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霆有些煩躁地站起身，走到酒柜邊，拿了一瓶酒出來，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“有時候不能太心軟。”季琛繼續道，他的話音落下，手機就響了起來，他輕輕地皺了下眉，開口道，“留下睡就自己找房間吧，我回去了。”說完一邊往房間走一邊接通了電話。
慕晚檸睡醒的時候，就見到床的另外一側躺著個人，她擰了擰眉，坐了起來。
大概是昨晚睡得有點早，所以現在還不到她平時起床的時間。
她掀開被子下了床，本打算直接出去，但猶豫了下，又折了回來。
云霆睡在床邊，但是并沒有蓋被子。
房間里雖然不冷，可不蓋被子睡熟了多少有些涼意，這會他也是微微蜷縮著。
她把被子蓋在他身上才走了出去。
季琛也還沒起床，但慕晚檸覺得有點餓了，便準備去冰箱里找點吃的。
把牛奶從冰箱里拿出來，本想去熱一熱，但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餓的連熱一熱的時間都等不到了，她倒了一杯牛奶，一口氣喝了半杯，又轉身去拿面包的時候，動作突然停了下來。
車禍之后，她因為受傷，每個月的例假其實都不準時，有時候甚至也不會來，原則上應該去調理，只不過這么久她也沒有在意過這件事。
不過如果在例假前吃了涼的，那一次確實就會很疼。
她好像有段日子沒來例假了，就算偶爾來，偶爾不來的，估算著時間，應該也快到了，她轉頭看了看牛奶杯，微微嘆了口氣，重新拿起牛奶盒，去廚房找牛奶鍋。
剛剛打開火，廚房的門就被人推開，季琛站在門口看著她，“餓了？”
“嗯。”慕晚檸應了一聲，“我熱點牛奶，你要不要喝？”
“你出去吧，我做早飯。”季琛開口道。
“特別餓。”慕晚檸補充了句，“我先熱點牛奶吃個面包墊一墊。”
季琛沒說什么，轉身去拿了面包放在烤箱里加熱。
慕晚檸等著的時候，順口問了句，“你習慣在家里吃，怎么不請個保姆？”
“吃的東西，我還是習慣自己動手。”季琛說著又去拿了雞蛋。
慕晚檸轉頭看了看他，頓了會才問，“擔心有人給你下毒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沒下過？”季琛沉默了下，才道，“這么久沒見面，不應該小別勝新婚么？”
慕晚檸側頭看著牛奶鍋，沒有說話。
“還是太久沒見，多少也有些生疏？”季琛又道，“我小的時候也有一些對我特別好的人，但等我從孤兒院回去，就感覺跟每個人都有了距離。”
他說著抬手關了牛奶鍋的火，把牛奶倒進杯子里，遞給慕晚檸。
“所以你就沒有接受沃克幫你么？”慕晚檸開口問。
“那你不如關心關心云深，他被關了三年多，會不會有心理問題。”季琛看著她。
慕晚檸吹了吹牛奶，輕輕地喝了一口，“他和你不一樣，你進孤兒院的時候，年紀還小，身體和心理都還在成長過程中，受到外界刺激就容易出現問題。他被關起來的時候，已經是成年人，心智成熟，只要意志堅定，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季琛點點頭。
“之前……”慕晚檸說著頓了頓，“那天晚上，你在墓地跟我說的話，只是當時的想法，還是以后也可能會做？”
季琛微微想了會，才低聲道，“最近發生很多事，心態和當時肯定不一樣了。我對你有虧欠，對云霆也有虧欠。”
“你答應我的事情已經做到了，可以一筆勾銷了。”慕晚檸輕輕皺了下眉頭。
“如果這世上所有的事情，都能一筆勾銷，就沒那么多麻煩了。”季琛轉身把面包端出來，放在她面前，“但我也不會因為有虧欠，對某些事情就會一味地退讓，在我心里，云霆還是更重要一些。”
慕晚檸看著他。
“云霆從小在家里的待遇，養成了他現在的性格，只要是他覺得重要的人，不管他自己受什么委屈，他都會退讓。之前云霆對我們兩個的事情有誤會，他也表達過如果我們兩個兩情相悅，他就退出。”季琛一邊煎蛋一邊開口道，“但我和你也不可能在一起，本想著這些事都解決，跟云霆好好談一次。”
“現在云深回來了，大家都是成年人，只要你不在意，我和你之間的事并不重要。可對云霆來說，還是一樣的，他不會想要勉強你，也不會想去傷害他哥哥，心里委屈也就自己一個人受著。”
“你和云深對他來說都很重要，我希望他在你們心里一樣重要。不過你放心，你們的事我不會插手，因為不管是傷害你，還是傷害云深，他都會怪我。”
慕晚檸輕輕抿了下唇，低頭慢慢地喝牛奶，沒有說話。
季琛轉頭看了看她，“出去等早飯吧。”
慕晚檸應了一聲，端起面包，轉身出了廚房。
季琛看著她的背影，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云霆睡醒的時候，慕晚檸和季琛已經吃過早飯了。
季琛看了他一眼，從他出來的方向當然也辨別出他昨晚睡在哪，“早飯在桌上，我一會有事出去一趟。”說完便邁步去衣帽間換衣服。
云霆走到餐桌邊坐下，昨晚喝了酒，這會胃里不算太舒服，于是給自己盛了一碗粥。
慕晚檸也是剛剛放下勺子，她抬眼看了看他，“我約了諾諾去逛街。”
云霆也不意外，昨天她查看了那邊的房子，缺什么少什么，自然要去買，他想了想，才開口道，“我送你過去。”
“不用了，諾諾來接我。”慕晚檸搖了搖頭。
“要買的東西多，你們兩個也提不動。”云霆又道，“況且……”他說著停頓了下，垂眼看著面前的粥碗，抿了抿唇，臉上帶著幾絲糾結和猶豫。
慕晚檸等了會，沒見他說什么，便起了身。
云霆抬起頭，“還是我送你吧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慕晚檸再次拒絕，準備回去換衣服。
云霆抬手抓住她的手腕，沉默了片刻，最后才低聲道，“之前從那個廢棄的大樓里出來你暈倒了，醫生給你檢查的時候，發現你懷孕了，但你的身體情況不太好，前三個月最好一直臥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