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小晚大大咧咧地在太師椅上坐下,沉默了一會兒笑起來:“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,我沒那么容易被打擊到,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,我想起來就是有一個事情想不通,我媽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選擇自殺呢?”
“我才六歲,她就沒想到如果我沒了媽媽會怎么樣?”
盛安寧看著眼中閃過迷茫的慕小晚,想了想:“人其實都怕死的,可是選擇自殺的時候,那一瞬間腦子里根本什么都不想。”
那個年代,思想封建,被強暴后,根本就沒有再活下去的勇氣。
慕小晚抓了抓頭發:“算了不想了,都已經過去了,我這不是長大了,我現在也不需要父愛母愛。”
倔強地說完,起身在屋里轉了一圈,去雕花的花梨木柜子里拿出一個木盒,過來遞給盛安寧:“上次就想給你呢,這是我沒事給三個孩子雕的小鐲子,你看看。”
盛安寧好奇地打開,看見里面是三對用紫檀木雕刻的小鐲子,細細的鐲子上雕刻著花紋,一圈栩栩如生的桃枝纏繞在鐲子上,枝葉間還隱隱藏著桃子,一點兒也不顯得笨拙,反而靈巧無比。
有些驚訝:“這是你雕的?你竟然還會這個?”
慕小晚笑著:“是呀,我爺爺更厲害,我只是小時候學過一些,后來就自己沒事琢磨著雕刻,打發時間用,時間久了就會了,這個屋里這些假的都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說完又很認真地指了指鐲子:“這是真的,這是正宗的紫檀木,要是戴不上,可以收藏著,當個玩意。”
盛安寧拿著研究了好一會兒,越看越精致:“你這個禮物可真是太貴重了。”
上好的紫檀木,比金子都值錢,更不要說這上面精致的雕花。
慕小晚不在意:“這些都是我爺爺留給我的,在我這里也沒用。”
盛安寧蓋上木盒,就很好奇地問慕小晚:“你沒有下鄉當過知青?”
慕小晚驚訝:“當然要去的,我去了兩年,不過我年齡太小,后來就讓我回城了,回來后又不能安排工作,我就跟著一個爺爺一起學習讀書。”
盛安寧又陪慕小晚聊了會天,幫著她屋里衛生簡單打掃了一下,才抱著木盒子回家。
回家后,把慕小晚雕刻的紫檀鐲子拿給鐘文清他們看。
鐘文清拿著忍不住連連稱奇:“這姑娘手還這么巧呢?看看雕的這個小桃子,竟然跟真的一樣。”
周紅云也覺得好看,給安安往小手上套。
因為慕小晚不知道小孩子的手腕有多細,所以都雕得有些大,輕松就能給小丫頭戴上。
安安覺得手腕上多了個東西,先好奇地看了看,就忍不住開始用小嘴去探索,含著啃起來。
鐘文清就笑著:“這么好的東西,可不能給他們戴著,沒兩天就能把上面的花紋全部啃沒了。”
等盛安寧把鐲子收起來,鐘文清才關心地問道:“小晚回去,沒人找麻煩吧?”
盛安寧把張保江兒子找事的經過說了一遍:“沒事,巒城嚇唬他們還是管用的,他們最近肯定不敢去找小晚的麻煩。”
鐘文清連呼造孽啊:“好好的姑娘,怎么命這么苦,就不能過個安穩日子?”
周紅云就在一旁出著主意:“我看小晚真就挺好的,回頭跟巒城說說,兩人要是能看上了,到咱們家也挺好。”
鐘文清自然愿意:“我也很喜歡小晚這個姑娘,可是巒城心里怎么想的?我覺得他對小晚一點兒意思都沒,現在就是完全因為受人之托,才會幫著小晚。我怕啊,他心里還是有小冉的。”
說完重重嘆口氣。
自己生的兒子,自己還是非常了解的。
周巒城是個長情的性子,突然讓他徹底放了,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,那肯定是不可能的。
盛安寧也覺得是這樣,畢竟一段感情,還是年少時就開始的喜歡,怎么可能說忘記就忘記了。
不過周巒城卻做得很好。
周紅云突然想起在院里聽來的八卦:“我聽說最近耿愛國和小冉在鬧離婚,耿愛國母親王素云也支持,因為小冉不能生。”
鐘文清挺驚訝:“是真的嗎?”
周紅云連連點頭:“我估計八成是真的,兩人結婚也大半年了,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,那王素云本來就看不上小冉呢,這下肯定更不會愿意了。”
鐘文清皺眉:“那不能真離了吧?那要是離婚了……”
后面的話沒說,大家也能明白,要是洛安冉離婚了,和周巒城兩人會不會又好了。
盛安寧就覺得可能性不大,倒不是嫌棄洛安冉離婚的身份,而是都是一個大院的,以后見面多尷尬。
周紅云就比較封建了:“不可能,我們巒城怎么也是一個大小伙子,好好的黃花大姑娘不要,娶個二婚的,不是讓人笑話嗎?而且還不能生養,肯定不能要。”
說著還不放心,叮囑鐘文清:“嫂子,這件事上,你可一定要管,我知道你和我哥都開明,可這事情不行。”
鐘文清心里也不樂意,以前是挺喜歡洛安冉,可那是以前,現在就不一樣了。
也感覺嫁過一次的洛安冉配不上自己兒子。
盛安寧看兩個人突然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情發愁,有些哭笑不得:“你們想得有點兒多了,我覺得巒城也不會愿意的,放心吧。”
周紅云忍不住嘟囔一句:“好漢架不住纏,要是巒城回頭同情小冉的遭遇,那兩人時間久了,肯定會那個詞怎么說來著?什么灰?”
盛安寧笑了:“死灰復燃,放心不可能的。”
鐘文清沒吱聲,心里卻愁起來。
沒兩天時間,耿愛國和洛安冉鬧離婚的事情在大院里傳得沸沸揚揚。
很多人就覺得,肯定是周巒城回來,洛安冉變心了。
而且離婚,本來就對女人不友好,傳出去話的就更難聽了。
等周巒城知道時,洛安冉已經被耿愛國打進了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