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氏臉色發白,她驚疑不定的看著阮寧。
“她的茶誰給上的?”阮寧問完,不等人回答,就又吩咐。
“來幾個粗壯的嬤嬤,把茶水間和這花廳的窗戶和門,都給本妃守好了,不得放任何人離開!”
盧氏大驚。
她腿一軟,顫巍巍地跪下,“王,王妃這是干什么?婢、婢妾做錯什么了?”
阮寧不理她,只等裴郎中來。
上次在阮家,裴郎中救過她之后,紅著眼睛出來。
想來,裴郎中定是覺得,虧欠了這兄妹倆。
今日,正好叫裴郎中還她個人情。
青果兒卻看不慣盧氏這做派。
“呵,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,就是你最大的錯!”
青果兒一臉嘲諷,“我家王妃叫你坐了嗎?你算個什么東西,敢在我家王妃面前自行坐下,端起茶牛飲?
“忠義侯夫人是怎么管你的?你又是怎么從忠義侯府混出來的?一個小妾,也敢登王府的門?”
青果兒嘲弄的語氣神態,叫盧氏臉色更白。
她怨毒地看了青果兒一眼。
青果兒正欲再懟。
她忽然捂著肚子,跌坐在地,“哎喲,哎喲哎喲……”
恰在此時,裴郎中到了。
“王妃……”
裴郎中一抬眼,瞧見盧氏,不由一愣。
“她茶里怕是加了料,本妃已經叫人守好了這院兒,所有人不得離開。還請裴郎中仔細看看。”阮寧板著臉,嚴肅說道。
裴郎中還有點兒懵。
他上前搭脈在盧氏的腕子上。
“確有小產跡象!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?好好在屋里養胎,不要動氣,不要行房,要照顧好身子,你、你這孩子……”
裴郎中語氣又氣又急,像是在數落自己的閨女。
“這,這怕是得……”
裴郎中回過頭,為難地看著阮寧。
阮寧立時明白他的意思……這種情況,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,怕是得用針術。
但針術又是禁術,弄不好,裴郎中自己都得搭進去,甚至連累王府。
裴郎中咬了咬牙……
阮寧心覺不好!裴郎中怕是下定了決心。
“我問你,你肚子里這個孩子,究竟要不要?”阮寧搶在裴郎中前頭開口。
裴郎中被她堵住話音。
盧氏狐疑看著阮寧,“王妃這話,什么意思?”
阮寧一邊靠近她,一邊在袖子里準備好了銀針。
“青果兒,守好門,別叫人進來。”
阮寧在盧氏身邊,蹲下身來,低聲道。
“字面的意思。茶里的藥,是你自己加的吧?
“王府和你無冤無仇,更無利益糾葛,王府的人,為何要對你下手?
“所以,本妃猜測,你是個狠人。為了你想要的結果,就用自己的命和肚子里的骨肉,放手一搏。”
盧氏忽然瞪大眼睛,“不,我沒有……”
有字還未說完。
她兩眼一翻,暈了過去。
她肩井大穴上,扎著幾根銀針,根根輕顫。
裴郎中也愕然看著阮寧,“王妃怎么……”
“你想問,我為什么要扎暈她?”阮寧瞪他道,“我不扎暈她,你不就把針術泄露了嗎?”
裴郎中朝門口看了一眼。
青果兒在門外守著,不叫人往里窺視。
裴郎中松了口氣,“不是……裴某是問,王妃為何那么說?她為何要使自己小產?”
“我為她保胎,你檢查那茶湯。”阮寧一邊說,一邊將銀針捻入盧氏的穴位之內。
裴郎中聞言,連忙去檢查茶湯。
不一會兒,他愕然瞪大眼睛,狐疑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盧氏。
阮寧正在行針。
待她扎好針,叫青果兒上前搜身。
“是這個嗎?”青果兒從盧氏袖子里,翻出一團紙,紙上還帶著些粉末。
裴郎中接過那紙,仔細嗅了嗅,“有麝香,紅花……”
他又看著盧氏,“她為何不愛惜自己的身子,不想要這個孩子?”
阮寧勾著嘴角,“裴郎中難道不該問,她為何要來王府嗎?王府門第這么高,一個侯府小妾,竟然敢登門?”
裴郎中怔怔看著阮寧。
阮寧還以為,他這老直男,腦子拐不過這個彎兒。
裴郎中卻眸子一凝,“她……想另攀高枝兒,到王府做小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