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煙小臉刷白。
她低了頭,細白手指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,她不敢相信這里真的有了個孩子,而她的丈夫問她……問她懷了誰的孩子。
除了他,還能有誰?
何默嗎?
從前,過去的兩年里,孟煙像是下了降頭一樣地喜歡他,但是時間久了,特別是在看見他跟旁人擁吻的照片時,她就知道……他不愛她。
她不傻,她偷偷地查過了。
哥哥的秘書含糊其詞,只叫她不要招惹喬時宴,說他不是好人,說他跟哥哥不對付。但她不但招惹了,她還在一年前跟喬時宴結婚了。
孟煙并未解釋。
她蜷縮著纖細的身子,微微弓著腰身,像是要保護腹中的小胎兒,她喃喃地問喬時宴:“你要不要這個孩子?”
這很難回答……
半晌,喬時宴都沒有出聲,于是孟煙就知道了。
他懷疑不是他的,所以最保險的方法就是不讓她生,或者是,就算他的孩子他也不會讓她生……因為他要報復哥哥。
孟煙蜷著,聲音輕到不能再輕。
她小聲說:“那就不要吧!”
一段殘忍的婚姻,一個不被愛的妻子,強弱涇渭分明的關系,她保護不了孩子……或許在潛意識里,她也不想給他生孩子吧!
孟煙說完,抬眼看他。
她的眼睛很紅,眨著淚光,又帶著幾分平時沒有的倔強。
看來,她什么都知道了!
喬時宴眸色深沉,似乎在審視,又似乎在斟酌……這期間她一直赤著身子,在水晶燈的照射下,像是待宰的羔羊。
大約五分鐘的樣子,喬時宴淡聲問:“跟他做過沒有?”
孟煙帶著鼻音:“沒有!”
她本不愿意說,但或許心里她仍對他帶著一絲期待,她很難堪:“我只是想知道,真正被愛的感覺。喬時宴……你知道真正被愛的感覺嗎?”
他當然知道。
因為孟煙愛他。
忽然,喬時宴心臟處被猛地揪了一下,是啊,明知道她愛他,他卻仍然要拿起利刃,以愛為名一次次傷害她、冷落她……看著她痛苦煎熬。
他又想,他不該心軟。
他看著她,緩緩走近,他輕拉開她的手臂,不許她躲避……
他從上摸到下。
最后,他溫熱的手掌落在她仍平坦的小腹上,他的動作很溫柔,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殘忍無比,他盯著她的眼,很緩慢地說:“等到四個月時,做羊水穿刺,如果是我的孩子就生下來。”
他不信她!
孟煙努力睜大眼睛,她的嘴唇顫抖著:“那不如不要!離婚……喬時宴,我們離婚!”
她甚至揮開他的手臂。
她不讓他碰。
喬時宴退了一步,他目光冰冷地注視她,稍后,他一把捉住她細細的手臂,輕易就抱了起來,他們重新回到那張大床上。
女孩子細嫩的腿,貼著男人深色的西褲,顯得靡靡。
他的皮帶扣解下來,壓在綿軟的腿肉上,壓出一塊深紅的印子來,看著很可憐,但是喬時宴沒有一點兒的憐香惜玉,他甚至看著她的眼說:“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,現在跟你睡覺的人,是我!”
他不管她懷了的身子,弄出很大動靜。
柔軟的床鋪,不停發出吱呀聲音,激烈得床頭掛著的畫都跌落下來……男人不耐煩地揮到一邊去,然后捧住她的身子,死命往自己的懷里帶。
不要,不要……
她淚眼朦朧,眼前,越來越模糊。
從前他冷落她,可是他從未這樣粗暴過!
他像是瘋了!
喬時宴不但占有她,他還仔細地將她檢查了一遍,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,他存心把她逼瘋……
那些三教九流的法子,怎么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能承受的?
后來,孟煙是哭著暈過去的……
喬時宴停了手。
他抽身離開,躺在旁邊拿手擋住眼睛,他喘息著回想著方才的瘋狂……事實上,他真正在意的,究竟是跟孟燕回之間的恨,還是因為孟煙跟別人在一起?
跟那個年輕男孩兒在一起,她看起來很快活。
就跟當初,他們才在一起時一樣。
是不是,她跟誰都能這樣,是不是他喬時宴并不是她唯一能喜歡的,誰對她好,誰把她帶出去玩兒……她就能喜歡上誰。
半晌,喬時宴側身,望著年輕的小妻子。
他伸手輕摸她的臉,而后,又輕輕摸了她的小肚子……拿被子給她蓋上。
他起身披了件黑色浴袍,走到書房里,撥了個電話給金秘書,吩咐出去。
半小時后,金秘書過來了,身邊是香市最好的產科大夫。
書房門推開,里頭散著淡淡煙霧。
喬時宴坐在明亮燈下,面上沒有表情,看見金秘書進來也只是輕一抬眼,說道:“帶醫生給她檢查一下。”
金秘書心情復雜。
她點頭,帶了醫生過去給孟煙檢查,才推開臥室門,里面就有一股很濃烈的男歡女愛的味道,曖昧又霸道。
醫生不禁皺了下眉。
但她是6位數請來的,很盡心盡力,在給孟煙檢查過后,她輕聲說:“孩子還很小,5周都不到呢!金秘書你勸勸喬先生,頭三個月還是要克制一下,最好不要進行夫妻生活。”
醫生頓了頓,又說:“喬太太看著年紀很小。”
金秘書的嘴角都在抽搐,但她也不好說什么,醫生又交待幾句,拿著支票先行離開了,并承諾每周過來幫孟煙產檢……
金秘書送人離開,回到書房。
喬時宴仍坐在書桌后頭,面前的臺燈明亮,反倒顯得他掩在黑暗之中,金秘書摸不準老板的心思,輕聲說:“人找到了,叫何默!現在在地下室里。”
喬時宴起身,
他率先走出去,他身材高大強壯,后頸處有一條長長的傷疤,那是在牢獄里留下來的,那一次險些要了他的命。
金秘書連忙跟上。
地下室里,那個叫何默的年輕男孩,已經被打得剩下半條命,全身都是血。
喬時宴進來,手下恭恭敬敬地匯報:“嘴很緊!打成這樣兒了,也沒有吐出半個字,只說跟太太就牽過手。”
地下室里破舊,光線也幽暗,喬時宴又是一身黑,坐下后完全融入進黑暗里,他往昔英挺面孔,現在仍是好看,但顯得暴戾。
他靜靜看著何默。
即使打成這樣,還是能看得出來,很斯文帥氣。
喬時宴輕輕地笑了,他重復在咀嚼著那幾個字:“牽手?哪只手牽的?”
說著,他已經起身拿了棒球棍。
何默抬眼,他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,他仍不敢相信他會是孟煙的丈夫……孟煙是那樣纖細脆弱,而她的丈夫卻是個殘暴的男人。
何默咬緊牙關,擠出話來:“我和她是純潔的!但是即使你擁有了她的人,但你擁有不了她的靈魂,她終將不屬于你,她終將自由飛翔。”
喬時宴拾起一旁的資料。
學哲學的?
他嗤笑一聲,慢慢給自己戴上了白色手套,另外還戴了護眼鏡,他沒有多說一個字,也沒有再問,直接揮下了棒球棍……
何默的兩只手,都廢了。
在一片慘叫聲叫,
喬時宴垂眸很淡地笑:“這是你勾引我太太的代價!我已經收著脾氣了,三個月后……你的命保不保得住,就看你的造化了!”
何默趴在地上。
他痛得全身抽搐,他不停地眨眼看著自己雙手,他知道自己的手廢了,就是接也接不上了……
一張卡丟在地上,里面是10萬塊錢。
喬時宴聲音冰冷:“拿去治手。”
何默憤怒地嘶吼:“你會受到報應的!我是真心喜歡她,是真心喜歡她,是愛,不是變態的占有!”
“是嗎?”
喬時宴笑得從容,卻顯得陰森,他慢慢走過去踩在何默的左手上,何默再次發出慘叫聲……
地下室門口,孟煙穿著睡裙,呆呆地望著這邊。
她看見真實的喬時宴。
她看見何默被踩在腳下,他的雙手全是血,他身上都是血……只是因為她想知道被愛的感覺,她把何默害成了這樣。
可是喬時宴,他報復她,他還跟女人搞在一起。
為什么……
孟煙單純的世界,崩塌了。
她不停地喃語著那幾個字:“不要……為什么……”
她的眼睛盯著喬時宴,一直在說,一直在說,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,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她更不認識何默了。
她只認識自己的丈夫。
孟煙失智了。
說得直白一些,就是瘋了……
當再也喚不醒她,醫生束手無策宣布這個消息時,喬時宴呆住了,金秘書也呆住了……
誰也沒有想到,孟煙會瘋掉。
她比從前更單純,她沒有再去學校,她每天關在家里面,她能自理,但她不諳世事,她的智力只有七八歲的樣子,很天真無邪。
喬時宴每晚回來,陪她。
但是他沒有再碰過她了,他有男人的需求,他也沒有去找外面女人解決,他不是道德感強,而是……看著孟煙那張臉,他似乎沒有任何心思了。
孟煙懷孕四個月時,
喬時宴讓人羊水穿刺,做了親子鑒定,當然那個腹中孩子是他的。
那晚,他靜靜坐在書房里。
他在想,他報復孟燕回,他娶了孟煙,他似乎擁有了一切,但似乎他又失去了一切……
因為孟煙瘋掉了……
“哥!”
喬熏從夢中醒來,睜開眼,四處一片漆黑。
她做了噩夢。
她夢見了喬時宴跟孟煙,她夢見哥哥對孟煙來好,她夢見他們最終的結局不好……就像是她跟陸澤一樣,悲歡離合。
喬熏坐起來,她蜷著身子抱住自己,到現在她的身子還在顫抖。
因為夢境太真實了。
一只手掌,輕握住她肩頭。
她抬眼,而后她在黑暗中看見了陸澤,他穿著雪白浴衣坐在輪椅上,若不是輪椅,絲毫看不出他身體有什么不同……
他開口,聲音很溫和,他說:“言言已經快好了!”
“我知道。”
喬熏喃喃地說,她仰著頭望他,她的眼里有著渴望有著乞求,她現在很想抱一抱陸澤……白天那些堅強在此時,全部瓦解。
她第一次這樣,輕而脆弱地說:“陸澤,你抱抱我好不好?”
陸澤的眸色,在夜里深不可測。
就在喬熏以為,他會離開時,他已經輕輕把她拉到腿上,他輕聲告訴她,他的腿部沒有知覺,他告訴她,他不會疼……
稍后,他便低頭吻了她,同時探進她的睡衣。
他很克制。
一切都是慢條斯理的,但是天知道他有多么地緊張,怕她不滿意更怕她會反感,畢竟他現在是個殘疾,他只有一只手可以動……
好幾年沒有過,這兩年,他連自瀆也不曾有過。
總歸生疏了。
他顧及著她的感受,一直很溫柔,他讓她坐在他的手掌上……他在黑暗里看著她的表情,會很低地問她還可以嗎?
喬熏沒有出聲。
她趴在他的肩上,輕輕咬住他的頸肉,無聲催促。
少頃,她低低地叫出來。
他把她的臉蛋扳過來,他堅持看著她,大掌按著她一下一下的……他們就這樣注視著彼此幾乎扭曲的面孔,沉默著這一場情事。
雖寂靜無聲,但彼此的身體,卻有感覺得要命。
或許是因為背德,他們的身體,幾乎泛濫成災……
反反復復,好幾次。
一直到天色將明,陸澤仍戀戀不舍,他握住她的纖腰,在微弱的晨光里注視著她的表情,很溫柔地問:“你好了沒有?”
喬熏早就好了。
她畢竟是女人,一兩次便足夠了,后面她完全是喂著他罷了。
她能感覺到,這幾年陸澤沒有過女人,他雖克制但是真的……那方面很兇,應該是忍了很久。
她眷戀這種感覺,寧可讓他以為,她需求大。
她仍抱著他。
陸澤大概體會到她的心情,他抱了她很久,在天色完全亮之前,他低低道:“喬熏我們就一晚!過了這一晚,我們都把這事兒忘了。”
喬熏捧住他的臉,嗓音溫軟:“你是介意林雙嗎?陸澤,我們……”
“我們只是逢場作戲!”
陸澤打斷她的話,他聲音淡漠地抱歉:“我沒有準備負責。”
喬熏仔細看他的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