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云川目不轉睛的盯著元亨。
“好好說話,本王問你,王妃在哪兒?”
巨大的壓迫感,讓元亨只覺脖子沉甸甸的,根本抬不起頭來。
“找……找不到暗衛,”元亨聲音暗啞,甚至有些哽咽,“跟著王妃那幾個暗衛,全都……失去聯絡了。”
秦云川高大挺拔的身形,猛地晃了晃。
“王爺!”身邊人驚呼。
元亨頓時更加愧疚,他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光,“卑職繼續去找!等把王妃找回來,再來求王爺責罰!”
秦云川抿了抿唇,額上青筋直蹦,“福壽路的宅子找了嗎?”
“找了……沒有去。”元亨小聲道。
秦云川吐了口濁氣,眸子微凝,“燕王府的暗衛,能全部失去聯絡,一點兒消息都沒留下……”
他擰眉深思。
元亨磕了個頭,從他面前退出去,繼續去找人。
逍遙島上。
沈延笑瞇瞇地看著楚肖,拱手道謝。
“真是多虧了楚太傅提點!若非您提點,我還真不能把這些暗衛都揪出來!”
楚肖冷若冰山,面無表情。
沈延笑看他,“這些暗衛,沈某都安排好了,保管他們在逍遙島上玩兒得快活。”
楚肖面色淡淡,似乎并不在意。
沈延道,“只是沈某還是不明白,楚太傅為何會幫我呢?”
楚肖沉默了片刻,“我不是幫你。”
沈延眉頭輕蹙,他正欲追問。
楚肖道,“我與燕王不對付,同朝為官,又不好做得太難看。”
“哦?”沈延倒是沒想到,他會這么說。
只見楚肖從袖子里,拿出一只金錢龜,輕輕撫摸。
沈延不由失笑,“呵,楚太傅的寵物,可真別致啊。”
頭回見,養龜還隨身帶著的!真是稀罕!
楚肖不茍言笑,一臉認真,“我也覺得。”
沈延:“……”
你還當真了?
沈延本想留楚肖在島上用飯。
但楚肖謝絕了,沈延派船送他離開。
楚肖回到草堂書齋,他正欲推門,忽然動作一頓。
他在門外,停頓了片刻,放下手,轉身欲走。
“上哪兒去?進來!”屋里傳來聲音。
楚肖扯了扯嘴角,伸手推開門。
天色已經完全暗了,屋里沒點燈,黑漆漆的。
一個高大的身影,正坐在茶案后頭。
分明看不清他的臉色,但楚肖就是覺得,他的臉色一定黑得跟現在的天色似的。
“去哪兒了?”秦云川彈指一揮,屋里的燈燭亮了,也照亮了他那張黑沉沉的臉。
楚肖在他對面坐下,煮水烹茶,“出去辦點事。”
“你把她藏哪兒了?”秦云川開門見山。
楚肖動作微微一頓,繼而笑起來,“王爺說的誰呀?我把誰藏起來了?”
“你少跟我裝蒜!”秦云川咬牙切齒,“把人交出來,我們還是兄弟!”
他聲音氣悶,表情更是不爽得很。
楚肖也不知道,他這是什么變態的心理……看著秦云川此時不爽的臉,他卻覺得很爽,很快意。
楚肖道,“我若把你的王妃帶走藏起來了,我們真的還能做兄弟嗎?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懂……”
秦云川正欲拍桌子。
楚肖卻忽然幽幽道,“可你有把她當妻嗎?”
“砰!”秦云川一掌將楚肖最喜歡的茶桌都給拍斷了。
茶桌中間,裂了條大縫。
“屁話!本王把她放在心尖兒上!怎么沒把她當妻了?她就是本王的妻!”秦云川臉色黑的能滴出墨來。
他臉上的鬼紋,明明全好了。但此時此刻,他的臉,比以前有鬼紋的時候,看起來更可怕。
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
“哦,心尖兒上。”楚肖撫摸著茶桌上的裂縫,“她被宮里的太監算計,遇險的時候,你在哪兒?”
秦云川抿著嘴,呼哧呼哧喘著粗氣。
“哪有人,會故意把自己的妻兒,置于最危險的境地?你的目標是奪權。奪權之后呢?你要平衡武將,文臣,世家和皇權……會有比現在更多的身不由己。到那時候,你又能護好她嗎?”
楚肖聲音不疾不徐,甚至語氣都輕輕的。
但他就是有本事,把人氣得要死。
秦云川盯著他的脖子……拳頭捏得咯咯作響。
“王爺,她是個人,不是你養的寵物。你問過她的意思嗎?”
楚肖燙了杯,給他倒了杯滾燙的茶水,“也許,她的離開就是給王爺的回答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