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奇譚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破竹_宙斯小說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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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破竹


更新時間:2025年07月25日  作者:貓疲  分類: 歷史 | 架空歷史 | 貓疲 | 唐奇譚 
他鄉非鄉

他鄉非鄉

一路行來,無論是沿海近岸的城池、港市,還是那些開發度很高的人居島嶼;都是一副承平日久,不聞兵戈的安逸太平景象。因此,見到討伐大軍的態度和反應,也是不一而衷。有驚若寒蟬的,有閉市躲避的,還有負糧競從其后的。

畢竟,在這中土南端的嶺外之地,許多地方已有好幾代人,沒有見過真正的戰火和兵事了。更多的時候,是在朝廷的邸聞、公報和地方的文抄上,略知曉一些遙遠的海外、異域之地,又爆發了如何的戰事,取得了多少的斬獲和征拓。

作為獵奇和八卦的談資,津津樂道或長或短一段時間而已。而當戰火從久違的傳說中走出,真正降臨在身邊的時候;卻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和狀況了。然而在偌大的南海公室內部,卻又不少人將其視為了更進一步的莫大機緣。

道理也很簡單,當初由梁公一手發起的,歷經數代人篳路藍縷、披荊斬棘,開疆擴土于外的百年大征拓,其實也接近尾聲了;方便開拓和征服的外域新土,已然不見多少了;只剩下一些鞏固和拉鋸的后續,或是征戰好幾代的硬骨頭。

或是缺少足夠價值和收益的,窮鄉僻壤、荒蕪貧瘠之地;作為殘存土族、外夷的茍延殘喘之所。因此,建功立業的機會不能說沒有,但實在也不多了。而且大都是在遙遠的異域他鄉,或是偏僻的莽荒之地。自然也很難成為進身階梯。

但萬萬令人沒有想到的是,在公室崛起和治世的根本,頭號藩領的海南之地;居然會發生大規模的叛亂。這固然是大大沖擊和動搖了,世人心中的公室權威與天賦地位;但同樣也給了許多,沉淪下僚之人,苦熬資歷的官員將領指望。

要知道,海南大島一府十州,數十縣治;不計其數的田莊、別業,工坊和礦山、園林,鹽田與港市,擁有成百上千的官職和管理差事。也是用來安置功勛將士、資深官屬,和優撫臣下的上佳之所。也形成一種獨特的累世文化和傳統。

海南出身的各色人員,也幾乎占據了公室內部,臣屬、將吏的很大比例。尤其是其中的清貴美職、關鍵要任,都少不得由被稱為“國姓”的公室支族、分家擔任;而少有外姓中人的輟升和選拔機會。因此,在出兵前嗣君許下重諾。

有意打破這種,長年既定俗成的慣例和局面;令平亂有功之士,得以相應名位和身資的報償。這無疑頗有成效的大大激勵了士氣和軍心;也讓原本因廣府風災中的一系列變亂,有些紛亂嘈雜的暗流涌動,在短時間內得以平復和安定。

轉變成了紛紛爭涌向前的士氣如潮。而體現在這只跨海征討的船團中,便就是在甲板上不斷操練打熬,或是整備兵器、往復檢點物資的種種備戰舉動;以及無所不在的躍躍欲試,翹首以盼或是煩躁不安,的焦灼氛圍。

身為這支討伐大軍的江畋,就在這么一股激烈風潮和氣氛中,所裹挾之下,登上了海南島東北端的儋州東水浦。在這里,先行登陸的海兵前鋒,已會合了當地光榮水師的分船團;并成功控制了沿海的部分巡檢船隊和諸多的駐泊水寨。

因此,他們幾乎兵不血刃的獲得了,深入島內的關鍵突破口,并做好了迎接后續大軍的諸多準備。當江畋隨著靠岸的座船,登上碼頭進入城區之后;還可以看見沿途的港市中,被吊在海風中的若干人頭,顯然是殺雞儆猴式的震懾。

在先前登陸的第一時間,被海兵隊的前鋒都尉,給臨陣處決的推諉公事、懈怠上命和有悖職責之輩。因此,在后續的兩萬戰兵,一萬輔卒、役夫,盡數上岸的當天;就已然準備好,相應換乘、輸運的車輛和牛馬大畜,還有向導協力。

最大的感觀就是,大量出現在田園林地、鹽場礦山之間,各種膚色的番奴群體和聚落;從天生矮小的倭人,到高目深鼻的波斯、大食種,到卷發碳膚的昆侖奴,或是深紅、褐皮的島夷、天竺人;膚色蒼白隱約泛紅的泰西、塞種人等。

這也是普遍存在東海、南海諸侯外藩的一大特色,各種各樣的藩奴、外夷,填充了最底層的生態位;令唐人百姓得以休養生息,甚至比在中土/國內過的還好一些。或有機會受到初步的啟蒙教育,從而充當潛在的兵源、吏員,開拓團。

不過,就算是此時此刻的戰爭期間,這些藩奴、外夷的勞役,也依舊沒有受到什么影響;依舊川流不息的忙碌在水渠、河池、堰塘和泥灘、鹽場之間;唯有在大軍行進過路的那一刻,才誠惶誠恐、敬畏異常的成片匍匐在地不敢抬頭。

但隨著逐漸遠離海浪的喧囂,風中帶來的咸腥味與潮潤之后;戰火的痕跡還是逐漸出現在,前行的道路周邊。整個放棄的村莊和田園,點燃燒黑的的驛館和碼頭、行棧、倉房、邸店;集體躲進集鎮,閉門自保的士民百姓、商賈大戶。

乃至成群結隊北向而逃的鄉土民眾,還有逐漸越來越多,漂流在河水中的尸體;零星流竄道路的搶劫團伙、乘亂作亂的群氓,也帶來了島內多方勢力,自發亂戰成一團;乃至叛軍兵分數路,奪取和占據州縣,一邊執行清野諫壁的消息。

或者說,就算屬于嗣君的勢力,遭到了清洗和追算;但在偌大的島內,也并非沒有傾向嗣君的存在。只是在第一時間就遭到了鎮壓,或是群龍無首之下,只能各自為戰的被動應對。直到南海公室的討伐軍抵達,島內風向這才有所轉變。

另一方面,相對于島內承平日久,少聞戰事的駐軍,這次前來的公室討伐軍,卻不乏在海外、遠國輪戰過的久戰之師;乃至是拱衛公室的精銳健兒,怎么看也是優勢在我云云。唯一可能存在的問題,就是那些叛軍可能存在的奇人異士。

或者說是早年投靠了大妃,或是暗中追隨其的特殊群體;乃至是從廣府逃走的國老余孽、殿前司的殘黨等等。這也是江畋受到嗣君的托請,以敵前觀容使/權行監軍事的身份,出現在這支討伐大軍中的緣故,直接歸他所轄還包括一隊奇士。

因為,也只有江畋所展露的手段和威勢,才能震懾的住這些,明顯來自三教九流、貴庶良賤不已;出身背景迥異,且心思繁雜之輩。更別說,其中還有一些殿前司的留用成員,或是自國老門下,轉而歸正自贖的部舊,民間投效的人士。

因此,他帶上身為侍嬪的蒼翠雙子,以男裝時刻伴隨左右;卻將新納的妾室葉有容,專門留在了鏡臺宮,充當某種以防萬一的坐標系。不然的話,自己在這督陣大軍打生打死,廣府那邊嗣君被人偷了家,那就實在前功盡棄、徒勞無益了。

而這一路的靜默與壓抑,在穿過島中的黎婺山/五指山脈時,即將進入振州的地界前;就被一場突發的戰斗給打破了。那是一座攔在山道上的保隆寨,以及據守其中的數百名藩兵;雖然,他們的武器相對簡陋,卻毫不猶豫拒絕了開關通行。

然后,就在小試牛刀的火器轟擊,持盾的披甲步隊一波沖鋒之下;轉眼就被打破沖垮、潰亂而逃。由此,也獲得了最近叛亂的第一手消息;以韋氏大妃為首的叛黨,在珠崖府自立偽公室之后,大封群臣,以奪取和占據的府庫聚眾數萬。

其中更有本地被拉攏的藩臣、官員、將領,以公室的行苑總管梁煥榮、都官監馮興章、供奉使魏朝倫為首,充任了其中三管四領、八司諸曹的職事,搞出規模不小的聲勢來。就連留守祖廟的衛士左率將司馬德倫,都誘捕右率將加入其中。

因此,作為前鋒自島南登陸的三千海兵隊,在公室子弟出身的游奕使梁興山率領下,成功突襲了崖州的港門灣;卻在后續突入崖州州治的冒進中,遭到了重挫和損失;被參與叛亂的藩兵和鎮防水營、團結兵;合圍困守在港區進退不得。

受此影響,島南的公室藩臣和分家,有更多的人陷入觀望;更有一些周邊的城邑、市鎮,在面對廣府的態度上,出現了分裂和內亂;乃至在爆發了刀兵相向的對抗、沖突。據守在保隆寨的這些藩兵,就是來自一個投機的藩家朱波氏所屬。

這樣被偽公室所蠱惑和拉攏之下,公開參與叛黨的世臣、藩家,約有二三十家之多;雖然都是一些中小規模的領有;但是卻填充和彌補了,以珠崖府為中心的大妃叛黨,外圍警戒和緩沖的需要……因此,接下來就是一日討伐軍連破七寨壘。

一路打穿了數十里的山中峽道,斬獲各千余;而江畋及其麾下,甚至沒有出手的機會;一切就已經結束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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