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屋倒塌的聲音傳來。
趙麟臉色都變了，一把推開余波沖了出去。
走廊鏡頭，主臥的門已經被炸飛到樓梯口，滿地的灰塵和爆炸碎片。
趙麟大步流星走過去，站在門口。
呈現在眼前的是，他的房間已經被炸塌了。
除了走廊這一面墻，一無所有。
為了安全，這個房子的結構，是把趙麟的房間單獨設計的。
陽臺剛好面對花園，可以欣賞風景。
如今被炸塌了，沒影響到旁邊的房子，甚至連蘇清婉和他的夫妻房都沒被影響。
只是中間那扇門被炸飛了。
余波杵著拐棍，站在趙麟身后，看著廢墟的房屋笑了。
“老板，她就算命大，能在爆炸中活下來，也逃不脫倒塌的房屋。”
他笑了起來，笑得肩膀發抖，“蘇清婉死了。”
趙麟眼前發黑，后退一步，后背撞在墻上才站穩。
他拿出手機，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，“立馬叫施工隊來挖人。”
園區正在修建，現成的施工隊，第一時間趕來。
只是救人和施工是不一樣的。
救人需要考慮，會不會給人造成第二次傷害。
尤其是挖土機這些重型機器，一下子就能把人身體分成兩節。
在場的人都沒救援的經驗。
趙麟只能打電話讓專業救援隊來，結果測試后，廢墟下沒有活著的生命體。
彼時，已經是黃昏。
夕陽落在趙麟臉上，俊美的面容，冷酷的沒有一絲溫度。
他站在回敘中，身體筆挺冰冷，宛若玄冰雕刻的冰雕，永遠不會融化。
他本能地伸手從口袋里找煙，沒找到。
才想起來，他答應蘇清婉戒了。
黃浙富在一旁道：“活要見人，死要見尸，大家挖。”
如今知道已經沒有活人了，就不需要那么多講究。
直接動用挖土機和卡車，開始挖掘。
施工現場，塵土飛揚。
趙麟一塵不染的黑色衣服上，落滿了白色的灰塵。
余波跪在他面前，之前腿受了槍傷。
這個動作，縫合的傷口崩開，鮮血順著褲腿流了出來，染紅了灰色的褲腿。
趙麟沒看他，目光一直落在挖掘現場。
轉眼，天黑了。
所有人都來幫忙。
晚上八點左右，有人喊了一聲：“挖到了！”
所有人都看向那人站著的方向。
趙麟踩著滿地的廢墟走過去，看見一條斷了的腿！
他看了半晌，才反應過來，脫下外套，鋪在地面，將那條腿放在衣服上。
然后徒手扒建筑水泥塊。
他這雙手，養尊處優，哪里干過這種事情，立馬就被鋒利的鋼筋扎破了。
鮮血淋漓的，他也沒停下，繼續搬。
其他人見狀，全部去幫忙徒手搬開磚塊……
片刻，出現了一個被壓扁了面朝下的尸體。
血漿染紅了床單，血液已經凝固，變成了深紅。
濃郁的血腥味撲鼻！
她身上還穿著純棉的睡衣，手腳被巨大的爆炸炸碎。
身體也被鋼筋刺穿，幾乎沒個人形。
若不是腦袋還在，都以為這只是一堆爛肉。
趙麟顫抖著手，想要把殘破的身體抱起來。
一碰，就支離破碎！
他不敢動了，只能觸碰她的頭發，想要看清她的臉。
脖子早就斷了，慢慢地把她的臉轉過來，只剩下一張頭皮！
頭皮下面，豆腐一樣的碎渣。
此刻，就連作惡多端，殺人如麻的詐騙分子，看一眼，都趴在一邊嘔吐起來。
黃浙富指著一旁的混凝土道：“老板，應該是爆炸的時候，這塊飛起來，尖的一頭，剛好落在蘇小姐的頭上……”
余波放的炸彈，足以把人炸成碎片。
若不是房屋倒塌，蘇清婉的尸體甚至不能保存現在這么‘完好’。
趙麟努力的找到蘇清婉細腰的地方，輕輕掀開衣服，想要看看，屬于他的紋身。
然而，衣服底下，更是慘不忍睹！
根本看不見什么紋身了！
他這樣心如磐石的人，看一眼，就別開了臉。
夜，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感覺到來自老板身上的憤怒，都收斂了氣息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趙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叫醫生來，保留樣本，調查一下是不是……”
“讓蘇家二老……”
他本想說讓他們做親子鑒定，想到蘇清婉不是他們的孩子，他沒說下去。
他把那條腿拿回去，放在該放的位置。
把衣服蓋在蘇清婉身上，站起來回到別墅。
客廳已經被傭人打掃干凈。
陳芙蓉站在趙麟身旁，“老板，已經查清楚，咱們別墅除了蘇小姐，所有人都在。”
言下之意，死的那個就是蘇清婉，沒跑了。
余波跪在趙麟面前，“老板，我愿意一命抵一命。”
言畢，他掏出槍，上膛。
他的兄弟們急忙去搶奪槍，跪在趙麟面前。
“老板，余哥也是為了我們將來著想，上一次，因為蘇小姐，我們損失慘重，死了那么多人！”
“蘇小姐不死，我們以后只怕都沒活路了！”
黃浙富也跪下，“老板，余波罪不該死啊！”
陳芙蓉也哭了，跪在趙麟腳下，抱著他的腿。
“老板，您要殺把我和余波一起殺了吧，我們跟著您這么多年，哪怕是死也要效忠您，為了讓您和兄弟們平安，我們兩人愿意死。”
她是很會說話的，并且深得人心。
其他人都知道，余波殺蘇清婉，是為了大家和園區著想，哀嚎一片。
“老板，饒了余哥吧。”
趙麟站起來，走到余波面前，抬腳對著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腳。
余波被踹到，抱著頭，把身體蜷縮起來，保護重要部位。
趙麟抄起門口的高爾夫球桿，對著余波就往死里打。
余波咬碎了牙齒，也不吭一聲。
趙麟也不說話，打得一下比一下狠。
這樣打，是容易死人的。
黃浙富急忙上前阻止，“老板，您消消氣吧，余哥知道錯了，再也不敢了。”
余波在兄弟們的攙扶下跪好，順著臺階就下。
“老板，我錯了，我沒聽您的話，我不該背著您做這事，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趙麟推開黃浙富，轉身上樓進了書房。
余波被打得慘不忍睹，跪不住，直接倒在地上。
黃浙富比余波有腦子多了，急忙把他扶起來。
“余波，你這一關算是過去了。”
余波不太懂，“老板沒說饒我。”
“老板要是一點都不計較，那你才真的要死了，打你一頓，就過去了，明白嗎？”
余波似懂非懂地點頭，“那女人終于死了。”
凌晨，趙麟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。
“初步鑒定，死者身體大概在24歲到28歲之間，女……”
趙麟掛了電話，渾身冰涼，冷得他開始發抖。
他打開抽屜，拿出了一張紙和鉛筆，在白紙上，畫了一個圖案。
天亮后，他走出門。
所有人都站在書房門口看著他。
趙麟把手里的白紙遞給陳芙蓉，“以后我們的標識，改成這個。”
陳芙蓉雙手接過來一看。
原本圖標上，天使翅膀中間，畫著一個沒穿衣服的女子。
女子年輕貌美，身材婀娜，栩栩如生
那一把鋒利的寶劍，在女子腿間，處于進攻狀態。
仿佛是在侵犯她……
細看，女子的臉，就是蘇清婉！
“好的，老板。”
趙麟轉身回房間，走到門口，看見了樓下的廢墟，仿佛才想起來，人已經沒了！
他眼前還浮現婉婉白皙的身子，勾人的聲音。
甚至，她手指觸碰他的觸感，都歷歷在目！
趙麟眼前發黑，在一眾下屬眼中，筆直的倒下。
“老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