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見江瞳沒有反應,舔了舔嘴角的鮮血繼續道:
“就算人類真的接納你了,他們也絕對心思不純,要么想活捉你,要么就是想欺騙利用你,人類都狡詐的很,我告訴過你的,只有我跟你是同類,不會傷害彼此。”
江瞳反駁她:“我哥哥不會。”
女人聳聳肩:“那走著瞧吧,不過我這里永遠對你敞開懷抱,人類不可靠,普通喪尸又太愚蠢低級,眼冢,沒有你,我會覺得很孤獨的,你也一樣,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。”
江瞳轉身要走,女人突然將男尸的心臟徒手掏了出來,塞進了一個袋子里,丟給她:
“拿著,當小點心,我估計你好幾天沒進食了吧,再忍下去,我怕你忍不住吃了你親愛的人類哥哥哦。”
江瞳抿了抿嘴,還是接了。
昏暗幽深的巷子角落,江瞳的一只眼睛突然開始扭曲變大,大得占據了她整張臉,里面密密麻麻的瞳孔似如口器,一個個叫囂著饑餓,宛如可怖的殺人墳墓。
不一會兒,黑夜里傳來窸窣的啃食聲...
回到桃陽,江瞳輕手輕腳的開了門走進去,正要去自己房間,客廳沙發上傳來哥哥江嶼嗓音:
“瞳瞳,這么晚了你去哪了?”
江瞳頓住腳步:“睡不著,去外面散散步。”
江嶼把燈打開,站起來走到她面前,忽然聞到淡淡的血腥味,淡得他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忽略了。
他仔細看著妹妹的眼睛:
“沒戴眼鏡你就這么出門了?看得清嗎?”
江瞳道:“看不清,就隨便轉轉。”
江嶼又看了她許久,忽然露出茫然又心痛的表情:
“瞳瞳,你在撒謊,你小時候一撒謊就是這種表情,可我怎么還是覺得你有些陌生了,是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讓你很壓抑嗎,能跟哥哥講講嗎,不管發什么事情,我都會接受,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做,甚至我可以豁出性命把傷害你的壞人抓起來,替你出氣報仇。”
他能想象到的,最嚴重的傷害就是有人凌辱她,虐待她,讓她做很危險過分的事情。
這是他作為哥哥,已經是極度難接受并且痛徹心扉的事情了。
每每想到這些可能,江嶼都覺得心如刀割,痛恨傷害她的人,也憎惡自己,是自己沒保護好她。
有時候這種情緒會讓他從夢中驚醒,醒了后甚至以頭搶地,那種悔恨如敲骨取髓,痛不欲生。
他不敢問啊。
可今天,蘇桃的那番問話讓他警醒。
他再不能逃避了,他得知道在妹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,他要幫助她走出來,去用自己的余生去愛她,竭盡所能的撫平她的傷口。
江瞳愣了下,黑幽幽的眼睛望過來:“真的嗎?”
“真的,哥哥發誓。”
江瞳囁嚅了兩下嘴唇:
“那你愿意跟我走嗎,離開桃陽,這里不適合我。”
江嶼瞬間怔住:“為什么,你不喜歡這里?”
為了讓妹妹盡快融入桃陽,他是逆著自己性子來的,主動跟桃陽所有人交好,就是為了大家能看到他妹妹時,想起他這個人的好,多關照關照她,理解包容她的冷漠和孤僻。
難道是他做錯了嗎?
江瞳就直勾勾的看著他:“愿意嗎?”
“瞳瞳...桃陽是我們的家。”
江瞳的情緒瞬間爆發,瞳孔控制不住的分裂:
“你不愿意!你分明剛剛才說過,你什么都可以為我做!騙子騙子!畫皮說的對,你們都是騙子!”
她沖進房間,大力甩上房門。
江嶼沒看到她異常的瞳孔,注意力都在她那幾句話上,心痛難忍。
離開桃陽?
那他們能去哪呢?
而且就算有他們兄妹二人的容身之處,他也答應過蘇桃,要一輩子做她的影子伙伴。
他絕對不能離開桃陽。
江嶼倒在沙發上,只覺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氣。
“畫皮?是什么人的外號或者代稱嗎?”蘇桃聽完偷窺鬼時子晉描述的江嶼兄妹倆吵架的場景,提出了疑問。
時子晉搖頭:“不確定,并且我除了能看出她沒有異能外,也沒察覺到有特別不對的地方,不知道是‘探查之眼’的局限性,還是我現在是個魂,能力減弱了。”
蘇桃沉吟了很久,突然冷不丁的說道:
“她會是第二個骨翼嗎?”
時子晉的魂在半空中波動了好幾下。
蘇桃緊緊的皺著眉:
“當然我只是猜測,也許是我多想了,江瞳除了性格孤僻了些和眼睛突然恢復視力外,也沒有很特別的地方,她不像骨翼那么極端,也沒有骨翼的殺人本能和欲望,最重要的是...”
她說到這里停住了。
最重要的是,系統沒有發出預警。
之前有喪尸靠近,系統都會預警的,這讓蘇桃愿意相信江瞳就是個奇怪的小妹妹而已。
但腦海里還是有個聲音在提醒她,沈問程當初的猜測你忘了嗎。
喪尸不斷進化,模仿人的體溫和心跳,那與我們還有什么區別嗎,它們會不會無聲無息的埋伏在人類社會中,蓄積力量,給人類致命一擊...
會不會其實已經存在很多變異喪尸了,只是它們和人類太像了,我們沒有發現而已...
蘇桃在自己的回想中戰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