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皇帝留了燕王叔在宮里用膳。
秦云川回到王府的時候,已經是下晌了。
他看了看日頭,“估計還在睡午覺吧?”
秦云川來到崇瑤院,他特意放輕了腳步,但一進院子,他就覺得哪里不對?
崇瑤院里,過分安靜了。
雖然以前,阮寧睡午覺的時候,崇瑤院也很安靜。
但今日的安靜,是一種少了人味兒的冷清。
秦云川下意識有點兒慌,但他告訴自己,不要多想。
他快步走到門廊下……奇怪,丫鬟們竟然不守在門口?都去哪兒躲懶了?
秦云川沒有發現,他推門的手,都帶著些許的顫抖。
“吱呀——”扇門一聲輕響。
他推開門,沒有人!
他還沒有邁步進門,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。
但他不相信。
他硬是邁過門檻,進屋查看。內外屋,側間,都沒有人!
“來人!”秦云川大喊一聲。
他真的慌了,抑制不住的心慌。
“王爺……”
“王妃呢?崇瑤院兒里的下人呢?”秦云川問道。
他不愿往壞處想,但他的腦子不受控制,總是有不祥的預感在示警。
“回王爺,王妃說,您把她發配到莊子上去了!”院兒里三等丫鬟道,“大丫鬟和二等丫鬟,都被王妃帶走了。”
秦云川僵著面孔,嘴角抽了抽。
他把她發配到莊子上去了?!
呵!他什么時候說過這種鬼話,他自己都不知道?
好啊,她可真會丟鍋啊!等他把她逮回來,就把她栓在這院兒!叫她亂跑!
“備馬!”秦云川沉聲道。
他心里,已經是萬馬奔騰了。
走出二門外,秦云川翻身上馬,這才想起來,“王妃去哪個莊子上了?”
下人道,“王妃的陪嫁莊子。”
秦云川皺了皺眉,“她怎么去那兒?那莊子又偏又沒什么景致,住著多無趣,她去那兒干什么?”
下人怯怯地看了眼自家王爺。
那表情,好像在說:不是您讓王妃去的么?
秦云川深吸一口氣,他正要打馬離開。
下人忽然又來了一句,“王妃離開之前,去了地牢,見了元亨元宿衛。回來就收拾了東西,離開了。”
秦云川臉色一沉,心里更是咯噔一下。
“叫元亨,滾過來。”
元亨過來的時候,就知道……怕是要完。
但他絕沒想到,王爺的臉色能差到這種程度。
他本想插科打諢地認錯,讓王爺放過他的舌頭……但看見秦云川的臉色之后。
他忽然覺得……舌頭不要、就不要了,能活著就行!
“王、王爺……”
“你跟王妃說什么了?”秦云川坐在馬背上道。
元亨連忙搖頭,“卑職什么都沒說!真沒說!但王妃自己猜出來了!她什么都猜出來了!”
“她只看了那白布單子一眼,就猜出來那人是個太監!還能猜出來他是把毒囊藏在牙縫里,服毒自盡!”
“卑職真沒多說話……”
元亨還要解釋。
秦云川卻打斷他道,“聯系王妃身邊的暗衛,看她現在在哪兒。本王先去趟莊子,等本王回來,要得到確切消息!”
“駕——”
秦云川催馬而去。
雖然他叫元亨去聯系暗衛,但他還是親自去了趟莊子。
既然阮寧已經猜到,對她下手的……是宮里那位。
那么她大概率不是真的去了莊子上,她估摸會躲起來,假裝跟他鬧翻,跟他劃清界限。
秦云川心里悶悶的,透不過氣。
他不能見不到她,一天都不行!
昨天的事,是他錯了,他不該丟下她,半路進宮……讓她自己回府。
昨晚就想跟她道歉的,可昨天她太累了,一直睡得很沉。
今日小皇帝又執意召他入宮……
秦云川皺了皺眉,將馬催得更快,他不愿胡思亂想,他只想盡快找到她。
阮寧的陪嫁莊子在郊外。
秦云川趕來的時候,太陽已經偏西了。
雖然已經猜到,她可能并沒有來這兒……但聽到莊子上的人,茫然地說,“沒有呀?王妃沒來呀?”
“也沒見著王妃身邊的人,一個都沒見著!”
他的心,還是一個勁兒的往下沉。
秦云川片刻都不敢耽擱,他又立刻回京,回到府上。
元亨已經在府上等他了。
秦云川握著馬鞭上前,“找到了?人在哪兒?”
元亨噗通一聲,跪下了,“王爺,您打卑職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