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歉了阮寧,本王可能要毀約了……本王現在,不想放你離開。
秦云川泡在冷水中,十分冷靜地想。
在冷水里泡了好一陣子,他背上的灼痛感已經逐漸消失。
他聲音低沉地問,“這丫鬟險些潑到你,你打算如何處置她?”
阮寧眼睛微瞇,“不知王爺注意到沒有,她的鞋子破了,鞋底都快掉了,剛才正是那鞋子突然不跟腳,她才絆了一下。”
秦云川狐疑地看了阮寧一眼,“什么意思?你在替她求情?”
“絕無此意。”阮寧小聲說,“王府的吃穿用度,絕對不至于讓一個大丫鬟,穿如此不結實,或是破舊的鞋子。
“我的意思是,‘破鞋子’是故意為之。”
秦云川眸子一凝,眸中精光乍現。
“故意為之?有人圖謀害你?!”
這還得了?
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謀害他的王妃?
這豈不是連他也沒放在眼里?!
“是她自己故意為之,還是有人借她的手,一箭雙雕?”
阮寧微微瞇眼,“如果說,是她自己故意為之,那她的心機就太深了。
“正常情況下,我們不會懷疑她自己弄壞鞋子,假裝絆倒,來冒這么大風險。
“如果是別人弄壞她的鞋子,既傷了我,又陷害了這個剛上任的大丫鬟,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。”
阮寧的目光落在秦云川身上。
不管是誰的計策,只怕都漏算了最重要的一個人,秦云川。
誰能想到,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。
他根本沒有時間思考,卻以超出極限的速度,擋在了她面前。
那么燙的藥湯,他竟沒有一絲退縮和遲疑……
阮寧目光定定落在他臉上。
他其實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吧?
否則,在那不到零點零一秒的時間內,他怎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?
除了因為自己能治療他體內奇毒以外……他也是喜歡她這個人的吧?
唉,只盼原主小姐姐能快點放過她,讓她卸貨吧!
肚子里揣著一個來歷不明的“大怨種”,她連場戀愛都不敢談!
“嗯,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
秦云川的聲音,拉回她的思緒。
阮寧道,“我打算輕罰青果兒,好繼續觀察。如果真是她自導自演……我必叫她以命相償。
“如果不是她,那么就要揪出藏在背后,謀算這一切的人。”
秦云川沒說行,也沒說不行。
他就那么目光幽幽地看著她。
“怎、怎么?不行嗎?”阮寧心虛地問道。
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?”秦云川多少有點兒怨氣地問。
阮寧歪了歪腦袋,“忘了什么?”
秦云川深吸一口氣,“這件事,最終受害的那個人!你是不是把他忘了?”
阮寧微微一怔,繼而訕笑……可不就是把他給忘了嘛。
看他那滿腹怨氣的小眼神兒,配著滿臉威武霸氣的鬼紋……有點傲嬌,又有點可愛是怎么回事?
阮寧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對對對,王爺替臣妾擋了禍,您是大恩人,恩德大大的!
“您說怎么著就怎么著,臣妾全都聽您的!
“要殺要剮,或者拉出去杖斃,全依您!”
秦云川蹙眉瞪她,只是這眼神兒怎么都狠不起來,“你屋里的丫鬟,你說了算。但你要補償本王。”
阮寧挑了挑眉,怎么補償?
“本王要搬回來住,另外,你每天、親自、給本王抹藥。”秦云川說著,轉過身去,只給她了脊背。
阮寧先是愣了片刻,繼而忍不住笑了……他泡的不是冷水嗎?怎么臉還泡紅了呢?
那一點紅暈,隨著時間推移,竟然一點點蔓延到耳根。
“怎么?不行啊?”他語氣兇巴巴地,卻明顯是故作兇狠的“外強中干”。
他那紅透的面頰,攥緊的拳頭,無疑都透出他此刻的心慌。
“整個王府都是王爺的,王爺想住哪里住哪里,這不都是您說了算的?”阮寧調侃道。
當初明明是他自己氣得去住了書房。
這話說的,倒像是她把他逼到書房似的?
處理好秦云川背上的燙傷。
阮寧冷著臉來到外間。
青果兒還在地上跪著。
她額頭觸地,眼淚濡濕了一片地毯。
瞧見阮寧走近,她只是默默磕頭,一言不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