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歹也是人民警察。”
“我現在可是給你送業績來的,怎么,你不愿意聽嗎?”
“你不愿意要,我就去找別人!”
劉文見狀急忙攔住她:“別呀。你還能送給誰?”
“梁建國今年的業績都已經非常精彩了,你就別去找他了。”
姜綰笑吟吟地回來坐在他面前說道:“你還煩我不。”
劉文搖頭:“我不煩你,我就是擔心你給我惹來我解決不了的麻煩。”
姜綰笑著說道:“那沒關系。不是有梁建國在后面托底嗎?咱們辦不了的事再找他唄!”
劉文一聽有幾分道理。
刑警隊隊長在后面給他們掃尾,的確是不錯的主意。
這下他也多了幾分興致,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說道:
“說吧,你來找我是為什么?”
姜綰說道:“你幫我查一個人。”
劉文蹙眉:“行,他叫什么名字,家住在哪里?”
姜綰搖頭道:“他家住在大旺村,他叫李有三!”
“據說幾年前他傷了人,但是不知道被傷害的人如何了?是不是還活著!”
“我就是想要知道當年那個案子的真相,他為何傷人,被傷害的人現在如何了!”
劉文聽到李有三和大旺村幾個字時,神色有些愕然!
愣愣地呆愣了一會,眼神在姜綰身上轉了轉問道:
“你是不是想要把李有三帶回來。”
姜綰瞧著他的神情,心底劃過了一抹狐疑,但還是坦然承認:
“你還挺聰明嘛,這都知道。”
劉文的瞳孔微縮,向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問道:“你告訴我,李有三在哪里?”
姜綰蹙了蹙眉頭,發現劉文的狀態很不對!
原本還漫不經心,甚至帶著一些可有可無的淡然,現在一下子變得積極向上,還有那么一點迫不及待,她的腦子嗡的一聲。
姜綰想到了什么問道:“這李有三該不會和你有關系吧,難不成他當年殺的人是你?”
“噢,不對,你現在還活著呢?”
“那是你的家人或者是朋友嗎?”
姜綰這一問,倒是把劉文給問得愣在當場。
好一會兒,他才囁嚅著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姜綰聞言亮了眸子:“嚯!還真是撞在槍口上了。”
她只是想要悄悄打聽一下這個李有三當年犯了什么事兒,沒有想到被害家屬就是劉文。
這讓她怎么問下去?
劉文見她不吭聲。
焦急地抓著她的手臂道:“你告訴我這個李有三在哪?”
姜綰抬頭看了他一眼,冷冷地說:“你先告訴我,這案件從頭到尾是怎么回事,只要你告訴我真相,我就告訴你李有三在哪。”
姜綰不想出賣李有三的下落,但如果他真是個十惡不赦之人,她當然也不可能保他。
她自認自己不是一個滿身正義的人,但也不至于和壞人同流合污的。
她內心里還是相信師伯,相信他結交的人應該不會太壞。
就算是有些什么錯處,也不至于到殺人放火的地步,所以她才會堅信李有三不會草菅人命的。
劉文依然抓著姜綰的手,手上的青筋都鼓脹起來,那雙眼睛慢慢染上幾絲血紅。
因為生氣,他咬緊牙關,臉色也隱隱透著青白,這一刻,姜綰猜測他的內心一定在經受著痛苦的煎熬。
她沒有動,也沒有退卻,就那樣緊緊盯著劉文,保持著自己的態度和堅持。
只要劉文不說出真相,她就絕對不會告訴他李有三在哪里的。
良久后,劉文終于放松了下來,他輕嘆一聲說道:“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。”
他沉默片刻說出的話卻是語出驚人。
他說道:“李有三并沒有殺我的家人,但也沒差太多,因為李有三是我的父親。”
這一次姜綰都震驚了,她瞪大眼睛看著劉文,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回答。
這也太巧了吧!
李有三居然是劉文的父親,可他倆姓氏都不一樣呀!
仔細再看,兩人臉上似乎也沒有什么相似之處,那這父親一說是從何而來。
劉文垂下頭,眼底帶著幾許黯然,而后低聲說道:“這是我的秘密,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,其實我的生父是李有三。”
“我的養父姓劉,我隨了養父的姓。”
說到這里劉文頓了頓,有些煩躁,整個人靠在身后的大樹上。
姜綰明顯能感覺到此刻他的心境并不穩。
姜綰沉默片刻,從口袋里拿出一塊糖遞給他:“吃塊糖,平靜平靜。”
劉文搖了搖頭,吸了吸鼻子說道:
“不用了,我沒事的。”
他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緒,然后開始講述起來,等他講完之后,姜綰就有些一言難盡了。
根據劉文所說,李有三和他母親白燕是原配的夫妻。
但李有三那段時間因為得罪了一些人被人舉報。
他為了不被那些人抓走,便躲進了深山里。
那段時間革委會的人到處抓人。
大旺村靠近深山,不愿意被抓走的人就躲進了深山里。
李有三那時也跟著朋友躲進去了。
他進山第二天,那些人便找上門來,想要抓李有三,問題是李有三已經走了。
那些人見找不到人,便將李有三的媳婦也就是白燕抓了,逼問她他的下落,要她大義滅親!
白燕死活不肯說出李有三的下落,那些人就把白燕給抓起來,將其綁在村子口。
當時革委會里有一個叫劉路的人。
白燕還沒結婚之前,這個劉路就很喜歡白燕。
白燕結婚后,劉路雖然不敢惦記,但卻一直暗中看著她,十幾年過去了,他一直沒娶媳婦!
如今見白燕受苦了,便偷摸給她送吃的,還想辦法將她放了。
就在他放人的時候,剛好被革委會主任看到了。
人沒放走,劉路還被訓斥了一頓。
劉路沒辦法也只能是獨自離開,然后將白燕的兒子劉文給接回家里去照顧,那時候的劉文還很小,不過十三四。
那個時候已經是那場運動快要結束的時候。
有很多風聲都說運動快結束了,但革委會的人還沒撤,他們正在上演最后的瘋狂。
看誰不順眼就往死里折騰。
反正他們也知道自己是秋后的螞蚱,蹦達不了多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