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寧倚在楚姣身上,緩了好一陣子,才緩過來。
梁子云驚呆地看了看她,又看看自己的手,他咕噥道,“我這么厲害的嗎?”
阮寧站直了,腿還有些麻。
青果兒和另一丫鬟上前攙著她。
“今日有些乏了,我就不留諸位了。”
阮寧微微頷首送客。
楚姣狠狠地瞪了一眼梁子云。
梁子云只當沒看見,笑嘻嘻地沖阮寧拱了拱手,“多謝燕王妃指教,我定好好練習,改日再向你討教!”
阮寧皺眉,“一日為師……咳咳。”
她本想說,一日為師終身為父。
但想起梁國丈那張黑沉嚴肅,甚至想一口吞下燕王府的臉。
她忍住了,這種“叫爸爸”的便宜,不占也罷。
楚肖目光沉沉地看著她。
他那張俊顏,如千里桃花,灼灼其華。
特別是他眸子沉沉,專注看一個人時,讓人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。
阮寧這會兒沒注意他的眼神……她只顧腳麻了。
“今日,真是叨擾了。”楚肖低低的嗓音,很是悅耳。
阮寧點點頭,“楚太傅客氣,恕不遠送。”
不管他私底下和秦云川關系多鐵,表面上他們畢竟是兩個派系的,不用太客氣熱情。
阮寧只朝楚姣笑了笑,便叫丫鬟扶著她回崇瑤院去。
“走吧!看什么呢!”楚姣拍了下梁子云的后腦勺。
梁子云收回視線,嘿嘿一笑。
他趁旁人不注意,不由抬手聞了聞自己手上的味道。
淡淡甜香,沁人心脾。
梁子云咧著嘴,笑了。
阮寧回到崇瑤院的時候,腳還微微有點麻。
她是怎么也沒想到,梁子云真的能記住!
他不但能記住穴位,還能那么準確的找到!
甚至連順序都記得清晰無誤。
如果說,他不是天縱奇才——那他肯定以前就學過點穴法。
那為何秦云川不會點穴呢?
阮寧抬眼,就看見秦云川正站在門廊下。
她快步上前,“王爺,你真的不會……”
點穴二字,還沒說出來。
秦云川卻忽然拽著她的手,把她拉進了屋里。
他沉著臉,似乎不太高興。
他一把摔上門,把丫鬟都關在了門外。
阮寧還沒來得及跟他解釋客房的事情……就驚訝地發現,秦云川在解她的腰帶。
啊這……
這到底是擔心她啊?
還是氣她不打招呼,就把人帶回家來啊?
一聲不吭,把人領回來,是她不對,但她事先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麻煩呀!
“王爺,你聽我解釋,你別……”
阮寧原以為,他是要“身體力行”地懲罰她。
沒想到,秦云川只脫了她的風氅和外衣,就住手了。
他把滿是他氣息的外衣,披在她身上。
“來人,端熱水香胰子來!”
阮寧疑惑不解地看著秦云川溫柔細致地,一遍一遍地給她洗手,一盆盆地叫人換水。
溫暖的水,帶桂花香的胰子,一遍遍的搓洗。
“你是要給我搓禿嚕皮嗎?”阮寧擔憂地看著他,“你沒事兒吧?突發性潔癖?”
秦云川看她一眼,香胰子往水里一扔,“索性洗個澡……一起洗。”
阮寧忽而瞇眼看他,也終于明白了他這是為什么……
“秦云川,你什么意思?”阮寧聲音,已經帶著不悅了。
秦云川咬了咬牙,“他抱了你。”
果然……
阮寧呵地冷笑一聲,“因為他抱了我一下,我就‘臟了’,你是這個意思嗎?”
秦云川皺了皺眉,他覺得哪里不對……但他沒說話。
“那你呢?你從小到大沒有被女人碰過?沒有被侍女、丫鬟服侍過?”阮寧冷笑,“我是不是更該嫌你臟?”
“對了,你那個白月光呢?就是想娶而未能娶,為她寧可孤獨終老的女子……你們抱過嗎?牽過手嗎?”
“阮寧!”
秦云川突然低呵一聲。
阮寧抬著下巴,挑釁地看著他,如同一只驕傲小母狼,目露兇光。
“不可理喻!”秦云川咬了咬牙,一甩袖子,氣哼哼的走了。
阮寧要被他氣笑了,“我不可理喻?!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!你莫名其妙找事兒!竟然說我不可理喻?”
阮寧一腳踢翻了木盆,水灑得到處都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