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之行夜里睡覺前,忽然瞧見那半根香。
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……他那傻兒子,定是被人騙了!哪有賣人半根香的?
但念及小兒子的孝心……
“來人,把這根線香點上。”
下人點的時候還遲疑,“就半根?”
梁之行又是一陣的無語。
他被人服侍著,更衣躺下……迷迷糊糊,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著了。
再一睜眼。
“嗬?天亮了?”梁之行從床榻上坐起來,揉揉眼睛看窗外,“可不是天亮了么?”
他嚇了一跳,連忙套鞋子喊人進來更衣。
“都什么時辰了!什么時辰了?!上朝遲了!都不知道喊醒爺嗎?”梁之行大怒。
下人被吼懵了,過了片刻才愣愣道,“爺,還放著年假呢?”
這還沒過初五呢,過了元宵節,才開始上早朝呢!
梁之行也癔怔了片刻,“哦,是啊,過年呢……”
他扭頭看向那已經燃盡的半只香,腦子里只有兩個字——神了!
他這人心思多,思慮煩躁經常失眠頭痛。
讓太醫給開幾服藥,調理調理會好一段時間。但一停藥,加之他憂思多,情況就會反復。
最近因為燕王那些舊部鬧騰的事兒,他煩不勝煩。
可昨晚兒上,他竟然腦袋沾著枕頭就睡著了!
不但沒失眠,夜里甚至一次都沒醒,一覺睡到大天亮!
他喝藥調理的時候,都沒有過這么好的效果呀!
“去把小公子給我叫過來!快!”
梁之行連早飯都沒用,就讓人把梁子云給逮過來了。
梁子云正要翻墻出去玩兒呢,被他爹的隨從,從墻頭兒上逮下來的。
“爹,兒子錯了!兒子下次走正門,不翻墻了!保證不翻了!”
梁之行猛地一噎,“你在自己家,翻什么墻啊?我是堵了正門不讓你走,還是怎么著?
“大過年的,你叫人看見了像什么話?像話嗎?”
“爹……兒子錯了!那不是正門里我那院兒太遠了嗎?我直接翻墻出去,能少走好些路呢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我不跟你廢話。翻墻的事兒先不說。”
梁之行打斷他兒子的話,“昨兒買的半根香,效果甚好!你再去給爹買幾根!多買幾根,需要多少錢,去賬上支。”
梁子云不由瞪大了眼睛,愕然看著他爹。
“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?你不是空有孝心沒有錢嗎?爹給你錢,讓你聊表孝心,有問題嗎?”
梁子云趕緊搖頭,“沒,沒問題爹!只要對爹爹有效!多難買,兒子也一定給您買回來!”
牛皮吹出去了。
梁子云被他爹放出來的時候,他簡直欲哭無淚。
小廝道,“爺,您昨兒不是說,就那半根兒嗎?您上哪兒再買去?”
梁子云瞇了瞇眼睛,嘴里叼著根草。
“裴老說,他師父留給他的,他只剩下那半根……”
小廝連連點頭,“是啊……要不,您找人問問沈公子?”
“問他干什么,那貨詭詐得很。從他那兒,半根也別想拿到。不過……”
梁子云忽而笑了笑。
“小公子,您有辦法了?”小廝驚喜道。
梁子云道,“裴老手里沒了,但燕王妃手里,說不定還有呢!裴老是燕王府的幕僚,他有了好東西,能不進獻王府?”
小廝更發愁了,“她是女子,在深宅內院,您更不可能見到她了呀!”
“誰說的?!”梁子云怒目瞪了小廝一眼,“閉上你的烏鴉嘴!”
梁子云徑直去找楚姣。
他跟楚姣師出同門,兩人熟得很。
“師姐,師姐!今兒你可一定的得幫我!”梁子云見著楚姣,還沒進花廳就嚷嚷說。
楚姣從門廊下一躍而出,縱身躍到他面前,“看來是大事兒!嘴都變甜了,師姐叫得這么痛快?”
梁子云拱了拱手,“師姐,你把燕王妃再約出來吧!我有事要見她!”
楚姣驚訝地挑眉,“你昨兒還把人害得不夠慘嗎?你還要見她?你饒了她吧!”
梁子云輕哼一聲,“師姐,昨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兒,還用我提醒你嗎?”
“你要是不幫我把她約出來,我就實話告訴我爹,告訴太后,告訴楚太傅……”
梁子云話沒說完,就被楚姣捂了嘴,“噓——”
“我哥在家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