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，也不是
祖龍的聲音溫和地響起，回應著安靖的言語：永恒之戰，的確如此，但昔日的那些仙神，并不全都在懷虛……他們前往了其他更加重要的區域
本質上，合道的戰爭是無視世界的。我的主要戰場是在懷虛，但是伏邪的戰場在許多世界，每得到一個碎片，伏邪的本質都將更趨完整
而那些合道之下的仙神，他們需要的進一步的成長，在‘最前線’，他們不會呆在固定的世界，而是借助‘盡遠天’的力量，來回穿梭，挽救每一次危機
合道是無限的，可以辦到既要又要之事
如此說著，祂看向伏邪，龍瞳中倒映著那無限分形的劍光之影，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：當然，這也不是完全的好事
因為在伏邪那無窮的可能性中，也存在著那些敗北的，被天魔侵蝕了起源的可能——既要又要，可不會管好壞
被這些錯亂的時間線侵蝕，縱然是‘返虛道一’亦會‘化道沉眠’……伏邪便是這樣的道兵，我亦是這樣的道尊。
而現在
祖龍與安靖對視，祂平靜地笑著：你喚醒了我們
“我覺得。”安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，有些古怪地說道：“我還沒有那么強吧？”
和強弱無關，喚醒只需要條件
祖龍的聲音在無窮無盡的光界中回蕩：我被無上天魔的殘念糾纏，祂與我同時共存。歷代天尊烙印中，都有天魔留下的后手，那些曾經和天魔合作，認同了一部分天魔理念的天尊，祂們的存在就能喚醒無上天魔
反之，就可以喚醒我
無窮時間線中，能進入照鱗界的，大多分為幾個派別——想要喚醒我的天宗天驕，想要喚醒無上天魔的天魔與魔道，想要維持現狀的，想要將我這枚被污染的鱗片放逐至大荒界的，亦有其他許多懷有別樣目的的存在
垂下頭顱，祖龍瞳中，唯有安靖一人：但是他們都沒有你——不如你——不如你想要見我
因為你想要見到我
這是一個愿望，一種因，一種問題
所以
愿望會被回應，因會得到果，問題會被回答
所以，我就會蘇醒
這就是條件
安靖沉默了一會，消化這些信息，然后抬起手，看向自己手中的伏邪。
“那么，伏邪你……”
“收集碎片，就是讓我蘇醒的條件。”伏邪的聲音此刻清靈無比，帶著一種大夢初醒的了然：“但是在特定的情況下，比如說，在這照鱗界中，祖龍作為鏡子，可以倒映出全部的我，故而我也可以蘇醒一部分。”
是的
祖龍與伏邪對視一眼，雙方似乎只是對視一瞬，卻有光芒流轉。
交換了信息后，伏邪的意志與祖龍一同聚焦在了安靖身上：你是最關鍵的。我從未這么早蘇醒過，而且壓制住了無上天魔……這很不可思議
你要知道，在許多世界中，我方陣營的勝利，屬于少數，我如今的狀態，屬于最好的一批
“這就最好了嗎？”安靖問道，他眉頭微皺：“我還以為差了點什么，最好都這樣，那最壞可真不敢想。”
壞就是敗，好卻有很多種
而龍神微微搖頭，坦誠道：贏，就是好，實際上，我們在絕大部分對決中，都輸了
“什么？”安靖這次是真的驚訝了：“絕大部分都輸了？那懷虛現在是什么鬼情況？”
——哦，原本就很糟糕了，那不奇怪了。
哈哈，對我們而言，對懷虛而言，十次里面贏三次還是七次，一次還是九次，都沒有區別，都是無限，反正懷虛再爛也不可能更爛了，再好也有天魔纏著，根本掙脫不開
祖龍頗為幽默道，祂毫不在乎這種簡單的數字比大小勝負，這對返虛道一而言沒有意義：無上天魔比我強一點還是弱一點，都無所謂，祂贏的比我多還是少，也是無所謂，對于我們而言，這都是相等的
但是，毫無疑問，若是天魔勝的多了，無上天魔或許就能得到‘可能性’，得到超越正常返虛道一，堪比完整懷虛的力量，繼而徹底吞掉整個懷虛
所以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們也必須要贏，贏的越多，就越有可能得到‘可能之外的可能’
祂的目光，再次落在了安靖身上。
也就是你
祖龍柔和地說道：你就是這樣的可能
“我？我有什么特殊的？”安靖倒也不是自夸自擂，他的確自信，但不是傲慢，他的的確確想要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只有特殊的你，才會有‘我有什么特殊的？’這一想法。而不特殊的，只會有‘我為什么不是特殊的？’這樣的想法
祖龍的聲音帶上一絲笑意：正因為你是如此強大，所以你才會和我進行這樣一番對話。這是超越時空的一次選擇，你走向這樣的未來，就等于你選擇了這樣的歷史
而我，很榮幸
龍微微俯首，似乎是在向安靖行禮：可以被你所選擇
可以與你交談
“被我選擇……嗎？”安靖仰起頭，與祖龍對視，不禁笑了起來：“那我也很榮幸了。”
雖然他依然有些不解，但安靖已經能稍稍理解一點了。
因為他是執天四時之主，安靖能隱約理解這種超越正常時空的因果，能理解祖龍話語中那份近乎于感激的情緒。
“我原本是為了小企而來。”
定了定神，安靖緩緩道，展開了自己的洞天，將那只好奇地打量著祖龍的小企取出：“我認為它是第三代無中生，對世界的未來很重要。可現在看來……”
他頓了頓，得出了結論。
“重要的，其實是我。”
的確就是你祖龍也看向小企，眸光溫柔：小企，在這個世界，你們為祂起了這個名字
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起小企，又是無盡光影閃過。
能看見，在許多安靖的歷史中，小企的存在都非常重要。
甚至讓那個安靖也成為了另一種無中生，融合了兩大天命的力量，達成了大辰帝朝本來想要辦到，卻花費三萬年也沒有辦到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