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婉他們一直跑到天亮,滴水未進,哪怕是強悍的雇傭兵,都疲倦不堪。
他們找到一個隱秘的地方休息。
蘇清婉手還被綁在身后,嘴里塞著一堆手帕,發不出聲音。
她靠在石頭邊上,喘著氣,銳利的眼神落在克勞斯和馬克他們身上。
克勞斯察覺到蘇清婉過于冷冽的眼神,回眸看她,在她眼中看見了狠厲和肅殺。
逃亡讓他們都很狼狽,克勞斯身上整齊的西服被樹枝掛爛了。
用發膠固定的金發因為逃亡,凌亂得像是風中海草。
克勞斯失去了優雅和風度,就顯老。
四十歲,是男人事業有成,成熟穩重,人格魅力最強的時期。
此刻眼前的男人,落在蘇清婉眼中,就像是污泥里面的爬蟲,又臭又臟。
克勞斯察覺到蘇清婉嫌棄的眼神,一耳光扇在她臉上。
“媽的,你敢鄙視我?”他是用標準的英文罵的。
蘇清婉的臉之前就被他打腫了,現在另外一邊臉挨打,也腫了起來。
兩邊對稱,反而讓臉蛋豐滿起來,五官更加立體,有歐洲女人的性感。
克勞斯看得眼睛都直了,罵了一句臟話,“媽的,你這個騷貨就知道勾引男人。”
蘇清婉說不出話,只是冷冷的把克勞斯盯著。
馬克走來,“先生,我們需要休息,請你保持體力,還有,我們需要水源。”
克勞斯就分派任務,一些人去打獵,一些人去找水。
最后剩下蘇清婉,他拿了一個小型定時炸彈綁在蘇清婉背后。
“你去探路,兩個小時后不回來,定時炸彈就會爆炸。”
蘇清婉嘴里的手帕塞得太深,她嗚嗚的聲音都發不出來,只能用眼神告訴克勞斯,把她嘴里東西拿出來。
克勞斯一把扯掉她嘴里的東西,“你可以呼救,這個定時炸彈,聲音超過一定的程度,也會爆炸。”
蘇清婉道:“我不會逃跑的。”
“美麗的公主,說謊會變丑的。”克勞斯用手比了一個槍的手勢,對著她額頭開了一槍。
“我也參加了詐騙,我回去,就要坐牢,我不會跑的。”蘇清婉再一次強調。
“炸彈還有一個小時零五十八分鐘就要爆炸了,蘇小姐再耽誤下去,只怕回不來了。”
蘇清婉站起來,“我一定會回來的。”
她不要命地朝南邊跑去。
跑下山,發現有一條小溪,她跪在岸邊,把臉埋在小溪里,喝著清澈的溪水。
喝飽了,她再一次把臉埋在水里,屏息心里計時。
一分鐘,她就憋不住被水嗆得倒在岸邊尖銳的石頭上。
憋氣太久,大腦缺氧,肺部疼痛,她難受地趴在岸邊吐了起來。
然后繼續嘗試,她的極限是一分鐘零三十秒。
夜尋在水里九分多鐘,他沒有生的希望了!
就算他沒死,等警察攻打進去,抓了將近一千人,想到夜尋的時候,也是幾個小時后的事情了。
夜尋他沒有活的路可走啊!
蘇清婉記得上一次,夜尋說他同伴死了的時候,抱著她哭了。
她當時還不太能理解他,現在她感同身受。
夜尋死了,活著的那個人,生不如死。
她甚至沒有時間悲傷,沒有時間流淚……
蘇清婉爬起來,去探路,腦海里全是和夜尋在一起纏綿的那些畫面。
那天在天臺上,她不該怕懷孕而拒絕他。
她現在還能感覺到夜尋抵在她大腿上急迫的需要。
他們那時候每一次的相處,其實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!
蘇清婉爬上了對面的山,熟悉了環境,回去看見他們已經生火烤肉了。
蘇清婉坐在一旁的石頭上,閉上眼睛就睡覺。
她體力消耗太大了,一天沒吃東西,不睡覺,撐不住了。
才閉上眼,一個滾燙的東西落在她臉上。
她急忙抖掉,看見是一塊只放在火上烤了兩下的生肉。
其他人都戲謔的看著她。
蘇清婉二話不說,爬下來,咬起地上的肉,囫圇地嚼了幾下,就咽下去了。
這個比起直接從狗身上撕肉下來吃,要好多了。
馬克嘲笑道:“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生物?她不會真是臥底吧?”
“是呀,如果不是臥底,她的生命力怎么這么強,一般人,根本吃不下生肉,她的體力也很好,跑得比我們還快。”
蘇清婉只是縮在石頭邊上,舔了舔油滋滋的嘴角,她還沒吃飽。
馬克道:“先生,帶著她太危險了。”他掏出槍準備解決掉蘇清婉。
就在這時,樹林里響起一聲槍響。
聲音聽起來相隔有一段距離,但是能聽見,就是警察追來了,而且距離不遠。
克勞斯罵了一句臟話,“快跑。”
全體爬起來就跑。
馬克用槍指著蘇清婉,“你在前面帶路。”
蘇清婉剛剛去探路的,不假思索的帶著人往前跑。
穿過之前的那個小溪,爬上了對面山頂,有一條一米寬的路,她帶著他們飛奔而去。
“站住。”克勞斯用槍指著她,“你他媽故意帶著我們走大路,好被人發現是吧?”
蘇清婉停下腳步,“先生,這條路我看過,沒問題。”
“走小路。”馬克顯然不相信蘇清婉。
于是,他們走小路,這下子是馬克在前面帶路。
蘇清婉走在后面,身后還跟著一個端著槍的大漢。
他們飛快的在樹林里穿梭,不要命的跑。
下山的路是下坡,跑地太快,等有人慘叫,所有人都來不及剎車,全部往前面栽倒。
蘇清婉也跟著那些人一起摔倒,才看清,正前方有一個超級大坑。
而她走后面,雖然摔倒了,和坑還是有一段距離。
這個坑,周圍都是黑的,像是村民用來燒瓦片的民窯。
原本下面有一個門,可以供人進出燒火,可能是后來用不著了,被一棵大樹嚴嚴實實的堵住。
慘叫聲源源不斷的從下面傳來,蘇清婉趴在上面一看,民窯有四米多高,底部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尖銳樹枝,還有少許動物尸骨。
想必是當地人用來誘捕獵物的。
克勞斯他們五個人摔下去,有一個雇傭兵腹部被刺穿,克勞斯大腿被刺穿,馬克肩膀被刺穿……
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,看得蘇清婉雙目赤紅。
突然,一把槍抵在了她后腦勺上,“下去,拉人。”
蘇清婉差點忘了,她后面還有一個人。
“大哥,那你先給我松綁,我才能下去。”
那人遲疑了一下,還是給蘇清婉松綁了。
蘇清婉站起來,回頭對著那人一笑,“沒有繩子,下去了也救不上來,要不把你衣服脫了,做一個簡單的繩子?”
那人身上只穿著一件背心,根本沒衣服,脫了也做不成能把人拿上來那么長的繩子。
“你去找一根草藤,那個結實。”
“好的。”蘇清婉一笑,剛要走,就聽見克勞斯道:“別相信她,不能讓她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