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毓溪不再生氣,胤禛接著道:“妹妹和你無話不說,我自然是歡喜的,可這樣的事,她還是少摻和的好,萬一被人扣上公主弄權的罵名,該多委屈她。”
毓溪道:“我當面就說了這些,咱們倆想一塊兒去了。可妹妹對我說,你們這些皇子公主,本就是是非之人,天底下最大的麻煩都在愛新覺羅家,既然如此,還有什么好避嫌的。”
胤禛哭笑不得:“這丫頭,我竟不知如何反駁。”
毓溪道:“我會有分寸,你就更是了,只要咱們穩得住,不讓妹妹卷入風波,就沒人能欺負她。”
胤禛點頭:“好,那我就不多嘴了,往后她與你嘀咕的事,只要不來問我,我都當做不知道。”
這般有商有量,家里家外的事彼此心里都有底,胤禛沒有顧慮,毓溪心里踏實,自然是一切都好。
但三阿哥府里就沒這份福氣,在宮里跪了半天,回家又被兩位教習嬤嬤盯著學規矩,直到天黑她們才離去。
三福晉羞辱至極,又累得精疲力盡,跌跌撞撞闖到胤祉面前,若非被下人攔著,幾乎一頭撞進他懷里。
“都別活了,我和你一起死了吧……”三福晉跌坐在地上,大聲哭著,“我嫁給你圖什么,我十月懷胎給你生兒子,我哪點對不起你和你娘,你們母子沒良心,沒好報的。”
可胤祉卻格外冷靜,示意丫鬟婆子都出去,下人們巴不得離了這兩口子,一溜煙地全跑了。
三福晉哭了片刻,突然見周遭沒人了,不禁有些發懵。
胤祉這才道:“離了我,或是去尋死,你可就做不上郡王妃了。”
三福晉還沒聽明白,依舊哭訴著:“沒出息的東西,我跟著你從來也沒……”
但隨著胤祉的話在腦中又念了一遍,三福晉的哭聲戛然而止,睜大了眼睛看著床榻上的人。
胤祉一臉淡漠地望著她:“郡王妃不想做嗎,若不想,我這就寫折子送進宮去,放你回娘家。”
三福晉顫顫巍巍爬起來,坐到床邊問:“你要封郡王了,郡王?”
胤祉點頭:“回京路上,皇阿瑪親口對我說的。”
三福晉一把抹去眼淚,清了清嗓子問:“那、那老大呢,老四老五他們呢?”
胤祉說:“老大也封郡王,老四不清楚,橫豎過幾日圣旨就下了。”
三福晉道:“這要是老四封不成郡王,而往后我是郡王妃,那烏拉那拉毓溪見了我,是不是該行大禮,而不是平禮?”
“你這出息……”
“是不是,我問你呢?”
胤祉無奈地點頭:“是,往后見了宗親里的長輩們,你也能平起平坐了。”
才哭得涕淚滂沱的人,臉上驟然有了笑容,激動地搓著手,口中念念有詞:“郡王何等尊貴,皇阿瑪豈能人人都給封,給了老四能不給老五嗎,太后跟前過得去?老四一定輪不上,誰叫是你救了皇阿瑪,不是他。”
胤祉的臉色猛然陰沉,痛苦地閉上眼來掩飾心底的絕望,好半天才說了句:“等你當了郡王妃,若去外頭顯擺,我不怪你也不管你,可不許你將救駕掛在嘴邊,這是我做兒子應當應分的事,仔細適得其反,讓皇阿瑪誤會我心機深重,再將我這郡王收回去。”
三福晉抽搭了幾下,不情愿地答應了,心里又沒底,再次問丈夫:“真要封郡王了,是郡王,不是貝勒貝子?”
胤祉嘆氣:“等著吧,到時候你還得替我去接旨謝恩,我這副模樣,怎好御前失儀。”
三福晉高興地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,不顧胤祉疼得眼冒金星,興奮地說:“你就瞧好吧,我可得把今日受的氣全討回來。”
胤祉冷聲道:“怎么,額娘還不能罰你了,你敢為難額娘,我絕不容你。”
三福晉白了他一眼,啐了口說:“我可不敢惹你娘,我是說八福晉,看我弄不死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