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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琴是厲害的,字字句句都在攻擊,卻不帶一個臟字。
甚至語調都是平靜的。
蘇清婉被問懵了,一時間沒反應過來。
這個世界上,誰有資格和她這樣說話。
她沉默這片刻,張琴又說話了。
“你知道他一個人躺在醫院一個關心的人都沒有多可憐嗎?他康復訓練的時候有多痛嗎?”
“蘇小姐,你根本不愛他吧?如果是愛一個人,怎么忍心對受傷的他不聞不問?”
“不愛了,請你放手,不要纏著晏隊長,讓愛他的人,配得上他的人,值得的人和他在一起。”
“晏隊長需要的不是一個強悍的女強人,他需要的是一個在家相夫教子,讓他沒有后顧之憂的女人。”
一直到張琴閉嘴了,蘇清婉才問:“你說完了?”
“嗯,晏隊長早就不愛你了,但是他是好人,怕傷害你,不忍心和你說,蘇小姐是聰明人,我希望你主動退出。”
蘇清婉其實也沒記住張琴說的所有話。
對記代碼過目不忘,對爭風吃醋,就不太行了。
“對于你說的這些,我一個字都不反駁,你說對了,我不愛他,我就是為了甩了他才走的,你滿意了嗎?”
那頭沒料到蘇清婉這樣回答,一時間愣住了。
“請問張院長,還有什么要說的?”
蘇清婉等了幾秒,那邊沒說話,“那我掛了。”
“等等,你什么時候和晏隊長離婚?”張琴既然打電話了,自然要一個結果。
“我離不離婚與你何干?張院同樣也是讀圣賢書的人,知三當三還如此理直氣壯,你還是教書育人的,你父母知道嗎?你的學生們知道他們的老師,是一個搶奪別人老公的女人嗎?還打電話挑釁原配,知道你自作多情嗎?”
蘇清婉本不想如此,爭風吃醋不是她的風格。
很顯然,樹欲靜,風不止。
她也不是吃素的,罵人吵架,她也沒輸過。
“蘇小姐是不是以為晏隊長對你的感情一輩子都不會變?以為你離開半年,男人還能為你守身如玉,我就這么告訴你,晏隊長大腿上有一個傷疤。”
張琴點到為止,說完就掛了電話。
蘇清婉捏著手機,想著夜尋大腿上的傷疤。
那個傷疤,很隱秘,在大腿根。
一般人是見不到的。
蘇清婉不是一個疑神疑鬼的人,但是,此刻大腦卻不斷地想。
夜尋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,很多一周不給,就出去找女人了。
況且,他和張琴在一起半年。
受了傷,肯定有肢體接觸。
他夜尋既不是柳下惠,也不是太監,孤男寡女,怎么可能沒有感情。
蘇清婉想到自己母親在時,對她說,沒結婚之前男人怎么對你好,一旦結婚得到了,他就不會珍惜,偷吃都是家常便飯。
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。
茶已經冷掉了,喝得心更冷,她站起來回房間了。
夜尋帶著人根據張琴哥哥提供的大概位置去走了一圈。
回來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了。
進門晏契云就道:“弟妹今天沒下來用飯。”
夜尋帶著食物上樓,去敲蘇清婉的房門。
蘇清婉在陽臺上喝茶,她的陽臺正對花園,距離房門有點遠,說話夜尋沒聽見。
又敲了片刻,他自己進門了。
看見蘇清婉穿著一件真絲旗袍在陽臺上喝茶。
旗袍將她嬌媚的身段勾勒得玲瓏有致,人間尤物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。
夜尋走到陽臺上,把衣服披在她肩上,“晚上風大,吹久了年紀大了關節疼。”
他的外套帶著體溫,很暖。
突然來的溫暖,反而讓她打了一個寒戰。
“怎么了?”夜尋關心地看她。
“你和張琴睡了?”蘇清婉不是一個有委屈就憋著的人。
人回來了,自然要問清楚。
夜尋被這話嚇著了,“此話怎講?”
“你大腿上的傷,張琴知道。”
“她怎么知道?”
“所以我問你。”蘇清婉把手機錄音找出來。
蘇清婉他們干這一行的,敵人太多,手機都是設置自動錄音。
萬一有一天說了什么話,都可以作為證據。
夜尋是黑著臉聽完的。
“我受傷那段時間,根本不是她照顧我的,我的確給她支付錢了,不過是作為她失業對孤兒院的補償,期間她經常來醫院看我,我也沒和她說幾句話。”
言畢,夜尋還打電話給晏契云。
“哥,麻煩你把我上一次骨折住院期間,所有的監控都發我一份。”
晏契云:“現在是大半夜。”
“現在就要。”夜尋說了就掛了電話。
“婉婉,除了你,我不要任何女人,而我的也只給你。”
夜尋伸手,把蘇清婉摟在懷里,“我很高興你懷疑我,至少證明你是愛我的。”
“我的確是懷疑你,從你對我開槍那一刻起,我就懷疑你并非我想的那樣愛我。”
有些傷口,哪怕愈合了,它也還在疼。
愛情這個東西,和所有感情都不一樣。
一旦產生裂縫,很難愈合。
哪怕他們都裝著看不見,傷口卻一直在。
夜尋聽得心臟抽痛,那是婉婉第一次提出分手。
他差點失去她了。
現在想起來,他還一陣陣后怕。
“我很抱歉。”
蘇清婉把他推開,“夜尋,感情的傷,別人治愈不了,只能自愈。”
就像是老公出軌一樣,老公回歸家庭,你原諒了,就真的原諒了,心里沒疙瘩嗎?
不,它永遠都在,只是被封印在心底。
夜尋鋼鐵一樣的男人,在心愛的女人面前,卻變得懦弱。
此刻的他,居然不敢開口請她原諒。
也不敢說當時的情況,因為他們都知道,有些事情說不得的。
說起來,爭吵不出結果,只怕要決裂!
夜尋沒有等到晏契云發來視頻,就站起來道:“明天我們還要去拜訪趙麟,看看趙德華,你早點睡,別熬夜,對皮膚不好。”
蘇清婉點頭,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。
她的手機震動了,瞄了一眼,晏契云發來的監控視頻。
半年的視頻太多了,手機一直響。
她沒有點開的意思,任由手機響著。
隨即晏契云還發了一條信息過來。
{弟妹,我對天發誓,如果夜尋對別的女人有任何興趣,多看一眼,我全家死光。}
{當然,我們家也不會放過他,我們老晏家不出渣男。}
蘇清婉拿起手機打字。
{沒那么嚴重,我這個人講公平。他要是出軌了,他和別的女人睡幾次,我就和別的男人睡幾次,他給別的女人花多少錢,我就給別的男人花多的錢。}
晏契云把手機丟給夜尋,“你自己看,以后少讓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覬覦你,否則,你腦袋上就一片森林了,到時候別來給我臉色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