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寧匆匆忙忙往御書房去。
她原以為還要再見過那個討厭的小皇帝,一番禮節之后,才能放她出宮。
沒想到,一頂小轎已經迎著她來。
沒等她到御書房,就把她接上了轎子。
“不用向皇上告退了嗎?”阮寧問抬轎子的宮人。
宮人語氣急促,“不用不用,皇上已經恩準王妃即刻離宮。”
小太監的語氣一副被嚇壞的樣子。
阮寧琢磨著,是不是燕王“病危”的消息,把小皇帝高興壞了?
這才急不可待地送她離開?
“我那些仆婢家奴呢?”阮寧又問。
“已經到宮門口了。”小太監跟著轎子跑得氣喘吁吁。
阮寧徑直被抬到了宮門口。
她下了轎子一看,不單自己來時候乘坐的馬車在這兒。
還有一輛碩大的燕王專座楠木大馬車,也在這兒停著。
阮寧心里咯噔一下。
秦云川不會親自來了吧?
但她立刻就搖頭……那可不可能。
她能離宮的由頭是“燕王病危”,誰家“病危”了不是在病榻上躺著,還能出來接人呀?
那也裝得太不像了!
阮寧一面暗笑自己“神經過敏”,一面向那輛大的楠木馬車走去。
“王妃走好……”小太監躬身說。
這語氣,像是要把她直接“送走”似的。
阮寧上了大馬車,馬車里沒點燈,黑漆漆的。
但她立刻察覺到——車廂里有人。
她心里一驚,但沒叫,沒咋呼。
用腳指頭想,她也知道馬車里是誰。
阮寧扶著車廂壁,小心翼翼地坐進了車里……
還沒等她坐穩,馬車就迫不及待地動了起來。
她一個重心不穩,朝前栽去。
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……她栽進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之中。
“王爺……”她很小聲地喊。
寬厚溫暖的手掌,有力的雙臂,將她牢牢護在懷中……但卻不理她。
阮寧極小聲道,“你怎么敢來的?”
明明是用“病危”的借口,她用腳指頭也想不到,他真敢來。
回應她的,是一聲冷哼。
還生著氣呢?
馬車猛地顛簸,他懷里卻又暖又穩。
“宮里太可怕了,那小皇帝年紀不大,心眼兒倒是不少!他想扣著我試探你是不是真病呢!
“還好我機智,想到了放火給你傳遞消息的好主意!”
馬車里安安靜靜,只有她一個人低低的聲音。
那個摟著她的人,好像一個盡職盡責的人體工程學椅。
“幸好王爺更機智,想到了這樣的主意,我不太會用宮里的火折子,火倒是點起來了,可惜把手燙了……”
“燙到了哪里?”身邊立刻傳來低沉的聲音。
阮寧微微一笑,“王爺肯跟我說話了?”
他輕哼一聲,“燙到哪兒了?嚴不嚴重?”
“手指頭尖兒有點兒疼,我小時候燙到手,我娘總是給我吹吹,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阮寧說著把手湊到他面前。
馬車里太黑,車廂又搖晃。
她沒看清,絕不是故意……
她的手指一下子就戳進他嘴里了……
“呃……”
她立刻收手。
某人腦子一定是抽了……他竟然含住她的手指。
他的舌頭,在她指腹上輕輕打轉。
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,立刻傳遍阮寧全身。
她渾身一緊,“別……”
她連聲音,都帶著顫栗。
“還疼么?”他聲音暗啞低沉,含著莫名的情愫。
“不、不疼了。”阮寧心頭發顫,他好會哦……跟誰學的?以前,是不是也對別人這么做過?
“為什么不回府上拿錢?卻要跟外人借?”
他把“外人”兩個字,咬得特別重。
阮寧在黑漆漆的車廂里暗笑……肯問出來就好。
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嘛!
比賭氣強多了。
“我是故意跟外人借的,我娘常說,財不外露。我知道咱們王府有錢,但花八百兩,救兩個外邦女奴……似乎有點離譜。我若能從府上支出來錢,人家會覺得,咱們府上的錢,是大風刮來的!
“這我可不同意了!咱們府上再有錢,那也是咱們王爺拿命搏出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