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奇譚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相逢_宙斯小說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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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相逢


更新時間:2025年04月12日  作者:貓疲  分類: 歷史 | 架空歷史 | 貓疲 | 唐奇譚 
而在光線幽暗的假山花石之間,有些慌不擇路的年輕女子;眼眸中雖含著淚水,但同樣有所決絕和堅毅。她既然設法混進來,自然就要在這場,只面向南海公室/梁氏宗親、眷屬的夜宴中,竭力達到自己的目的。

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,曾與燕山王府少君定下婚約,也因此飽受折磨的洛川海氏嫡女莜蓉了;而只是背負著某種恥辱,改名換姓遠赴嶺南的家門棄子。或者說包括夫親海氏藩主/族長在內,都因此事多少受了牽連。

因此,除了眼睛都要哭壞掉的乳母之外,家門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,將她從過往的生活軌跡里遺忘掉;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說,她也是那個為了家門的需要,不得不與犯下大逆的燕山少君,搭上終身的犧牲品。

因此,當燕山郡王一脈,最終被朝廷正式除封;而變成了幾個由遠支旁宗,繼承的低等鄉伯、縣男爵位后。世居洛川的海氏藩主,當代族長海鳴威受此牽連;與少君的母舅幽州大都督狄禛道,一般被迫至仕退休。

而且,事后繼任了藩主之位,還不是族長海鳴威的長子,海莜蓉的兄長;而是來自第三房的異母弟弟海鳴山,暫代藩主之位。這無疑是讓身為國朝大藩的海氏,陷入潛在的內部爭執和動亂的陽謀,卻也無從抗拒。

畢竟,海氏本身最初源自,吐火羅之地的葉護王后裔;雖然常年駐留在洛都,但所擁有的藩邸/封地產出,以及身為區域性大藩,各種日常進項的支配權;卻是維系族長權威和地位的重要憑仗,如今卻轉入他手。

哪怕只是暫時性的代理藩主,那也意味著一時的大權在手,以及相關巨大利益。固然一時間還對族長保持恭敬,私下里也事事多有請教;但時間長了享受過其中滋味,是否還愿意將權柄重新交還,就不得而知了。

因此作為她的兄長們,也有些蠢蠢欲動;試圖想要居中乘機做些什么,挽回一些局勢。但也因為過度自信,或是急于求成;犯下了一些錯失;在到處活動之下,讓人抓住了針對代理藩主的把柄,揭露在族長面前。

雖然最后未被明面上追究,成為代理藩主海鳴山,寬宏大量、網開一面的親善和優待宗族的樣范。但身為半隱退的族長海鳴威,不得不為此付出,潛在的代價和補償。而這一切都是源自,與燕山王府締結的婚姻。

于是,家門和親族中大多數人的惡意和遷怒,也自然而然的集中到她身上;甚至連已退休居養的父親,都因為避嫌之故不愿再見到她;而一貫性情相對軟弱,而更看重兒子前程的母親,更不可能為她爭取到什么。

因此,作為主要關系人等,她通常的結局就是出家,再郁郁而終。但她卻不想就這么,籍沒無聞的消失掉。尤其她在最后一次任性,私下探視那位燕山少君時,還犯下了夾帶/混入妖邪,試圖進行滅口的潛在錯失。

因此,她私下用盡了家門,在當地殘留的人脈和資源;尋機求到了那位傳說中的“謫仙”;也是順手將燕山王府,轟然催滅的“妖異討捕”面前。以不顧一切凌虐和自殘己身的代價,換取被留在房中一夜的默許。

也因為她這番,破釜沉舟的式的決意;讓家門在最終處置的結果上,不免有所投鼠忌器和疑神疑鬼。因此,在她利用家門內部分歧。虛張聲勢的爭取和運作后;得以免于出家避世/圈禁余生,而是變相流放的結果。

以與海氏關系密切的姻親之家,珠城葉氏門下某位家臣之妹身份,舟車勞頓的輾轉數千里;來到這各方勢力錯綜復雜,南海公室一家獨搭的嶺南廣府之地。但這不代表她就能好過多少,投親的家門其實早已衰微。

只能確保她一處衣食無虞的安身之所,以及定期聯絡的葉氏家門,所帶來的變相資助而已。若只是這樣的話,她也不是不可以靜下心來,隱姓埋名的低調度過這些年;然后慢慢的期待著,來自家門的轉機和變化。

然而在她的身上,另外一種潛在變化卻悄然出現。隨著她的身體逐漸長開,從當初消瘦青澀的少女,蛻變成珠圓玉潤的風姿麗人。于是,葉氏家將、世臣之妹的身份,就不足以成為,遮掩和保護這份麗色的憑仗。

哪怕她開始閉門不出,而用寬松的衣裙和帷帽,來遮掩自己形貌風姿;但還是有一些風聲,被那些多嘴的本地奴仆;給泄露了出去。隨著一些形跡可疑的身影,或是浮浪子弟出現在附近,她不得不連夜搬家別處。

但這種手段能規避的了尋常人,卻避不過本地出身的地頭蛇;很快她就被列入了當地,臭名昭著的品花結社和花間派的候選名錄。日常騷擾倒是不見了,但這不意味著獲得解脫,而是有更高層面的存在暗中使力。

很快就有女性結社的邀約而至,請她參與一些小圈子內的社交活動;但這反而是她最擅長和游刃有余的。哪怕是刻意的藏拙,也依舊能夠在其中,左右逢源隨大流的同時,隱隱的脫穎而出;落入另外一些人眼中。

而這時候,她也基本想明白了;自己能夠隱居和獨善其身,只是一個家門的余澤,護持之下的假象而已。但若能藉此重新開始,攀附上一個足以蔭蔽自身的存在;對淪為家門棄子的她,卻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。

因此,她也不動聲色的順勢接觸,若干可能成為自己托付的門第;并且一度嘗試多了解,一位中年喪偶卻風評尚可,還有正經功名和官職在身的梁氏族人。雖然只是個旁支遠宗,卻官拜審刑院評事的正七品前程。

這要放在過往,連她家門檻都沒資格跨入的存在,現在卻是她聊以擋風遮雨的首選。甚至她還嘗試接觸了,對方的女兒;確認這是一位敦厚有禮、看重親情的老好人。然而,突然間一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驟變。

先是她去書聯絡的葉氏家門,變相斷絕了與她的聯絡,停止了定期的接濟。然后,這位梁評事的全家,也突然間毫無征兆的遠走他鄉。緊接著,她曾經與那位“謫仙”,有過接觸的過往,也被有心之人泄露出來。

也讓她一下子,身不由己的卷入某種隱形的波瀾中;乃至無意間被人設計,窺見了某些隱秘之事。所以她逃出來之后,已然變成被搜捕和追逐的對象。只能陰差陽錯的混入,參與鏡臺宮會宴的梁氏眷屬暫避一時。

但還是不免被昔日舊識之人,當場認了出來,呼喚左近子弟進行追拿……下一刻,神志恍然憂急的她,腳下突然就踩空,仰面墜入了下方的花池中;濺起一大蓬的水花。然而當其他人聞聲趕至,卻未見任何浮起。

緩緩沉入一片幽暗深邃,在冰冷絕望中窒息的葉有容/海莜蓉;突然在一片昏黃燈火搖曳中,激烈喘息著驟然醒來;習慣性的嗆咳不止,卻沒有能夠吐出任何的水跡。回過神來的下一刻,她就見到了身處的環境。

那是一處寬敞的內室,居中是人高的假山盆栽;又有潺潺的涌泉,從縫隙中流淌而下;落在了層層乳白盆臺間。而華麗名貴的暗色輕紗和鑲嵌珠玉的帷幕背后,則是雕刻著松鶴/蘭石的烏木隔板,以及桶狀座位。

隨即,她就忽然明白過來了,這是一處專供貴人使用的出恭入敬之所。與此同時,外間隨著低促的呼喚聲,有人掀起了簾幕,倉促的闖了進來;卻見裙衫沾濕貼身的女子;不由臉色大變,慌慌張張重新倒退出去。

同時口中,結結巴巴的喊道:“君……君……君上,恕罪,小人并非有心滋擾……您請盡興為便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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