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鳶也嚇得連忙從椅子上站起,沖著君冷顏跪了下來。
“王爺息怒……”
“主子息怒……”
君冷顏惱恨地攥著拳頭,不停地在原地走動。
他氣惱的心口,隱隱作痛。
他怎么都沒想到,如今的局勢,居然會對他那么不利。
君墨淵他究竟什么時候,這么不動聲色地將他一點點地逼入了絕境?
這分明是想逼死他,是想將這個皇宮作為牢籠,將他困死在里面啊。
“如果南宮卿被君墨淵逮住了,那么月千瀾她現在在哪里?”君冷顏一點點地找回自己的理智,他瞇眸看向冷鳶問。
冷鳶眸光微閃,她抿了抿唇,低聲回道:“主子,實不相瞞,屬下也不知道月千瀾的下落。屬下只知道,君墨淵找到南宮卿的時候,便沒了月千瀾的下落。太子他幾乎翻遍了全京都,都沒發現她的行蹤……屬下猜測,可能這位太子妃慘遭不測了吧……”
君冷顏的心,咯噔一跳。
他臉色微白地看向冷鳶。
“怎么可能?”
“因為,屬下曾經聽五皇子說過,他親耳聽到那南宮卿對君墨淵說,月千瀾她死了。南宮卿早已恨月千瀾入骨……所以他剛剛將月千瀾抓住,他便讓月傾華害了月千瀾……不止如此,南宮卿為了逃避自己的罪責,怕主子你事后會追究他,他就把這一切都推給了月傾華。”
“為了掩蓋真相,他殺了月傾華滅口。并且對外告知眾人,月千瀾是被月傾華殺死的,他已經將殺死月千瀾的真兇給處置了。主子若是不信,你可以向送入宮里的這個假月千瀾試探一二,她必定會對你說出詳情。”冷鳶眸光深邃,凝著君冷顏,特別淡定地說道。
月晟豐心底先是涌出了一絲狂喜。
好啊,好啊,如果月千瀾真的沒了,真的死了。
那么日后,她對他的威脅,再也蕩然無存了。
只不過,狂喜過后,他又想起那南宮卿不但殺了月千瀾,更是害了月傾華的性命。
他的心底又閃過幾分難受。
他微微低下頭,漸漸地紅了眼眶。
畢竟是他的女兒,血濃于水。
他這一下子失了兩個女兒,傷心是有一點點的。
“我的女兒啊……千瀾,傾華……”他傷懷地低聲呢喃。
曹國舅冷笑一聲,看著月晟豐那副虛偽的模樣。
如今這里又沒旁人,真不知道,他做戲給誰看。
君冷顏的腳步微微踉蹌后退幾步,他微微搖頭。
怎么都無法接受,月千瀾沒了的這個事實。
不……如果月千瀾沒了,那么最后,即使他坐上了那個高位,得到了大越國的天下,又還有什么意義?
冷鳶看著君冷顏的神色,心底不由冷笑一聲。
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他不是恨月千瀾入骨嗎?
怎么這會兒得知月千瀾的死訊,他卻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樣?
呵,莫不是,不是真的恨月千瀾,而是愛之深,才恨之切了?
嘖嘖,她還真是不懂,君冷顏這種變態至極的感情。
“主子,目前為止,屬下敢肯定,那太子還是不相信月千瀾已經沒了。畢竟,太子說過,活要見人死要見尸,南宮卿一直都沒道出那月千瀾的尸體在哪兒。所以太子也一直都不相信,月千瀾真的死了。主子,或許,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假月千瀾,做一些事了。”冷鳶低聲建議。
曹國舅立即抱拳,看向君冷顏附和。
“是啊王爺,微臣覺得冷鳶的話,特別有道理。既然太子不相信月千瀾死了,勢要找出月千瀾,那我們就給他一個月千瀾。我們用這個月千瀾,引他入甕,想他插翅也難飛了……”
月晟豐抬起衣袖,擦了擦自己的濕潤的眼角,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地說道。
“王爺,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吧,如今對付君墨淵才是最重要的事……咱們如今,既然已經被君墨淵逼到了絕境,那么也唯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。”
君冷顏心底一陣冰涼。
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。
他的目光,不禁有些恍惚。
無論如何,都無法接受,月千瀾死了的事實。
他抬起腳步,根本不理會這御書房的幾個人,整個人帶著一絲失魂落魄出了這里,朝著他寢宮的方向走去。
殿內的幾個人,望著君冷顏離去的背影。
冷鳶有些不解地蹙眉問道:“王爺這是怎么了?貌似,很不相信月千瀾死了?王爺對她的心思……”
“王爺現在,不過是一時糊涂罷了,我們就給他一點時間吧,我現在,他很快就會清醒,以大局為重的。”曹國舅從地上起身,淡淡地回了一句。
月晟豐則低聲嘆息一聲。
曹國舅拍了拍他的肩膀,非常虛偽地安慰了一句:“月丞相,你可要節哀啊,畢竟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女兒,這白發人送黑發人,還是令人覺得惋惜啊。月千瀾那個太子妃,死了也就死了,可月傾華死了,當真是有些可惜啊。”
“聽說,她剛剛當上了南國的貴妃,想不到,這南皇那么狠心,將那么一個美人也給弄死了。哎,可惜可惜啊。啊,對了,聽說傾華還是雨婷的侄女呢,老夫我還得回去,多多寬慰雨婷才是。”
月晟豐只覺得一口老血,哽在喉嚨眼里。
他的臉色,瞬間變得鐵青。
他暗暗咬牙,扯著僵硬的唇角,對著曹國舅淡淡一笑。
“多謝曹國舅的關系,我還有事要處理,就不在這里多做逗留了。如果殿下有什么事吩咐,勞煩曹國舅讓人通知我一聲。”
月晟豐說完這句,便轉身出了大殿。
曹國舅微微瞇眸,眸光陰冷地凝著月晟豐離去的背影。
哼……雖然月晟豐一下子死了兩個女兒。
可他還沒忘,月晟豐還有一個四女兒活著呢。
且那四女兒已經是君冷顏的女人了,這女人以后,必定會成為他女兒登上后位的一個阻力。
待塵埃落定后,看他怎么除掉那個女人。
君冷顏神色有些恍惚地回了自己的寢宮,不過他沒去自己的休息的地方,而是去了偏殿。
偏殿里,君墨淵正抱著月千瀾在喝茶。
兩個人你儂我儂,好不愜意。