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息過后。
楊堡的巨石祭壇,徹底淪為了一片血海。
除了蘇文身后的六名九州人外。
在場其他人,全部死亡。就連洪老大帶來的那些小混混,也被褻瀆之書反噬。
看樣子。
這些混混早就將靈魂出賣給了神明。
“都死了?”
咽了咽口水,黎九琪一臉恐懼和心悸。
說實話。
之前她看到黑暗之神降臨時,還以為,蘇文要陷入苦戰了。
可沒想到……
“噗通一聲。”正當黎九琪走神時,一名九州人二話不說跪在了蘇文面前,然后磕頭道,“多謝上仙救我等脫離苦海。”
目睹這九州人的舉動。
黎九琪等人也趕忙下跪。
但蘇文卻一抬手,用化靈之域將他們給扶起來,并微笑道,“不必多禮。”
說著,他又走到黑暗之神死去的地方,然后盯著那一滴經久不散的血珠,并疑惑道,“此物是什么?”
之前蘇文還以為這血珠乃是神明死后遺留的墜神血。
但如今看來。
似乎并非如此,因為墜神血是會消散的,可這血珠,卻遲遲沒有散去的跡象。
猶豫片刻。
蘇文將一縷魂念打入其中。
跟著他目光露出一抹復雜之色,“咦?這竟是西方神王奧丁賜予黑暗之神的血神淚?”
“其中記載了一件神王奧丁的圖謀之物?”
“且讓本仙看一看,他在圖謀什么。”
“嘖嘖,真沒想到,這西方神王竟在染指古蒼福地中的寶物?”
窺視了血神淚中的秘幸后,蘇文臉上的表情,頓時變得蠢蠢欲動起來。
按照神王奧丁的圖謀。
不久之后。
古蒼福地的啟仙海將會出世。
其中啟仙海中。
有一件上界至寶,名為雀天河。
此物只有身懷亂命因果的修士,才可以染指。
而神王奧丁已經在西方世界,控制了一名亂命之人,甚至他還讓黑暗之神將那亂命之人送去了東海修行。
只等那亂命之人被古蒼福地的人發現,然后……拜師學藝,潛入啟仙海尋寶。
這次黑暗之神出現在普羅海和東海的交接處,就是為了去看看那亂命之人,有沒有被古蒼福地的人帶走。
可沒想到。
途中竟遇到了摯友不死鳥的死前求救。
黑暗之神降臨楊堡,本意是給不死鳥報仇,結果……卻死于蘇文之手,甚至連萬森天都給獻祭了。
“不過話又說回來。”
“那神王奧丁,又怎么會知道古蒼福地中的仙緣?”
“雀天河?”
“此物又是什么?”
盯著手中血神淚看了兩眼,跟著蘇文哂笑一聲,“不管雀天河是何等至寶,此物合該是我的仙緣。”
因為和金丹修士嫦滄元交手。
導致蘇文如今正是虛弱期,所以他之前醒來的時候,就有想過,要不要找一人去融命。好借用對方因果,去躲避嫦滄元的追殺。
本來蘇文還在想。
自己如果去融命,又該融誰的命格?
結果神王奧丁直接給了他答案。
只要蘇文用《三玄青囊經》和那亂命之人的命格融合。
那他豈不是可以去古蒼福地的啟仙海,尋那上界雀天河!?
“而且古蒼福地乃是昔年古蒼仙人死后留下的福澤道門。”
“其中擁有遮蓋天機的護山大陣,便是金丹修士也無法輕易攻破,我躲在里面祭煉仙軀,想來嫦滄元發現我了,他也沒辦法輕易攻破古蒼福地。”
“對,就該如此。”
“今后三年,我便躲在古蒼福地,哪也不去了。”
心中念頭豁然通達了,蘇文便直接收起了這滴血神淚。
他還要靠著此物。
去東海尋找那亂命之人呢。
“諸位,走吧,我送你們去東海。”回過頭,蘇文見那六名九州人正拘謹和敬畏的看向自己,他輕笑一聲。
一日后。
安幽號抵達了東海海域。
“到了東海,此地便是九州地界了。”
“等下我會將你們扔到前面的島嶼上。之后,你們自己想辦法回九州大陸吧。”
“……”看了眼甲板上的黎九琪六人,蘇文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。
他可沒空將這些九州人送到九州大陸去。
畢竟誰也不知道。
嫦滄元去了什么地方,萬一,嫦滄元此刻就在九州大陸呢?
“是,仙長。”聽到蘇文這話,六名九州人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妥。
反正到了東海。
他們就已經安全了。
又是兩個時辰過去。
東海。
枯礬島上。
黎九琪望著安幽號遠去的背影,她至今都有些如夢似幻,“原來,九州竟真有仙人……”
“奶奶小時候給我講的仙跡,居然是真的?”
“她沒騙我?”
說到這。
黎九琪又有些汗顏和尷尬。
畢竟之前在楊堡,她可是先后質疑了蘇文兩次,本以為,對方說斬殺不死鳥,乃是夸大其詞,可沒想到,蘇文真做到了。
而且一點不拖泥帶水。
“黎小姐,等下我們是在枯礬島上逗留一夜,還是直接返回九州?我方才找島上的漁民問了下,再過兩個小時,會有一艘漁船前往九州青雨市的碼頭貿易。”
秦宜楠從遠處走到黎九琪面前,她試探問道。
“等下就走吧。”
“離家太久,我想盡快給我娘報平安。”
黎九琪說著,她又想到了什么,然后古怪的看向秦宜楠,“秦小姐,你和你姐姐是怎么回事?之前在楊堡,她為什么要背刺你?你們關系不是挺好的么?”
當初眾人被洪老大抓到安幽號上。
黎九琪從沒見到秦家姐妹有不合的地方,可生死關頭,兩姐妹卻……
“我……”
面對黎九琪的詢問,秦宜楠張張嘴,欲言又止,直到許久,她才目光冰冷道,“秦宜玉不配當我姐。”
“她死了活該!”
“路,都是她自己選的,說起來,我還真應該感謝她的陷害和算計。”
“如果不是秦宜玉想要我死,只怕,我也不可能回到東海。”
“這一切,都是她咎由自取!”
此時此刻,秦宜楠徹底長大了。
她明白了人心險惡,今后只怕很難再輕易相信他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