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久之后,陸啟言才咧著嘴角,笑得多了幾分憨傻,“娘子美貌,無人能及,為夫能娶得娘子入門,實乃人生之大幸。”
“貧嘴。”
夏明月笑嗔,但聽著這樣直白的情話,卻也微紅了臉頰。
“實話而已。”陸啟言笑著扶夏明月坐到桌前,為其摘下沉重的發冠。
動作輕柔,其仔細程度,比銀巧還要勝上幾分。
待將那些發冠和頭飾盡數都摘下,只留下夏明月烏黑無比的發絲垂在腦后,陸啟言拿了梳子,一點一點地將頭發梳理整齊。
期間,更是涂上一些桂花油,為夏明月做好頭發養護。
燭火跳了又跳,將兩個人的影子映在窗戶上,與外面此時的喧鬧相比,越發顯得這幅景象恬靜而安寧。
歲月靜好,便是如此。
夏明月安心享受這份寧靜,但在聽到外面的熱鬧之時,也頗為好奇,“我以為今晚你必定會喝的酩酊大醉,不曾想他們竟是這般杯下留情?”
“原本是不留情的,甚至不曾用了杯,只用了碗來喝,只不過你家夫君我海量,一人便將他們盡數喝趴下。”
陸啟言說這話時,有些洋洋得意,“因而這才能這般快回來陪了娘子。”
陸啟言的酒量的確是不錯,但一個人,將所有人喝趴下還是顯得有些過于玄妙了。
尤其陸啟言此時神志清醒,沒有半分醉意,怎么看都不像是喝了這般多酒的樣子。
夏明月思索片刻,瞇了瞇眼睛,“殷大夫給了你什么好東西?”
“娘子果然冰雪聰明,連此事都猜得到。”陸啟言嘿嘿一笑,“我早已猜想到他們必定要在此時針對我,便早早地去尋了殷大夫,看他能否幫我配制一味千杯不醉的丸藥。”
“幸好殷大夫醫術高明,也難得殷大夫愿意慣著你。”
被夏明月這般打趣,陸啟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,“起初殷大夫是不肯的,還說他有這樣現成的丸藥,但就是不想給我,讓我自己去應對此事。”
“我百般懇求,更說今日乃是我與娘子的大婚之夜,若是爛醉如泥,身上滿都是酒臭氣味,會讓原本高高興興的娘子深夜之中長吁短嘆,滿心不悅,殷大夫這才將藥給了我。”
“歸根究底,是殷大夫心疼娘子罷了,還是娘子的面子更大一些。”
“知道便好。”夏明月得意地揚起了下巴,“往后你也該知曉咱們家中誰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。”
“自然是知道的,娘子在家中便是天,但凡娘子之吩咐,為夫無不遵從。”
陸啟言低頭在夏明月的唇上啄了一下,“只是現如今,春宵一刻值千金,娘子需要與為夫做些正經事才行。”
說罷,也不等夏明月有任何反應,陸啟言便伸手,將夏明月抱了起來,放在床榻之上。
幔帳垂落,燭火跳躍,有秋蟲在窗外淺唱低吟……
夜色濃重,月亮漸漸升高,掛在了正當空。
皎潔的月光傾瀉一地,照的整個院落亮堂堂的,更照得那大紅色的喜字,分外耀眼奪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