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靠近山腳下,又在北部,所以冬天來得早,今年來得更早。
周朝陽也是第一年在這里過冬天:“不知道啊,怎么會這么早下雪呢,白菜還沒收呢,樹上的葉子也沒落,真是奇怪,嫂子,趕緊進屋,一會兒再著涼了。”
盛安寧看著雪片撲簌簌地落在菜地里的白菜上,幾乎瞬間白了一層,心情又郁悶起來。
周時勛走的時候,還是夏天呢,現在轉眼都冬天了,怎么還不回來?
心里也有點兒小情緒,周時勛要是再不回來,等他回來,也不搭理他。
在村里的肖燕,日子也不好過,她跟憨牛倉促結婚,也領了結婚證,卻沒敢通知家里人,要是母親知道她在鄉下嫁給了一個傻子,肯定會氣死。
可是她想回城,也想上大學,她想要更好的生活,活給別人看,就只有這條捷徑可以走。
她以為憨牛什么都不懂,結婚后哄著他,就能不過夫妻生活,結果這個傻子不知道誰跟他說的,竟然天天纏著她睡覺。
還是個無能,所以每天在她身上折磨得青一塊紫一塊。
咬她,掐她。
月蓮早上看肖燕脖子臉上的痕跡就很滿意,每天早上都會給肖燕煮兩個雞蛋:“你和憨牛好好過,將來生個孩子,就是我們家的大功臣,以后把你當菩薩一樣供著。”
肖燕不想聽這個,看著村支書:“你答應給我簽字蓋章的,什么時候蓋章?”
只要有了村支書的蓋章,她就可以去報名考大學。
村支書擺了擺手:“你先不要著急,報名不是要到下月底結束,來得及。而且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心跟我們憨牛過日子,等你懷孕了,我就給你蓋章。”
再也沒有從前道貌岸然的嘴臉。
肖燕一聽有些著急,憨牛那方面根本不行,懷孕?這輩子也不可能:“我們結婚證都打了,我還能怎么騙你們?”
村支書搖頭:“事情不是這樣的,你要是考上大學,你還會回來嗎?你想過怎么安排憨牛嗎”
肖燕皺眉:“那你們什么意思?”
月蓮也不怕肖燕翻臉:“只要你給我們家生個孩子,肯定讓你走,哪怕你將來離婚都行。”
肖燕冷笑:“你兒子都不行,怎么生孩子?”
村支書和月蓮對望了一眼,看著強壯如牛的兒子,竟然不行?還以為只是傻呢,沒想到竟然不行?
月蓮有些不信:“是不是不會?你是個醫生,你教教他啊?”
肖燕想想都惡心,讓她教一個傻子洞房?
心里更是有些絕望,她好像被村支書騙了,王春紅都拿到他的蓋章,已經在積極準備考試的事情。
一場雪下了兩天,晚上下,白天化,路上都是泥濘。
盛安寧見鄰居們都在買煤球和煤塊,用小板車推回來堆在墻角,本來想著和周朝陽一起去,結果周朝陽這兩天有些忙。
想了想,索性她自己去。
先去家屬院房管科借了個板車,推著去拉煤球的地方。
感覺挺好推的板車到她手里就非常的不聽話,在泥濘的路上亂跑。
盛安寧剛推出家屬院就有些后悔,空車她都推不好,更不要說裝上一車煤塊了,有些泄氣的站在路邊,打算一會兒把車還回去算了。
周時勛坐在車上,遠遠就看見盛安寧推著板車站在大門口,心頭一熱,喊著司機停車。
陸長風自然也看見了盛安寧,再看周時勛迫不及待的樣子,扶額:“到跟前再停車也不晚,你現在停車跑過去?都到家門口了,你還著急什么?”
盛安寧就看著一輛吉普車停在面前,透過車窗看清里面的人,心臟突然停頓了一下,那個朝思暮想的男人終于回來了。
隔著車窗看著周時勛,突然就覺得委屈,扶著板車扶手,紅著眼尾看著周時勛。
周時勛沒等車停穩,就急切地開車門下車,看著兩個多月沒見的女人,有些激動和緊張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,狠狠盯著盛安寧,憋了半天來了一句:“我回來了。”
盛安寧想好等他回來也不搭理他,可是看見人,卻又忍不住:“你怎么瘦了?”
比走時瘦了很多,臉上的線條更分明硬朗。
周時勛含糊地回了一句:“沒瘦。”
就忙著過去幫盛安寧推板車,彎腰一瞬間,視線落在盛安寧的肚子上,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,感覺穿著貼身小棉襖的盛安寧,小肚子往外凸出來不少,是長胖了?
陸長風也跟著下車,過去搶過周時勛手里的板車:“弟妹是要去干什么?我去就好了,你和老周也好長時間沒見,趕緊先回去說說話。”
他可不敢讓傷還沒好的周時勛亂動。
盛安寧狐疑地看著一向高冷的陸長風突然變得殷勤起來,又扭頭看了看周時勛:“你是不是受傷了?”
周時勛趕緊搖頭:“沒……沒有。”
盛安寧不信,拽著周時勛的衣服,當眾就要扒開:“你讓我看。”
周時勛趕緊握著她的手腕:“回家再說,這里這么多人呢。”
盛安寧已經看見腹部纏著的一圈紗布,眼圈更紅了:“你保證過不受傷的。”
周時勛手足無措的看著盛安寧:“沒事,小傷,我們先回家。”
盛安寧跟陸長風說了一聲把板車還給房管科,她擦著眼淚跟周時勛回家。
進門后脫了棉衣氣呼呼地站在爐子前不說話。
沒了外套,只有穿著毛衣的盛安寧,更顯得肚子凸出。
周時勛就算什么都不懂,也知道媳婦這是懷孕了,緊張的心跳加快,口干舌燥,搓了搓手站在盛安寧身邊:“啥時候有的?”
想摸摸盛安寧的肚子又不敢,表情都變得有些拘謹和小心翼翼。
盛安寧橫他一眼:“和你有什么關系,是我一個人的孩子,你在外面受傷也不跟我說,干脆不要回來啊。”
周時勛抿了抿嘴角:“不嚴重,已經好多了。”
盛安寧很生氣,卻又忍不住擔心,悶悶生了一會兒氣,瞪著周時勛:“你去床邊坐著,把衣服脫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