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安寧想阻止都來不及,周紅云還在很熱情地跟人聊天:“你們是出差還是去玩啊?看你們樣子,應該是去辦事吧,在哪個單位上班的?”
男人也很隨和:“我倆是煤炭總局的,是去出差,要不這么熱天,也不愿意出門。”
周紅云連連點頭,聊著聊著,不自覺都交換了姓名,兩個男人,戴眼鏡的叫張宏,另一個叫龐小兵。
張宏健談一些,已經周嬸長,周嬸短的喊著。
還不停地夸著:“周嬸兒,你可真有福氣,這三個孩子長得真好看。”
周紅云也沒揭穿,樂呵呵地點頭:“可不是,都是我家的,長得好看還聰明呢。”
盛安寧也沒參與兩人的交談,看著孩子們吃完,帶著他們手牽手去洗手。
張宏就很好奇:“周嬸,你帶著兒媳婦和孫子們去干什么?走親戚?”
周紅云有些驕傲:“去看孩子爸爸。”
張宏點點頭,卻還是好奇:“孩子爸爸在哪兒上班?酒泉那邊條件挺差的,你們帶著孩子過去能行嗎?那邊連自來水都沒有,我去過一次,夏天特別熱,附近連個樹蔭都沒有。”
周紅云就怕張宏看不起:“那可不是,我們去的地方不一樣,孩子爸爸是核研所的,那邊不是有研發中心和發射基地?修建得可好了,有自來水也有樓房,條件可一點不比京市差。”
龐小兵原本只是聽著,聽周紅云這么說,也坐直了身體,湊了過來:“這么厲害?原來是研究核武器的,周嬸兒,你可真了不起。培養的孩子這么優秀。”
周紅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承認,趕緊擺手:“你們可是誤會了,剛才那個是我侄媳婦,我們去看的是我侄子,優秀的是我侄子,了不起呢。”
盛安寧牽著三個孩子回來,就聽周紅云在說:“我侄子厲害,侄女也很優秀,都在那邊上班呢。”
趕緊開口阻止:“姑,你要不要去洗把臉,這會兒人不多。”
周宏遠連連應了兩聲,拿著毛巾去洗臉,臉上還帶著笑容,那是因為聊天后,得到滿足了一種虛榮的笑。
盛安寧給三個孩子擦干臉,又拿出兒童面霜,給三個小寶貝擦臉。
張宏看了一眼,盛安寧手里的瓶子,他在商場見過,價格還不便宜,要好幾塊錢。
又掃了眼盛安寧,扭頭看了看龐小兵,兩人用眼神無聲地交流著。
張宏見盛安寧始終不搭理他們,而且一直連個眼神都不看過來,猶豫了一會兒去逗孩子,先逗安安:“小朋友,你幾歲了?叫什么名字啊?”
安安只是看了他一眼,抱著小胳膊把頭扭到一邊:“我不能告訴陌生人我的名字。”
張宏笑起來:“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小朋友,不過做得很對,這樣就不會被壞人騙走。”
然后又試圖跟盛安寧聊天:“你把孩子教育得很好。”
盛安寧只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,并不打算跟張宏聊這個話題。
龐小兵卻有些不死心,接著問:“剛聽你姑姑說,你是學醫的?還是京大畢業的,高材生啊,以后留在酒泉那邊,真是屈才了。”
盛安寧不太喜歡這種沒有邊界感的聊天,低頭收拾東西,不接話。
龐小兵摸了摸鼻子,看看張宏,表示沒用,根本聊不起來。
周紅云洗臉回來,張宏立馬起來讓坐,還拿出自己帶的香蕉給周紅云:“周嬸,你給孩子們分著吃,三個孩子真是太可愛了。”
“不用不用,我們都帶得有,路還長著呢,你們慢慢吃。”
周紅云雖然聊天歸聊天,卻不肯拿不熟人的東西。
晚上,盛安寧帶著孩子們去洗漱,讓周紅云帶著墨墨睡,她帶著舟舟和安安睡。
主要床鋪太窄,怕周紅云休息不好。
孩子們睡著了,盛安寧卻睡不著,靠在床邊,瞇著眼似睡非睡,能聽見張宏和龐小兵兩人坐在走廊里聊天的聲音。
“有點兒想家了,這次出差時間肯定長,下面這些人辦事實在太磨蹭。”
“可不是,咱們這個單位,看著光鮮,一年到頭在家的時間太短了,我家媳婦孩子都有抱怨。”
兩人聲音壓低,聊的都是家常,話里話外,都是對家的愧疚。
盛安寧轉了個身,閉眼當沒聽見。
第二天一早,三個小家伙早早就醒了,坐火車的興奮勁兒還在,安安不停地問盛安寧:“是不是要下火車了?是不是能見到爸爸了?爸爸來接我們嗎?”
盛安寧一邊給安安洗臉,一邊阻止這個小話癆:“還要兩天才能到,安安坐火車無聊了?那我們去窗邊看看風景啊。”
安安搖頭:“不好看,安安喜歡坐呀,媽媽,安安肚子餓哦,要吃飯。”
盛安寧哭笑不得:“你怎么這么快就餓了?是不是肚子里有蟲蟲了?媽媽看看?”
說著去撓安安的小肚子,安安咯咯樂的在床上翻滾。
早飯,孩子們吃蜂蜜蛋糕,盛安寧又給每人泡了一杯奶粉,一個蘋果。
安安還鬧著要吃肉,盛安寧點著她的小鼻子:“不能吃肉啊,要是一直吃肉,肚子會痛。”
安安還算聽話,乖乖點頭,抱著奶粉咕嘰咕嘰喝起來,大眼睛還時不時到處亂看著。
周紅云洗了臉回來,見上鋪兩個男人沒見,挺好奇:“那兩人應該是去餐車吃飯了。”
盛安寧輕聲說著:“姑,你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說時勛的工作,他們的工作還是保密的。”
周紅云想了想:“我沒說具體的,應該沒事吧?”
盛安寧點頭:“嗯,以后都不要說,盡量少跟陌生人說話,時勛和朝陽的工作很特殊,我們看著和普通人沒區別,可是有些人不這么想,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,就很麻煩。”
周紅云這才有些擔心:“那可咋整,我都說了。”
盛安寧安慰著:“沒事,下次注意,和那兩個人也要說話,他們可沒有表現得那么簡單。”
周紅云啊了一聲:“不會吧,都是京市人,還能騙人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