴,我舍不得浪費,但是現在我喝它是因為范姜愛喝。這個味道是范姜最喜歡的,每次他閑下來,都會在家里煮上一杯咖啡……他說這是他的愛好,可是我知道他有愛好是跟朋友淺酌一杯,但是婚后他卻極少出門應酬,他顧及著我,都是陪著我。”
“喬熏,現在我也喜歡煮一杯咖啡。”
“這味道讓我懷念范姜!”
“喬熏你知道的,心里有人了,旁人便再也沒有了位置……是,我曾經也覺得在我的生命里,路靳聲是最最濃墨重彩的一筆,但是現在我卻覺得,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!”
“從前范姜陪著我,現在我陪著他、陪著范恬一起長大。”
她說得動情,眼含淚光。
喬熏亦動容。
她沒有再提路靳聲,即使她知道,在林蕭的心底依然有個位置是屬于路靳聲的……無論愛恨,都有!
她又問起范恬的情況,林蕭淺笑起來:“她就跟范先生一樣美好!過兩年我準備送她出國留學,等她回來,這些家業總要交到她手里打理的。不過在她30歲前我還是要替她看管著……喬熏你也知道,現在大多男人都是靠不住的!”
林蕭說起這些,溫柔恬靜。
喬熏靜靜看著,她只覺得林蕭脫胎換骨,林蕭變成了跟李太太一樣厲害的女性……她為林蕭高興。
提起李太太,林蕭更是主動說要聚聚。
喬熏心里清楚,這是因為李太太跟范先生關系好,林蕭便想多多接觸,她想要聽旁人提起范先生,她不想范先生在這個世上沒有了痕跡。
離開林蕭的公寓。
喬熏心里總歸有些難過,她遺憾范先生的離世,她恨老天的不公。
但她改變不了現實。
傍晚,她去了趟THEONE公司大樓,年后她積了些事情處理,小忙一陣后看看時間,竟然已經是夜晚7點。
窗外,城市霓虹亮起。
喬熏收拾了就準備回去,這時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起來,她沒有想多就順手接了起來,聲音溫和:“你好!我是喬熏。”
電話里,響起她熟悉的聲音。
是陸澤!
夜幕降臨,陸澤的嗓音在夜色里顯得尤其溫柔,“還在忙呢?沒有下班?”
喬熏看了看電話,而后說:“你還跟蹤我呢?你這個王八蛋!”
陸澤沒有生氣。
他仍是很溫柔地說:“只是問了你那個莊助理罷了!談不上跟蹤。喬熏你不用這么敏感的。”
敏感,這兩個字被他說得曖昧至極。
喬熏揉了揉眉心,聲音低低的:“陸澤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說,我沒有力氣跟你兜圈子!”
陸澤聽出她的疲憊,總歸有些心疼。
他低道:“要我過來接你嗎?”
喬熏拒絕了:“不用!我的司機在樓下了。”
陸澤的嗓音,又添了些男人的溫柔,很體貼:“那你先回家!會有驚喜。”
本來,喬熏應該直接掛了電話的。
但是她還是沒這么做。
她沒有開口,就安安靜靜地握著手機,對面的陸澤也是……
電話里,只有彼此輕淺的呼吸,就跟昨晚他們身體糾纏在一起,輕輕吹在對方耳膜內的一樣,撩人心弦。
氣氛,莫名曖昧起來。
最后還是喬熏開口:“我下班了!你想帶孩子們回別墅的話,提前打個電話就行了!”
陸澤沒有立即回答。
半晌,他才低低地問:“喬熏,昨晚你感覺怎么樣?”
喬熏:……
這一次,她直接就掛了電話,她覺得她就不該給陸澤說話的機會,他永遠說不出好話來。
但她再風輕云淡,昨晚發生的事兒,也是抹不掉的。
她一空下來,
就想起在那張大床上,她帶著水氣的求饒,還有陸澤強悍的占有……其實除了疼痛,她也是舒服的。
喬熏輕輕搖頭,不敢再想。
半小時后,她坐車回到別墅。
才下車沈清就拄著拐杖過來,一臉的欲言又止:“小熏,你回去看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