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妃的表情,可謂精彩。
想說還有吧?
她手里確實沒有了!
這位楚太傅在朝中地位,舉足輕重,官員任免、升遷,他都有話語權。
關鍵是,太后娘娘和小皇帝都十分信任倚重他。
偏偏他這個人,好像沒有弱點。
不愛財、不愛色,位極人臣,不茍言笑,像個大冰山,難巴結得很。
好容易有個投他所好的東西了……
“有,在這兒呢!”連平公主趕緊拿出另一只香囊。
連平公主此時笑得像朵花兒。
她暗自慶幸自己貪心,所以多帶了一只香囊在身上。
誰能想到!誰能想到還能巴結上楚太傅?!
“多謝。”楚太傅惜字如金。
雖只有短短兩個字,但在場的眾人,無不羨慕連平公主。
小皇帝拿回了自己那只香囊,喜笑顏開。
“原來太傅也喜歡這個味道呀?”小皇帝驚喜道。
楚太傅的目光卻掃視過這一桌兒的人,最終落在了阮寧的身上,“是,芬芳撲鼻,濃淡剛好。”
小皇帝仿佛得到了老師的肯定一般,十分高興。
這一片兒的女賓們都知道,這香囊其實是阮寧的東西,是燕王府出品。
但大家就好像是選擇性遺忘了似的,都默契地絕口不提。
阮寧也垂著頭,不做那出頭鳥。
皇帝一行人繼續往上座兒走去。
阮寧卻覺得莫名有種壓力落在她身上。
她不解地微微抬頭,恰與一雙漂亮的眸子相遇。
視線只有短暫的一碰。
他已經轉過頭去。
好像那莫名的壓力,倍感灼熱地視線,都是阮寧的錯覺。
皇帝帶著他的近臣,包括楚太傅,幾位世子,年輕的世家公子等人,只是來走個過場。
略說了幾句話,他們便離開了,只有太后娘娘留下來主持宴席。
一旁的貴婦在那兒嘀嘀咕咕。
阮寧才聽明白,這是為什么……
原來這宮宴,還有點兒相親大會的意思。
這些家里有適齡女兒的,會帶著女兒來,她們要替自己的女兒看一看未來女婿。
那些適齡的男子,也要看一看有沒有中意的女子。
當然,門當戶對是首要條件。
“這么匆匆打個照面,一過眼就走了,能相看到什么呀?”阮寧不解。
一旁的夫人笑著跟她解釋,“其實每個人的目標不多,一般家里都給甄選過了,滿意的也就那幾個。
“雖說打個照面,也就是在那幾個中再看看,看哪個最合眼緣!”
阮寧恍然大悟,正待點頭。
忽然聽到有人點她。
“哪位是燕王妃?”
阮寧回頭看去,問她的竟是高坐在上的太后娘娘。
阮寧這是頭一回見著太后,剛才只顧感慨皇帝是個小孩兒了。
其實,太后娘娘也過于年輕了啊!
她才二十多歲?或是三十?
年輕、貌美、端莊、大氣……總之,如此年輕,就成為了太后娘娘,這真是活在人生巔峰的女人。
阮寧無比羨慕地看著她,起身道,“回太后娘娘,臣婦是。”
年輕貌美的太后娘娘,上下打量她一眼。
“你嫁與燕王也有段日子了,怎么從來沒在宮宴上見過你呢?不喜歡熱鬧嗎?”她問道。
阮寧回道,“并非不喜歡熱鬧,實乃因為王爺的身體不好,臣婦跟府上郎中學著照顧王爺,脫不開身。”
太后娘娘長長地哦了一聲,“既然出來了,怎么還穿的這么素呢?你瞧大家,都穿著喜慶的顏色,多好看。”
阮寧頷首說,“王爺身子不好,需要靜養,艷麗的顏色,他總說看了頭疼,所以,臣婦便習慣這素色的衣裳了。”
“你今日能來這宴席,想來,王爺的身體好多了?”太后笑道。
阮寧長嘆一聲,搖搖頭,“沒有,王爺……身子愈發不好了。”
宴席上,霎時一靜。
眾人臉色各異。
有些人甚至小聲道,“王爺身子不好,她還打扮得漂漂亮亮跑出來招搖?”
“可見之前說什么伺候王爺,脫不開身,都是借口!”
“如今王爺身子不好,管不了她了,這可不就跑出來了嗎?”
說什么的都有。
阮寧面不改色道,“王爺叫臣婦出來走走,說宮宴上熱鬧,叫臣婦漲漲見識,開開眼界。
“回去給他講講外頭的新鮮事兒。他自己出不來,便叫我出來,做他的‘眼睛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