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皎皎抬眸一寸寸打量顧錚的眉眼。
心道,不用問,她也知道他這些日子過得很不好。
養魂期間她每隔兩天就會出來一次,時常撞見顧錚。
有時他一個人守在病房,身上穿著皺巴巴的襯衫未曾換洗,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,雙眼布滿了血絲,凝視病床上躺著的人,又好似想透過她看見什么,眸子里的神采從祈求希冀到絕望無助,如同一盞慢慢熄滅的燈,沒了生氣。
有時他會去團部,和往常一樣工作訓練,外表看著沒什么事,可華皎皎卻知道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,常常半夜起來坐在嬰兒床旁,安靜坐到駐地第一聲起床號吹響。
他好像把自己活成了一臺冷冰冰的機器。
可如果真的是機器就好了。
他將自己獨自關在主臥,窗簾緊閉,不讓一絲陽光透進來,坐在角落,頭靠在親手給她打的梳妝臺上,對窗外聲音充耳不聞,默默拿著酒瓶大口大口往下咽,從來挺直不屈的脊背微微駝著,頹廢消沉。
酒瓶空了,顧錚對著他們的結婚照喃喃自語。
華皎皎聽不清他含糊的話語,只看到照片上濕漉的痕跡。
眼淚砸在照片上,也好像砸進了華皎皎的心里,酸脹,滾燙。
她仰頭,撒嬌似的蹭了蹭顧錚的鼻尖,“其實…那些天我都在,我一直在你身邊,只是你不知道。”
顧錚摟著華皎皎的手微微收緊,語氣帶著一絲不可思議:“原來不是我感覺錯了……”
趕回醫院當天他就發現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小媳婦,之后的日子一直隱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圍繞在身邊,可他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產生了幻覺,分不清夢境和現實。
原來是真的,她一直都在,她沒有丟下他。
顧錚心口滾燙,輕輕撫摸華皎皎的臉頰,“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看了眼還沒醒的鄒竹生,華皎皎將顧錚拉到旁邊的休息室。
關上門,用通俗易懂的語言把自己這段時間的奇幻經歷講給他聽。
“……大概過程就是這樣。”
她點了點顧錚胸口的玉佩,輕笑一聲。
“多虧我在這玉佩里存了能量,也多虧你及時趕到,我才能通過玉佩回到空間養魂,不然我早就魂飛魄……”
“唔——”
顧錚突然猛地俯身堵住華皎皎的唇。
深邃幽暗的眸子緊緊盯著她,啞聲,“別說不吉利的話。”
他以前從來不信這些封建鬼神之說,只信事在人為,人定勝天。
可站在病床前無能為力時,才知道人在窮途末路時生出的妄想,是支撐走下去的唯一希望。
那些日子,深夜醫院的墻壁,聆聽過顧錚最虔誠的禱告。
祈求神明顯靈,讓她回到他身邊。
華皎皎環住男人勁瘦有力的腰,“好,不說不吉利的,要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!”
顧錚跟著她嗯了一聲,神情宛如宣誓般嚴肅認真。
這傻愣愣的模樣,看得華皎皎忍不住笑出聲來,“你……”
剛開口,唇瓣就被銜住,男人強勢霸道地撬開她的齒關。
明明兩人剛在海里游了一圈,外套下的衣服都是濕的,可唇瓣相貼的瞬間,就好像一粒熾熱的火星落入了干草堆中。
失而復得最珍貴,滿腔思念都融在了這個吻中。
輾轉糾纏,兩人你爭我奪,帶著似要將對方拆吃入腹的深沉欲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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